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犬之嗅

賀小夭滿是敵意地看著馬小高，「又來搜我的木蓮居了？」

馬小高堆著笑臉說：「不搜了。」

賀小夭這才發覺馬小高是一個人來的，一個手下也沒帶。她覺得奇怪，而且馬小高朝她笑的樣子一看就不懷好意。「怎麼又不搜了，你不是說還沒搜完要重搜嗎？」

馬小高眼睛賊溜溜四處張望，「你還盼著我來搜啊。」

賀小夭板著臉沒好氣地說：「胡說八道，我又沒病。」

說完又想，我好像還真的有病。

就在賀小夭琢磨自己到底有病沒病的時候，馬小高湊過來說：「你是不是藏好了？」

賀小夭心裡咯噔了一下，往後躲了躲說：「你離我遠一點。」

馬小高眼睛里冒著賊光，一眨不眨地盯著賀小夭看了一會兒，賀小夭嫌棄地別過臉去。

馬小高說：「討厭我的人很多，我允許你討厭我。」

賀小夭轉過臉看著他，稀奇地說：「討厭還有允許不允許的？」

馬小高抖著腿說：「你討厭我是有原因的，因為我闖進你家幹了你討厭的事，你有理由，所以我不跟你計較。別的人，那些無緣無故討厭我輕視我鄙夷我的人，自認為比我高貴的人，只要我有機會，就一定會找他們的麻煩。」

馬小高正咬著牙發狠，卻突然像定住了一樣，望著天一動不動了。賀小夭奇怪地看著他，正要問，馬小高又活過來了，晃著手說：「對，睚眥必報，我想起來了，我就是睚眥必報的小人。」

原來他是在想詞，賀小夭心說他倒是承認自己是小人。

「那個秘密筆記是不是在你手裡？」馬小高不死心地問。

賀小夭說：「你可以搜啊！」

馬小高笑了，「一時半會搜不出來，我現在要帶著人回去復命，沒時間跟你耗。要是在你手上，你趕緊拿出來，還能救你二伯伯。」

賀小夭一驚，「救我二伯伯！我二伯伯怎麼了？」

馬小高混了30多年，終於等來了機會。

在王家的婚典上，他東躲西藏的躲避驅趕，死皮賴臉的不走，絞盡腦汁的要接近大人物尋找發財機會。然而沒人搭理他，轉來轉去只認識了一個沒有存在感沒人理的寒門學子何文。

機會總是不可預測的，在毫無防備的時候，以一種莫名奇妙的方式來到面前。聯合公會的兩位代表突然到訪，因為路上的意外耽擱了行程，所以等他們到的時候賀連山一行已經離開了，他們撲了個空。而且帶的隨行人員吃壞了肚子倒下了，會來事能辦事的馬小高就在非常時期填補了空缺。

正常情況下，馬小高這樣的人是不可能進入聯合公會的，哪怕是臨時雇傭人員他也不夠格。但偏偏碰上了特殊情況，要用人一時無處可找，而馬小高又是個很會辦事的人，什麼不能幹不方便干不好意思乾的事他都能幹。

所以代錶帶上了馬小高，到雲鶴走了一趟，順利的帶著黑晶回到了燕北總部。本來回去以後就是要把馬小高打發掉的，給他工資讓他走人，但在走廊里遇到了新上任的老大——邢會長。

邢會長上下打量著馬小高，把他叫進去問了幾句話，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出來以後馬小高就被留下了。不僅正式雇傭了他，還讓他做了副手，協助前往雲鶴搜查。

這是前所未有的破格任用，所有人都很意外和驚訝。不過這位邢會長上任后乾的事件件都是讓人驚訝的，所以也不差馬小高這一件。

馬小高欣喜若狂，感恩戴德，下定決心要抱牢這個靠山，長長久久地幹下去。他的畢生所學都派上了用場，所有心思都花在研究邢會長的心思上，要討會長的歡心，投其所好。

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邢會長交代他留意的幾件事，本以為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有眉目，然而沒想到這麼快就撞到他手裡了，這個「死而復生」的布布是個意外的大收穫。

以馬小高敏銳的嗅覺，他感覺到這個布布的發現比搜到那個什麼實驗設備要重要得多，可能是穩固他在聯合公會的位置的重要的一個砝碼。果然，邢會長聽到他的彙報后聲音都變了，叫他馬上把人全須全尾的帶回去，決不能出差池。

馬小高覺得自己這第一次活幹得漂亮，不過不能放鬆，如果能把那個本子找出來就更完美了。他的直覺，這本子就是跟賀小夭有關，他也說不上為什麼，就完全憑感覺。所以臨走前再來詐一詐賀小夭，萬一有收穫呢。

「我二伯伯怎麼了？」

這幾天都聯絡不上賀連山，賀小夭心裡本來就慌，被馬小高這麼一說更急了，「你們把我二伯伯怎麼樣了？你們這是違反法律的。」

馬小高笑嘻嘻說：「違反法律的是你二伯伯，他搞違法實驗還不嚴重？你把東西交出來還能給他減輕罪行。」

賀小夭沒上他的當，氣鼓鼓地說：「我沒有東西，你讓我交什麼。要不你再搜一遍，你想拿走什麼就拿走好了。」

馬小高盯著賀小夭的臉看了半天，感覺她確實不知道什麼。

賀小夭突然想到了什麼，抬眼瞪著馬小高說：「誒，你們不是發現了沒死的布布嗎，如果人體實驗致人死亡的事是假的，那張寒水就是被誣陷的，她就不是女魔頭，那我二伯伯的實驗也就不是違法的了。」

馬小高一愣，想了想賀小夭的話，然後上下打量著她說：「小丫頭怎麼突然聰明了。有事沒事我說了不算，要聽我們老大的。行了，我現在要帶人走了，我來就是好心提醒你一句。」

賀小夭狐疑地說：「幹嘛對我這麼好心？」

馬小高抖著腿說：「你是第一個能記住我名字的人，沒叫我『那個誰』，也沒叫我『馬什麼』，所以我記著你的好，作為回報，可以幫你辦一件事。你想好了，我馬小高給你一次機會。」

「真的？那你要給我寫下來，我怕你到時候不認賬。」

「學精了。」

賀小夭正想去找紙筆來，卻見馬小高朝花園中間走去，他的視線突然落到花園中間的那一簇簇花上。

「誒？你這花不錯。」

賀小夭沒當回事，等看清楚馬小高停住的位置才大驚，不會被他發現了吧！她也沒心思去找紙筆了，趕緊跟過去說：「這有什麼好，開的這麼小。我們雲鶴最好看的是荷花，又大又仙。」

馬小高蹲了下來，手摸著花瓣說：「我就喜歡這種野花。不過怎麼有點蔫吧了，是剛移過來的？」

「是太陽太大了曬的，等晚上就精神了，每天都是這樣，下午最蔫。」

賀小夭努力表現得若無其事，其實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因為那本東西就埋在這下面。

馬小高這傢伙太精了，有著獵犬的嗅覺，好像能聞到味一樣。賀小夭心裡打著鼓，千萬別被他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