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認識你

「不過這兩年好了很多，很少生病了，最近兩個月我只發了一次燒。」賀小夭伸出一根手指頭表功似的跟楚夫人比劃著。

楚夫人心道兩個月發一次燒這還叫很少生病？她心中不滿，就算是賀連山的侄女她也不答應她跟自己兒子談婚論嫁！希望他們到不了這一步吧，楚夫人心裡百轉千回，臉上卻不露出來。

一個穿著服務員制服、收拾得很乾凈的中年女人端著一個大托盤過來，上面是各種顏色的看起來十分可人的果汁。她一桌一桌的送飲料，到了賀小夭和楚夫人的小桌子前同樣問：「需要果汁嗎？」

楚夫人掃了一眼說：「青檸汁吧。」

中年女服務員用戴著白手套的手幫楚夫人拿了一杯青檸汁放到她的面前，又側頭看著賀小夭問：「小姐需要什麼？」

雖然機器人服務員十分普遍，但有錢人家還是流行雇傭人類服務員，認為這樣才高級有排面。人類服務員的工資核算下來要比機器人的成本高得多，所以從經濟的角度講用人類服務員並不合算。

賀小夭手指點了點說：「我要這個黑的。」

「好的，這是紅梅黑加侖。」

服務員把賀小夭說的那杯黑的果汁放到她的面前，賀小夭說了句「謝謝。」

服務員沒有馬上走，還在一眼一眼的看賀小夭。短短的接觸時間裡賀小夭幾次和這個中年女人的目光對上，心裡感到奇怪。

楚夫人也覺出了異樣，抬頭問服務員，「還有事嗎？」

「沒事了，打擾了，有需要再叫我。」

服務員最後又看了賀小夭一眼就退下去了，楚夫人回到之前的話題。

「健康是第一重要的，你還這麼年輕，以後還有很長的路，總是病病歪歪的可不好。對了，你是哪裡不好，什麼病？」

賀小夭說：「也說不上來是什麼病，就是免疫系統不好，抵抗力差，比別人容易得病。對別人來說可能無所謂的一件小事，到我可能就會大病一場了。三年前我就大病了一場，那次嚴重，差點死掉了。不過我命大，還是沒死成。」

楚夫人到底沒忍住皺了一下眉，心道這是什麼話，死啊死的。

「這是什麼話，小姑娘家家的身體一定要弄好，你要鍛煉，有計劃的堅持鍛煉，吃一點增強免疫力的保健品。」

賀小夭吐了一下舌頭說：「我有在吃，我二伯伯專門為我調製了營養素，每天吃兩片。」

楚夫人點點頭，「那就好。」

她姿態優雅地抿了一口青檸汁，然後接著說：「我們楚子瓔是個很大大咧咧的人，自己都照顧不好，就更不會照顧別人了，跟他在一塊可是要吃苦頭的。」

賀小夭正雙手捧著黑加侖汁咬著吸管，這時放開吸管眨巴著圓溜溜的眼睛說：「不會呀，楚子瓔很會照顧人的，身上總帶著好吃的。」

楚夫人不以為然，「身上帶著吃的就是會照顧人了？」

賀小夭試圖論證，「還有，有事情要他幫忙，他雖然嘴上說不幫，但實際上都會幫的。他就是嘴上冷酷，實際上是一個熱心腸的好人呢。」

楚夫人心裡不是滋味，心說兒子養這麼大我都還沒有享受過他的照顧待遇呢，先便宜了別人。以為他啥都不會，誰知道他學了這些都用在別的女人身上了，這兒子真是白養，划不來。」

她又抓著賀小夭問了一些生活上的事，比如雲鶴的日常，和賀連山的相處以及她小時候的事。但賀小夭答非所問的總是跑偏，最後楚夫人實在也問不出什麼了，還把自己給問頭疼了，只得作罷把賀小夭給放了。

離開二樓露台，賀小夭歡快地跑下樓梯，感覺像是被放飛的小鳥，可算是自由了。

跑了幾步就看見了那個穿服務員制服的中年女人，手裡拿著一個空的托盤正朝她這邊望過來。那個女人好像在等人，看見賀小夭后眼睛里有種欲言又止的東西。

賀小夭往旁邊和身後看看，沒有別人，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在看自己。她感到奇怪和好奇，就朝那個女人走過去。

「你認識我嗎？」

女人說：「你是賀小夭吧？」

賀小夭點點頭，「我是，你是誰？」

女人說：「我在你家干過活。」

賀小夭驚訝得張開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心臟撲撲地跳。「你家」說的是她原來的家，她抑制不住的激動。

「真的？我怎麼沒聽洪姨說起過你。」

女人說：「我見過洪姨兩次，就打了個照面沒說什麼話。我去你家工作的那年洪姨回老家了，她父親病重她回去照顧，所以找了我頂班。」

這下賀小夭完全相信了，她說的沒錯。

「那你見過我媽媽嗎？她，她怎麼樣？」

女人驚詫，「你怎麼這麼問，她是你媽媽，你……你怎麼……？」

賀小夭猶豫了一下說：「我失憶了，以前的事都記不得了。連媽媽的樣子都想不起來了，以前的事全都忘了。」

「哦，這樣啊……你不要太難過，慢慢會想起來的。」女人安慰賀小夭，「你的病好了嗎？」

「也許好了吧，身體比以前好了，洪姨說不像以前那麼脆弱了，現在生病次數少多了，就算生病也不那麼嚴重。」

「哦，」女人點點頭，「那就好。你媽媽人很好，對我很好，洪姨回來后她不能再用我了，她沒錢付兩個人的工資，她給我介紹了下家，然後我一直很順利過得很好，我非常感謝你媽媽的。」

「你媽媽去世的事我聽說了，還過去看了，可是我到你家的時候你們全都走了，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剛才看見你我就覺得是你，不過你長大了，比以前漂亮了很多，也長高了，我有點不敢認了。真是女大十八變，你媽媽在天有靈一定很欣慰。」

賀小夭聲音有些顫抖，「我媽媽是怎樣的人，你能跟我說說嗎？」

雖然洪姨也經常跟她說母親的事，也看過母親的照片和錄影，但她覺得遠遠不夠，只要有機會她就想從別人、外邊的人那裡聽到更多有關母親的事。

最近她的腦海里憑空多出了一些模糊的片段，好像是屬於過去的記憶一點一點回來了，就像是從某個隱秘的角落裡放了出來。其中多是和母親有關的，雖然還是模糊不清，但一想到母親就特別的溫暖，特別的渴望以及依戀。

「你媽媽是個善良的好人，看起來柔弱，但是拿定主意就很堅持，想要做到的事不管多困難都要去做，就算別人反對，但她為了你什麼都肯做。你現在好起來了，你媽媽的苦心也沒白費。」

「為了治好你的病，你媽媽付出了很多，別人都說不行，但她就是不放棄，所以你一定要珍惜生命，好好的活著，連著你媽媽的那一份。」

賀小夭垂下眼帘，不想讓別人看見她發紅的眼圈，一個陌生女人的幾句話讓她忽然脆弱起來。她很慚愧，她沒有好好珍惜生命，干過不少自殘的事。

「你媽媽也真是厲害，不知道從哪裡聽說的偏方，跑去找一個女工程師給你治病。當時我也不理解，覺的你媽媽是不是神經質了，治病不找醫生怎麼去找女工程師，結果證明……」

「什麼，你說什麼？」賀小夭一疊聲地叫起來，「什麼女工程師？」

女人被她嚇了一跳，期期艾艾地說：「一個姓張的女工程師，還是我陪著你媽媽一起去的。」

賀小夭白著臉問：「那個女工程師是不是叫張寒水？」

「對，好像是叫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