第2章 夢回靖康

黑煙在廢墟上升騰，這片土地正在沉寂。

馬蹄聲陣陣，耳畔喧嘩著聽不懂的方言，鼻子間時不時聞到股腥膻味。

漫山遍野，密密麻麻，行走的，騎馬的，還有高大的氈房車，人群向著北方進發。

它是支打了大勝仗的軍隊，戰果輝煌，戰利品裝滿好幾十車，黃金，玉石，字畫，數不勝數。

歸途上，走在後面是俘虜，沉甸甸的輜重用去了大量的馬匹，歸途很遠，跟在後面的俘虜只能徒步行走。

車隊停了下來，安營紮寨，準備休息。

這個時候，在一輛破木板車上，躺著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醒了！

他叫趙大寅。

趙大寅瞪大眼睛，漠然地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飄著硝煙的天空，路旁是光禿禿枝丫的一大片喬木。

「好冷啊！肚子好餓。」

旁邊的車夫雖然同情，但只是無奈得搖了搖頭。

「殿下，您忍著點吧，粘罕要不了多久就會送咱們回去了的。」

這時幾十個身穿胡服鎧甲的壯碩的士兵大搖大擺地闖進了俘虜的車隊里，呼呼呵呵，似乎要找人。

番邦將領從趙大寅旁邊走過，眼神犀利中帶著不屑，似乎在這個營地里，真些人他們都看不起。

「宋國皇帝，出來！」

身披貂裘的番邦將領嗓門洪亮，就喊這麼一下，聲音就傳到了這座營地的所有人的耳朵里。

四周靜悄悄的！

趙大寅悄悄的顧盼四周，想看看是誰。

過了一會兒，西南方人群動了起來，讓開了一個三米寬的小道。

一個身著明黃色五龍服的老者走了出來，嘴唇發白，衣冠不整，手足無措地地看著那個將領。

「宋國已滅！由我親自任命張邦昌為帝，你，貶為庶人，來呀，給我扒了他的龍服。」

番邦將領立呼左右，伸手一指老者。

他的手下走上前去，立即強行扒了老者的龍服。

「可惡！」趙大寅看到這一幕，心中很是憤慨，很想衝上去怒罵那些人，但心中的直覺告訴他，不要衝動。

此時老者上身無衣，僅剩一條褲衩遮羞，於寒風中無助的瑟瑟發抖。

老者身後有個人隨行，怒不可遏。

「金人狗輩，欺人太甚！」隨行上前用自己的外衣替老者遮住身體，抱著老者，斥責金人。

番邦將領愕然。

「勇士！宋國已亡，何不歸降我大金。」番邦將領想招降這個隨行，希望能為他們效力。

「金人狗輩，也配招降我，呸！」隨行破口大罵。

金人將領低頭呵呵一笑。

「給先生一點考慮時間。你會分清形勢的，到時你會選擇歸降我大金的。走！」

金人將領一聲招呼，便帶著人走了。

看到這些人離開，趙大寅隨後偏過頭去問車夫。

「剛才罵金人的是誰？」

「隨行李若水。」

「那個喊話的人是誰？」

「金國元帥粘罕。」

「被扒去龍服的人是誰？」

「唉，咱大宋天子！」

趙大寅聽完，內心此刻已經泛起巨浪，久久不能去平靜。

粘罕，徽宗，張邦昌，這些著名的名字，不難想象到這就是華夏的宋末人物。

徽宗被粘罕扒了龍服的史料，據歷史記載，這是靖康二年！

「沒想到我趙大寅居然穿越到靖康二年。」

趙大寅喃喃自語。

趙大寅看了看周圍，一切都在安靜之中。

趙大寅發現自己口袋裡有一個物品，是一個黑色的長方形盒子，裡面有銅，裡面像是壓滿了子彈。

「彈夾！罷了，天氣真冷。」

咕咕～

趙大寅他轉身看了一下周圍，那個車夫都已經睡著，周圍也沒有人。

周圍黑漆漆的，只有那邊的金人營帳閃爍火光。

金兵對待俘虜太差，只給他一點點食物，中午吃完，晚餐還沒有，現在早就餓的不行了。

「唉！車夫。醒醒。」趙大寅推了一下車夫。

「殿下，何事？」車夫醒了過來，連忙畢恭畢敬的說道。

「吾甚餓啊？可有吃否？」趙大寅目光期待地看著車夫。

「吃住皆由金人，吾身安有吃食！」車夫臉色犯了難。

聽到車夫的話，趙大寅非常失望。

此時空氣里傳來陣陣的肉香。

趙匡胤的肚子更餓了。

「咱們去偷點東西吃吧！」趙大寅小聲的湊到他耳邊說道。

「殿下，你是皇室後裔，怎能幹這種事呢？」車夫感到吃驚。

「今天你也看到，咱大宋皇帝都被金人施以凌辱，連普通人都不如，我還顧忌什麼皇室後裔的臉面。」趙大寅說道。

車夫聽了他的話，覺得很有道理。

「殿下，咱們該怎麼辦，去哪偷？」

「金營！」趙大寅看著遠處的火光閃爍的營帳，目光堅定。

「可是……」車夫動搖了。

「可是什麼！你想餓死么，等咱們吃飽，就逃出去。」趙大寅質問道。

「殿下，你還想逃？不等那個沾罕下令放咱們回去么？」車夫疑惑道。

「沾罕不會放，張邦昌都已經被他們推為皇帝，金人怎麼會放咱們回去。為了威脅勤王軍隊，他仍會繼續扣留。」趙大寅解釋道。

車夫若有所思，似在猶豫。

「跟我干吧，逃出去后，發起義軍，到時封你縣官做，怎麼樣？」趙大寅向這個車夫許諾。

「殿下您說話算數！」車夫眼睛一亮。

「當然。」趙大寅允諾道。

於是車夫起身，和趙大寅一起向金營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