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曲動心
()肖晴坐在桌前,伸手試了下琴音「好琴!」話音剛落,她的十個手指便輕輕拔動起了琴弦,美妙的旋律從她的指間飛了出來。江涵吃驚的看著那個身影,這麼動聽的曲子,自己怎麼從來都沒聽過。正想著,只見肖晴臉上輕輕地笑著,一啟朱唇,一串動聽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憶昔年少俊游書劍風流,白馬擁輕裘逍遙花外聽雪柳下行舟,朱闌倚翠袖清揚少年心事獨上高,把盞言閑愁縱然斜風細雨不念歸舟,楚天賞清秋流水斜橋,何處問笙簫,雪曉流光不加少且盡千觴,今朝歌酒非遙,千金酬一笑何時舉杯邀明月,何處對影成三客我醉拍手恣長歌無人獨舞伴錦瑟,無心再惹紅塵落但笑因緣錯誰在拈花笑三生,誰還獨酌猶從容奈何聚散苦匆匆怎知南北感征鴻,怎記舊遊遍芳叢往事已成空,何似莫相逢一夜戲夢迷蝶翩然已遠,殘影舞凌亂獨坐夜深更闌吹徹霜天,指冷玉笙寒可堪風和水軟鳳尾竹喧,竹外桃花艷恍若月似當時人已非然,忘顰輕笑淺歌筵舞畔,容我醉時眠,一晌逆旅且貪歡醉中自笑,酒醒還愁此間,莫道天涯遠何時舉杯邀明月,何處對影成三客我醉拍手恣長歌無人獨舞伴錦瑟,無心再惹紅塵落但笑因緣錯誰在拈花笑三生,誰還獨酌猶從容奈何聚散苦匆匆怎知南北感征鴻,怎記舊遊遍芳叢往事已成空,何似莫相逢何時舉杯邀明月,何處對影成三客我醉拍手恣長歌無人獨舞伴錦瑟,無心再惹紅塵落但笑因緣錯誰在拈花笑三生,誰還獨酌猶從容奈何聚散苦匆匆怎知南北感征鴻,怎記舊遊遍芳叢往事已成空,何似莫相逢。」直到肖晴的手指彈完最後一個音符,江涵還沒有從她的歌聲中回過神來,「主,主,江主。」連著喊了幾聲,江涵還是沒有聽到,只是痴痴地望著她。肖晴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這個人還沉浸在音樂里沒出來呢。她輕手輕腳地走進江涵,用手在他眼前輕輕一晃:「江主,江主,回神了。」江涵猛地看到眼前有一隻手,嚇了一跳,抬頭看到肖晴那戲謔的笑臉,不禁粉面一紅:「那個,肖小姐,你的琴彈得真不錯,歌唱得也好,我,我,我一下子聽得太入神了,對,對不起啊!」肖晴好笑地看著他,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臉紅,跟她解釋這麼多幹什麼啊?「那麼江主,不知道肖某是否入選了紅的琴師呢?」「當然,當然!
」江涵突然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忙清了一下嗓子,正色道:「不知肖小姐今天下午是否就可以來紅開始工作。每月給你五十兩銀子的月錢。」「可是江主,不知肖某是否可以提前預支些工錢呢?」江涵一楞,這可是沒見過還沒開始工作就先要錢的:「怎麼肖小姐急著用錢。」「不錯,不瞞主,肖某如今已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如果只有肖某一個人那也就罷了,可是家裡還有一個懷孕的夫郎。」肖晴也沒有瞞著,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境況。「你,你有夫郎了,這麼說你剛剛說那他相信你,那個他就指你的夫郎了。」江涵的眼神突然暗了下來。「不知道肖小姐家住哪裡。」「就在四平街。」「四平街?那裡可是整個帝都最臟、最亂、最差的地方。那你晚上在紅里彈琴,你放心你夫郎一個人在家嗎?」江涵驚呼了一聲。「哦,這點我想過了,所以想才和主商量是否能提前支我些工錢,我想一來可以租間房子,二來也能給他改善一下伙食。」看著肖晴提到自己夫郎時那臉上發自心底的笑意,江涵突然覺得自己好羨慕這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男子,居然可以被一個女人這樣發自內心的寵愛著。「如果肖小姐不嫌棄的話,江涵倒是有一處院落,很清靜,倒是可以借給你先住著。」說著江涵乾脆起身下地,也不在乎肖晴就站在跟前,隨手拿下掛在一邊的寶藍色長袍,邊穿邊說:「這樣,我們先一起去看看,你看是否滿意,如果缺什麼我也好儘快地安排人為你添置。」肖晴感激地看著眼前這個說干就干,風風火火的男子,倒也沒有拒絕,「那好,就麻煩江主了。」「沒什麼,以後你就是我紅的人了,我這麼做也是應該的。」嘴上這麼說著,可江涵心裡還是奇怪自己,今天到底是怎麼了,自己怎麼會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這麼熱情,這一點讓江涵有點害怕,自己怎麼不像自己了呢?……江涵說的那院落就在紅的不遠處,看得出這裡時常有人打掃,很乾凈,院子里的一切布置和擺設與江涵在紅的院子里的布置極為相似,也有石桌,石凳、鞦韆。肖晴里裡外外地看了一遍,覺得十分滿意,她可以肯定冉沐楓一定會喜歡這裡的。江涵看到了肖晴眼裡的滿意:「肖小姐,你看還缺什麼不?我好讓人添置。」「不缺什麼,很不錯。謝謝你,江主。」「跟我不用那麼客氣。既然肖小姐覺得不錯,那我們就一起把尊夫接過來。這樣今晚你也不用掛心。」肖晴略一沉吟,覺得江涵說得也有理:「如此,就有勞江主了。」兩個人坐著紅專屬的馬車,不一會兒就到了四平街,肖晴的家。肖晴跳下馬車,挑開帘子,向著江涵伸出手,意思是扶江涵下馬,這也是紳士風度嘛。江涵看著肖晴向自己伸出的手,臉上沒來由的一熱,他不是閨閣中的男子,在風月場里打拚了這麼多年,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還會臉紅。江涵輕輕地把手搭在肖晴的掌心,任肖晴扶著下了馬車。他能感覺得到,她的手很軟,很溫暖。唉,有多久了,自己沒有感到過溫暖。這一刻他居然好留肖晴掌心的溫度,他真的不想把手拿開。可肖晴扶他下來后,便把手抽了出去:「江主,這就是肖某的寒舍了,讓主見笑了。」「無妨。」肖晴拍了拍門板,「沐楓,開門,我回來了。」話音剛落就聽到裡面一陣小跑的聲音。「吱呀」一聲門開了,露出了冉沐楓那張喜悅的小臉:「晴,你回來了!」肖晴一把抱住他那笨重的身子,輕聲責怪著:「你呀,跑什麼啊,身子那麼重,要是跌倒了可怎麼辦呢?」江涵看著眼前的溫馨,鼻子有點酸,他知道以自己這樣的身份,這輩都不太可能嫁人了,就算是嫁,也沒有好女人肯娶自己?她一定也不肯?不過還好,她以後都會在紅彈琴,而且住得也很近,自己也能時常看到她,自己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啊?「晴,這位是……?」冉沐楓看到了江涵,不好意思地從肖晴的懷抱中退了出來。「哦,瞧我這記性。」肖晴不好意思地拍了下頭:「江主,對不起,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夫郎——冉沐楓;沐楓,這位是紅的江主。」「紅?江主?」冉沐楓低聲地重複了一遍,顯然是聽說過紅與江主。肖晴抓住他的肩:「從今天開始,我就是紅的琴師了。而且江主和我現在來,就是為咱們搬家的,搬到紅附近的一處院落里,我看了什麼都不缺,而且環境很好,很適合你,你一定會喜歡的。」「可是……。」冉沐楓低著頭。「沐楓,沒有可是,相信我,嗯!」肖晴低聲在冉沐楓耳邊說。「嗯。」冉沐楓點了點頭。「喲,紅的車怎麼來這裡了?」門外傳來了一陣聲音。「是啊,呦,那不是紅的江主嘛?」「可不是,哇,看那模樣,看那身段,好誘人啊。」「是啊,這要是壓在床上,絕對是一個。」……本來肖晴沒想理會這些人,可一聽他們的話越來越過份,已經嚴重地污辱到了江涵。她拍了拍冉沐楓的手,讓她放心,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