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星河滾燙與浣衣

第二百三十八章 星河滾燙與浣衣

趙闕靜靜聽著。

陸媃的經歷,更像是一本市井極喜歡的,開場悲慘,賺足了觀眾的眼淚,後面,猛然爆發,數不清的機緣,紛至沓來。

最後,陸媃成為了,百姓心目里的山上神仙。

儘管,百姓認為的山上神仙,在更高更大的神仙眼裡,不過是螻蟻和老鼠的區別罷了。

「你在聽嗎?」

陸媃側臉看著他。

趙闕的確是位長相極為英俊的男子,尤其是他身上淡淡的書卷氣,以及不經意露出的殺伐之氣,恍如還在小村子里,看到橫穿半個天空的彩虹,吸引著她,一直跑,直到彩虹消失不見,夜幕降臨,爹娘的呼喊,從背後黑漆漆的山林,傳來。

彼時的心境,她忘了。

好像自己成為了林子里的小動物,爹娘反倒成了把自己抓捕回去,剝皮抽筋吃肉的「劊子手」。

又彷彿爹娘的聲聲呼喚,透露著,令她渾身俱冷的魔力。

她還是回家了。

被爹爹綁在柱子上狠狠抽了一頓。

娘在旁邊哭泣,埋怨她,兩人找了一整天了,嚇壞了,她就只有她自己一個女兒,要是沒了,不知道該怎麼過下去。

「在聽。」

趙闕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覆。

陸媃笑道:「剩下的事,便是師門催促我,下山歷練,師傅說,閉門造車,對於一些人來說,完全不是問題,然而對於我,卻是不行的,我相比於門派那些真正的天才來說,弱了一些,到山下,一個人在滾滾紅塵里,摸爬滾打,補全心境,將來也好突破境界的時候,少些阻力。」

趙闕點點頭:「那些站在山巔的大宗師,不論是誰,心境皆圓滿,彷彿世間最為純美的玉盤,武道登高,一顆完整無暇的心境,至關重要。」

「我懂呀,所以,既然入世,當然就真的入世了,我遵從師傅的囑託,入鄉隨俗,仙界故事個中人一般,體會人間的悲歡離合,哦,還有那些可歌可泣的故事,我去過一座城邑,那座城邑最大官老爺的女兒,喜歡上窮酸書生,家裡百般阻礙,那大小姐全然不顧,心裡嘴裡念叨的,皆是那窮酸書生的名字,大小姐的家裡人無可奈何,還是成全了她,只是沒想到,那書生查德富貴,接受不了,日日夜夜,醉生夢死,大小姐完全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認定的夫婿,在成親后,居然有如此一面,隨即讓她的爹爹,寫了一封休書,以女子的身份,當著父老鄉親的面,哦,還有我,把她的夫婿給休了,並且,一分錢都不給書生。」

「書生的結局怎麼樣了?」趙闕問道。

陸媃嘆了口氣:「我離開那座城邑時,聽人說,書生接受不了,在破落的家中,上吊自殺了。原本,他讀書極好的,街坊鄰居都說,書生若是腳踏實地的考取功名,有朝一日,或許能考一個光宗耀祖的狀元。」

「命運,捉摸不定。」

「對,而大小姐的後半生,必定時常有這個書生,所造成的陰影,如果找到命中注定的人,還好說,找不到,唉,也不知道這位對於榮華富貴唾手可得的大小姐,又要該怎麼活下去了。」

「她無論如何的活,終究比市井百姓過的好,換我是那座城邑的小老百姓,把這些愛恨情仇,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要是替大小姐可惜,或是為書生感到不值,才是走進了邪道,自己的日子都過不好,憑什麼,對那些根本不需要擔心的人,而擔心呢?」

陸媃點點頭,深以為然。

「你見識那麼多,是不是也經歷了許多事啊?」

聽到她問及此言。

趙闕莞爾一笑,故作高深道:「何止是經歷了許多事,陸媃姑娘,趙某所經歷的事,簡直是光怪陸離,說出來,你都不敢相信。」

「說說看?!」陸媃笑道。

她當然明白,趙闕在開玩笑。

「不說了不說了,省得聽了我的故事,不好好修鍊了,一顆芳心,更是暗許。」

「哎呀,你怎麼像那些登徒子一樣呀。」

「抱歉,趙闕一時口快,說了不該說的話。」

「那麼,你心裡是如此想的嘍?」

「怎麼會?趙闕再怎麼說,亦是一位書生,且從南揚州走到了這裡,沿途看到的風土人情,自是不少,心境當然磨練的不錯,之所以說出此放蕩之言,只是,單純的源於口快!」

陸媃的笑的似是一朵盛開的花卉,「好了,好了,莫要解釋了,我信你就是,你看看你,當真是一位認真的人。你在開玩笑,難道,我就不是開玩笑了?」

「哈哈……陸姑娘是位妙人。」

「多謝謬讚。」

陸媃笑意盎然。

不知不覺說出那麼多的話,她感覺,和趙闕聊天,心緒會很放鬆,不會那麼緊繃繃的。

多長時間了?

難道是從村裡的人,她親手埋葬了那刻開始?

一顆心,便無處安放。

夜晚疲憊,睡不著,從窗戶仰望萬千星辰,她想著,星星上是不是住著無憂無慮的仙人?是不是,凡人真誠許願,仙人就會同意?

她馬上緊緊閉上眼睛,把心裡的願望,小聲的說出。

並沒有仙人,她的願望也未曾實現。

她還是每日忙忙碌碌,為了明日,努力的陸媃。

「趙公子,你……你現在心裡有沒有喜歡的姑娘?」

她小聲問道。

問完,臉紅的恨不得,地上有條縫隙,趕快鑽進去。

趙闕笑呵呵的說道:「當然有,並且,不止一位。」

「啊呀?真的?」

「真的。」

「趙公子為何……為何如此花心呀?」

陸媃的臉蛋依舊紅彤彤,像是百姓家爐子里燒的旺旺的爐火。

「騙你的啊,趙某要是有很多紅顏,怎麼可能還出來負笈遊學,這麼危險,趙某又只會幾手拳腳,萬一死在路上,豈不是辜負了姑娘們?」

「嘿,趙公子真會說笑,我都信以為真了。」陸媃嗔道。

「你看!」

順著他的手指,看去。

陸媃望著清晰可見的銀河,怔怔發獃,夜深了,本不可見的銀河,而今卻是纖毫畢現。

「好美啊。」

「是啊,很美。」

「趙公子說,會不會有仙人,於銀河中垂釣?」

「咱們凡人垂釣,釣的是魚,仙人們,釣什麼?」

趙闕收回視線,注視著她的側顏,反問。

「他們是仙人呀,超凡脫俗,自然不是釣魚,也許,釣的是人間的天下大勢?」

「嗯,說不準。莫非,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全是仙人們,安排好的。」

陸媃持續仰望著那條璀璨的銀河:「指不定,當真便是此般。」

「陸姑娘……」

「嗯?」

「沒事。」

「你說呀。」

趙闕欲言又止,還是道:「你心裡裝著的東西太多,這一趟,山下歷練,實則,效果大打折扣,你需要徹底放下一些東西,才能追求心境圓滿。否則,就算再經歷幾世,陸姑娘的心境,仍然有瑕疵。」

陸媃這下不再盯著似乎滾燙的星河,轉頭吃驚的注視著他。

趙闕說道:「心境的歷練,講究一個捨得,類似於道家的太上忘情,但又不如此的嚴苛,只是,要你,把一些心心念念的東西,暫且放下,待心境圓滿后,重新撿起來,也不晚。」

「趙公子說的放下,是忘記?」陸媃疑惑的說道。

趙闕的這種說法,即便是師傅以及師兄、師姐,都沒有提過。

他們只說,磨練心境,玄之又玄,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每個人的經歷、命數,各不相同,頂多門派會給予上乘心法,輔佐圓滿。

趙闕緩緩搖頭:「沒有那麼簡單,倘若陸姑娘,想把這些事悉數忘記,那最好了,老話里有一句叫作眼不見心不煩,相當於,再也不用記起,擾亂心境。而趙某所說的暫且放下,介於忘與不忘之間,對你而言,當下,的的確確是忘了,等到日後,想要記起的時候,好像身後丟了東西,轉身重新撿起就是了。」

陸媃聽的雲里霧裡,不明白。

趙闕一笑。

此般磨練心境的方法,還是他登上了山巔,成為世間,最年輕的大宗師時,才從所看到過的古籍中,悟出的。

忽然向陸媃說起這些事。

即便她當真是半山三境的女子武夫,亦是聽不懂。

如霧裡看花,不僅看不真切,仔細看,還能把花,看成妖魔鬼怪,走了邪路。

「算了,心境的磨練,是一輩子的事,趙某的這個方法,太過追求速成,用不好,反倒會令陸姑娘走火入魔,那就得不償失了。」

然而。

陸媃的神色,極其的……應該是極其的興奮?

「趙公子,能否把這個方法,傳授給陸媃?」她懇求道。

趙闕嘆道:「是我多嘴了,對不住。」

「趙公子,算陸媃求你了,好不好?把方法教給陸媃,趙公子,讓陸媃做什麼……做任何事都行!!!」

她斬釘截鐵。

趙闕問道:「你想好了?」

「不錯!」

「你我遇到,也是冥冥之中的緣分,既然,趙某提起此事了,陸姑娘又強求,趙某把此辦法,傳授給你,未嘗不可。至於,讓陸姑娘做任何事,不了,趙某沒有事,想要令陸姑娘做。」

陸媃暗地裡鬆了口氣。

她自認自己長相還算不錯。

如果趙闕提起過分的要求,她應該會拒絕吧?

其實,趙闕絕非常人,陸媃早就心裡有數了。

師門高手眾多,更是有那些常年隱世不出的太上師叔祖,耳濡目染下,陸媃多少知道,真正的高人,喜歡見微知著、一葉知秋,她適才說了那麼多的言語,聽到趙闕的耳里,自己的心跡,他已然是咂摸到了。

此前還覺得,趙闕奇怪是奇怪,但不會是高人,相處的越久,她便能越認為,眼前的這位年輕公子,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就像,她方才,一口咬定,趙闕是個軍人。

女子的直覺,往往很准。

而她又在此道上,有些令人艷羨的天賦。

雖不是世間罕見的神通,多多少少能幫助她很多事,便像是修行上,遇到岔路口,直覺會精準的告訴她,該走哪條路是對的。

即便如此。

讓趙闕傳授給自己磨練心境的方法,陸媃心裡也是直打鼓。

趙闕念了十六句詩歌。

陸媃仔細聽著,用心記下來。

怕她記不住,趙闕重複念誦了兩遍。

「記下了?」他問道。

陸媃嗯了聲,又點點頭。

詩歌古樸,字字晦澀,組合起來,卻能讓她明白,詩歌,的確是磨練心境的心法。

不過需要她參悟。

「只有這些了,而我又不能幫助你理解,只能靠你自己去悟透其中的意思。」

「多謝……多謝趙公子。」

陸媃發自內心的道謝。

心裡的忐忑,頓時煙消雲散。

畢竟,趙闕傳授給她的十六句詩歌,是真的。

「江湖上講究一個門派成見,也就是各家門派的東西,不與外人相傳,陸姑娘,趙某傳授給你的十六句詩歌,只你自己知曉便夠了,詩歌艱澀,旁人得到了,極易容易丟不下心中的執念,而又堅持修鍊……」

「我清楚,到時,走火入魔事小,傷及了性命,可就不好了。趙公子,陸媃極想問你,這般難得的心法,你是從何處得到的?」

趙闕大笑:「和市井裡講的一樣,某一日,趙某為了生計,上山採藥,不小心掉到山崖下了,大難不死,卻發現了高人隱居的洞穴,從中發現了這十六句詩歌。」

陸媃自然不會信,又問:「這十六句詩歌,有無名字?」

「無名,陸姑娘可為它起了名字。」

陸媃好生想了一會兒,「叫它《浣衣》?」

「浣衣?儘管粗俗,卻是意思到了,既然是陸姑娘起的名字,那便叫它《浣衣》了。」

「多謝趙公子。」陸媃打心底道謝。

趙闕擺擺手:「相見就是緣,或許上輩子,陸姑娘也幫過趙闕。」

「上輩子誰知道,陸媃只記得,這輩子,趙公子幫過我。」

「陸姑娘有心了。」

他們聊了一夜的話。

到後來,無所不談。

不過,談及自身之事少,全為評論一路上所遇所見之事。

最終,兩人相視一笑。

正所謂,江湖一笑,浪滔滔,無數才子佳人、豪邁俠客、爾虞我詐、陽奉陰違俱在一笑中。

天亮了。

兩人抖擻精神。

拿出些乾糧,分食后。

繼續趕路。

清晨露水重。

兩人的衣裳,不禁被濕透,趙闕還好,一個大男子,不怕什麼眼光,倒是陸媃,衣裳貼在身上,襯托出她玲瓏的身段。

陸媃半點不擔心趙闕見色起意。

於她而言,簡短的一夜,他都沒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何況是這般了。

果真,趙闕的視線,從未落在她的身上。

陸媃的心裡,對他的評價更上一層樓。

市井有個故事,令人啼笑皆非,說是孤單寡女露宿野外,男子是個極有分寸的人,女子警告男子,莫要作出禽獸的事,男子遵守規矩,一夜不逾矩,只是,到了天亮,女子又罵男子禽獸不如!

男子一頭霧水,回了家,詢問好友,好友盡皆大笑,指著他道,你還真把坐懷不亂,奉為圭臬啊?

你一本正經,可惜人家女子不是正經人。

男子恍然大悟。

陸媃噗嗤一笑。

「你笑什麼?」趙闕詢問。

陸媃臉紅的道:「沒什麼,沒什麼。」

趙闕才不會信「沒什麼」,陸媃不說,他也不問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往越發看到真容的大山,走去。

路,到此為止。

前面則是荒草,延續到山腳。

陸媃拿出劍,邊斬著荒草,找尋好走的地方,邊說道:「趙公子,你到了梅塘州后,還要負笈遊學嗎?」

「不了,梅塘州就是終點了,看見了想看的景緻,趙闕就回南揚州了,之後,好生讀書,爭取考一個好功名。」

「趙公子一定行的,將來做了大官,再遇見陸媃,趙公子可不要裝作不認識啊!」

陸媃略微有些失落。

「陸姑娘想多了,雖是萍水相逢,但跟陸姑娘相談甚歡,將來遇見了,趙闕一定請陸姑娘好好吃頓酒水,把今日的招待不周,彌補過來。」

「啊?咱們都是趕路人,趙公子怎麼又成招待不周了?」

趙闕笑了下,解釋道:「陸姑娘是女子,趙闕是男子,又是極為的結緣,豈不是,合該趙某請陸姑娘大吃一頓,於酒水之中,說你我遇見的趣事?何況,趙某趕路了不知多遠,能與陸姑娘並肩而行,趙某心裡歡喜,能有個說話的人,而不是自言自語,亦或把天地當成朋友……」

陸媃頓時手裡的劍,慢了下來。

「趙公子……」

「嗯?我在。」

「你聽過這樣一句話嗎?」

「什麼話?」

「劍,最需要遠離的就是感情。」

「……」

從江湖上聽過是聽過,但,趙闕用的是刀啊。

翻越首座山時,儘管艱難,卻是沒見到人影,陸媃於較為艱險的懸崖峭壁上,幫襯著趙闕翻過去。

到了此時。

趙闕方真的確認。

陸媃是一位天極上境的武夫。

而不是他所覺得的六境武夫。

只是,淪落到這步田地,趙闕早就坦然了,不會早初,心裡有些疙瘩癥結。

前面不就到了梅塘州了嗎?

找到沈神醫,醫治好八相龍蟒反噬,即便不會回到巔峰時期的修為,趙闕亦是相信,給他一段時間,再度成為人間最年輕的武夫。

遲早的事。

謀全局者,不急於謀一時。

但,過了第二座大山,兩人就遇上事了。

從山腳的叢林走出,就是一條極其坑窪的道路。

路,

穿越兩邊,不知通往何方。

正巧一夥山匪,下山打劫。

也巧,一隊商隊,押送著貨物,路過。

商隊已然是很謹慎了。

雇了鏢局的武夫。

命不好。

那些鏢局的武夫,碰見了硬茬子。

山匪當中有武力不俗的高手,在他的帶領下,把鏢局的武夫,徐徐屠戮殆盡,只剩下依靠在財物上,瑟瑟發抖的商人。

早春的風,從兩座大山的中間,穿過。

令人手腳冰涼。

再加上,撞見殺人不眨眼的悍匪。

心肝顫,莫說是手腳冰涼了,簡直全身都涼透了。

「大爺,小的,把貨物全給您,能不能放了我們?」

應當是商隊領頭的中年漢子,哆哆嗦嗦的朝山匪跪下,百般求饒。

帶領山匪殺了一眾鏢局好手的人,年輕,看年紀,三十上下。

只見他啐了口唾液。

破口大罵。

「他奶奶的山神老爺,你這人,忒噁心了,沒看見我們把這些人都殺了嗎?瞧瞧,每一個留全屍的,耗費了我們多少氣力,還死了我們兩個兄弟,你可知道,那兩個兄弟,是跟我們喝了血酒,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怎麼不早這般求啊?!!不是你看見我們,仗著有高手保護你們,對我們不屑一顧的時候了?!老子告訴你,晚了!!!你們的貨物,老子是要的,但是你們的性命,老子一樣要!!!」

陸媃和趙闕藏身在一塊大石的後面,看著下面的一切。

那三十上下的山匪頭領,趾高氣昂的話語,遍地的屍首,趙闕習以為常,屬實是見慣了。

陸媃卻是臉色蒼白。

「我去把他們都殺了?」

她問。

趙闕回:「殺了吧,咱們來晚了,不然,鏢局的好手,能剩下幾個。」

「啊?你怎麼知曉他們是鏢局的人?」

「瞧瞧他們的衣裝便知道了。」

那些死了的武夫,衣裝同一,胸口處,盡皆寫著一個大大的楊字。

「唉,怪他們命不好。」趙闕復又嘆道。

陸媃拔身而起,不由分說。

躍出。

三下五除二,劍光縱橫,把山匪,悉數斬殺殆盡。

劍氣不錯,劍意的意思差遠了。

和公孫青鋒比,好似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公孫青鋒終究是江湖少有,一走進江湖,便獲得了一個女子劍仙的美譽,而大多數人劍客,儘管刻苦習劍,想要得到一個劍仙的稱讚,天資所限,每往前走一步,都是一道大坎。

殺完了山匪。

陸媃身上乾乾淨淨,並無鮮血。

她安撫了商隊的人幾句話,后又聽那位領頭的商人,說了一句。

隨即苦笑拒絕。

回來和趙闕說道,那人想要讓她幫忙把貨物護送到目的地,到時,會付與她一筆,可觀的財物。

「你為什麼沒有答應?」

陸媃想了好一會,才說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或許是吧。」趙闕笑了下,「我還以為你真的是人間六境的武夫。」

「看到了吧,我真的是位人間半仙!」

陸媃朝他揮了揮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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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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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星河滾燙與浣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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