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出了咖啡店的門，楚安轉過身來對著張雨悠和左傑說「今天謝謝你們，我家裡還有事，我先回去了。」張雨悠也看出楚安好像不怎麼舒服，便開口道「那好，那再見，有事的話就到我們班找我，朋友嘛，呵呵！」張雨悠搓著手傻笑道。」楚安點點頭示意隨後就走了，在拐角處，楚安裝不下去了，跌坐在地上，緩了好一陣才爬起來。

林念和白晨分別後便回了家，在門外時，李叔從院子里看見了，李叔連忙跑出來迎接「少爺你，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不是說還有幾天嘛？」李叔是看著林念長大的，對林念就像是親生的一樣，林念對李叔也是如此。「這不是想你了嗎？李叔。」林念抱了抱李叔用近乎撒嬌的語氣對李叔說道。

「走走走快進去，外面涼，吃飯沒？沒吃，我叫你李嬸給你做。」

「吃了吃了。對了，李叔我爸呢？」林念看林澗沒出來便開口問道。「老爺今天不回來。只有.....只有」李叔好像想到什麼吞吞吐吐的說道。

「只有什麼李叔，你說。」李叔低著頭低聲說著「只有夫人在家。」林念正在脫鞋的手停了下，「好，知道了，李叔你先去休息吧！」李叔不放心的開口道「那少爺你」「我沒事兒，你放心，快去休息吧！」「那好。」

李叔去休息了，林念看了看家裡，也就一年沒回來，家裡變化很大，也許是因為那個女人吧。

顧萍在房間里正準備休息，聽見外面有聲音，便出門來看，結果發現一個身上沾滿咖啡漬的少年站在客廳，兩人就這樣在客廳對視了許久。顧萍突然想起那張放在林澗錢包里的照片，「你就是林念吧，長那麼高啦，你這衣服都髒了，趕快去洗洗。」說著，顧萍就走上前去拉著林念的手，林念二話沒說直接將顧萍的手甩開「別用你的臟手碰我。」

顧萍尷尬的站那，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惹他比較好，畢竟林念的光榮事迹，她還是聽過不少的。「你爸爸，明天回來，那麼晚了，你早點休息。」說完準備回房。

「別以為你嫁給我爸，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了，我告訴你，在這個家裡，你不算什麼。」說完轉身上樓了。

顧萍回到房間給林澗打了個電話「林澗，今天小念回來了。」「啊，怎麼今天回來了？不是說還有幾天嗎？對了，你沒事吧？」

顧萍想了想說「沒事，挺好的。你明天早點回來，挺晚了，你早點休息。」說完把電話掛了，躺在床上，顧萍心想著以後怎麼和林念相處的問題，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林念雖然這一年沒在家，可是李嬸每天都回來打掃一遍，所以也不會太倉促。林念洗了澡，躺在床上，從抽屜里拿出一張撕掉一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眉眼如畫，一臉溫柔的看著鏡頭，旁邊是拿著一個飛機模型的林念，笑得很開心，只是照片的另一半不知道哪去了。

林念看著照片，不知不覺臉頰已經是冰涼一片了，林念將照片放在自己的胸口「媽媽，你的念念回來了。」

楚安扶著牆慢慢的站起來，雖然剛剛林念的一腳不是特別重，但是對於本來就全身是傷的楚安來說卻是雪上加霜。楚安忍著痛一步步的走回家，雖然知道楚清秋今天不會回來，可是楚安在開門的時候還是不自覺的手抖。

楚安回到家中，忍住痛，從床邊的柜子里翻出止疼葯來，來不及接水，楚安痛得受不了了直接就著口水吞下去了。

這是楚安從知道止疼葯可以緩解疼痛以來就養成的習慣，隨時都備有止疼片和消腫活血化瘀的葯，楚安不想去醫院。原因不難猜，楚安不想別人看見自己身上的這些傷，還有顧萍給的那點錢加上自己偶爾兼職的錢實在是不夠他三天兩頭的往醫院跑。

所以從小到大，除了初中時被喝了酒的楚清秋一腳踹成胃出血被送去醫院外，楚安不管受多大的傷都自己忍著，讓其自己好，或者自己做些簡單的處理，因為他知道，這些傷就算去了醫院也沒用，畢竟傷是需要養的，而楚清秋絲毫不給這個機會。楚清秋也怕別人說閑話，所以從來都挑衣服能遮住的地方打，所以到了夏天楚安依舊是長衣長褲。

楚安吃了葯身上的疼痛有了緩解，楚安躺在床上心想明天就該是顧萍那邊了，有時候楚安想自己如果死了該多好。

楚安想過很多種方法，可是都被否決了，因為楚安怕疼。多麼可笑啊，一個從小就挨打長大的孩子竟然怕疼。就好像魚兒怕水一般。

世界上有多上悲劇就有多少喜劇。

左傑回到家發現家裡還是沒人回來，便想著給張雨悠打個視頻電話，正和張媽媽看偶像劇的張雨悠別突然的鈴聲嚇一跳，一看名字就氣不打一處來，這邊左傑一接通就看見那邊穿著變形金剛睡衣的女子惡狠狠的盯著他「有屁就說，有話就放。」一旁的張媽媽聽自己女兒這個語氣一時有些不滿，用腳踢踢她「怎麼說話呢？」張雨悠一時就像泄了氣的氣球「什麼事兒？」

畫面的另一端左傑覺得好笑，而張雨悠趁自己媽媽沉迷在男主失憶忘記女主的狗血劇情中無法自拔的時候，將拳頭舉到鏡頭前揮了揮，好像在對左傑說「你再笑一個試試？」

那頭的左傑好似沒看見似的繼續笑，一會兒左傑開始說正經的了「給你看看我家今天又是我一個人。」說著將手機360度大旋轉，「你不安慰安慰我受傷的心靈？」張雨悠一臉嫌棄的說到「你左大少爺還要我安慰啊，你招招手就不知道多少人排著隊去呢？」一旁沉迷的張媽媽終於在廣告時間解放出來了，眼睛在張雨悠的手機上瞟了一眼，再加上聽到兩人的對話，張媽媽不禁搖頭，心裡跟明鏡似的。畢竟是過來人，本著五好媽媽的原則，張媽媽拿著手機準備睡覺，臨走還不忘說一句「這小伙挺不錯。」張雨悠沉迷在與左傑的鬥嘴中，可是那邊的左傑倒是聽得一清二楚，心裡別提多開心了，這算是為以後打下良好的基礎嗎？

周日，張雨悠閑得沒事，便和張媽媽一起出去買菜了，其實說出來可能很多張雨悠的朋友都不相信，那就是張雨悠同學很喜歡菜市場。張雨悠覺得菜市場是最有活力的地方，很真實很純粹，各種叫賣聲和砍價聲疊在一起，這才是生活本來的樣子。

而在張雨悠正受著老媽的奴役，兩邊手提滿東西一搖一晃的跟在她老媽後面翻白眼的時候，左傑正坐在屬於自己的畫室里一筆一筆的畫著什麼，房間里的畫很多，油畫，素描都有。可是仔細一看不難發現畫上的人都是一個人。大笑的，傷心的，奔跑的，坐著的，站著的，而左傑現在正在畫油畫，大概的輪廓已經出來了，像是一個女孩兒的背影，夕陽下奔跑的背影。

楚安起床后，發現身上沒有昨天那麼難受了，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屋子，準備去顧萍那裡了。楚安並沒有帶什麼，因為早已經習慣這種兩邊跑的模式了，那不拿東西已經不重要了。所以楚安也沒有打電話給顧萍說一聲。

林念一大早就起床了，赤著腳站在地板上，走到窗戶邊把窗帘拉開，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來灑在地板上，「爬」到林念的腳背上，很暖和。

林念見李叔在院子里給灌木修枝，便準備下去，林念知道顧萍嫁過來的時候帶著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的孩子，可是自己從昨天回來到今天都沒有見到，不禁有點納悶。可是心裡一想沒看到還好，不然自己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李叔早啊。」林念穿著一套家居服，踩著拖鞋站在台階上，用手揉揉後腦勺，迎著陽光對正在修剪的李叔說道。

「少爺今天可是起得挺早的，剛回來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呢？」林念從台階上走下來，走到李叔身邊有一下沒一下的弄著被剪掉的還沒來得及處理的枝葉。

昨晚林澗接到顧萍的電話知道林念回來了，便推了今天一大早的會議，連忙趕回來。可見林念對林間來說是很重要的，也許是覺得對林念母子有所虧欠，所以從小到大，林念有什麼要求林澗都會滿足。

林念聽見汽車的聲音，側著頭向門外張望，正好看見林澗下車往他這邊走，滿臉的笑意。「念念回來了？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我好去機場接你啊。一年不見，念念又長高不少啊！」林澗用手扶住林念的肩膀。林念不耐煩的將放在肩膀上的手打開，「別叫我念念，聽著煩。」說完便朝另一邊移了下，繼續弄著被剪下來的樹杈。

林澗無奈的搖搖頭，進屋去了，將李嬸叫來「今天小念回來了，你叫廚房做些小念愛吃的。」「好的，老爺。」

顧萍從房間出來看見林澗坐在沙發上用手扶住額頭，走過去「老爺，今天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

「還不是為了小念那小子啊。」說完忍不住的搖頭，「對了，楚安今天是不是要過來？」「哦，對，你不說我都快忘了。怎麼了？」

林澗將手放下「沒什麼，只是想著讓他和小念認識一下，同齡人嘛，當初給他轉學不就為了小念嗎？」

林澗似乎想到什麼繼續補充道「你給他打電話，叫他快點回來，平時不是回來挺早的嗎？」顧萍也不多說什麼，拿起手機撥打著一般不會撥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