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愛我嗎
夜梧桐紅唇微勾，目光從來沒有離開過那個人：「煙兒可有想我？」
韓煙氣得雙手緊握的拳頭都顫抖著，她用那雙紅到慎人的眼睛死死盯著夜梧桐。
臉上的咬肌一直被克製得顫抖，卻始終沒有開口。
夜梧桐輕彎了眼眸，嗓音里無奈發出幾聲輕笑，很纏綿，像是枕邊對你咬耳朵的褒姒。
她主動走向韓煙，奇異的服裝上，細小的鈴鐺在腰尾處隨著她的走姿而擺動著，清響著。
她貼上韓煙的背，嘴唇輕輕貼在她耳朵旁，輕柔又眷戀：「煙兒，你終於主動來見我了，我好高興。」
她一靠近，韓煙從頭到尾便打了個寒顫，心臟卻悸跳得生疼。
她的眼睛是純紅的，跟紅寶石一樣，夜梧桐很喜歡，原本的紅色看不出現在的模樣，韓煙將近克制自己打她衝動，硬生生說完一整句話。
凄慘又憎恨，終於，她剋制不住自己，韓煙打了她一巴掌。
啪！
清脆又響亮。
夜梧桐的頭被打偏了些，卻依然看著她笑著，不說話。
而韓煙卻笑出了淚：「究竟你是人類還是我是人類，你能告訴我嗎。」
一看到夜梧桐，韓煙就想起那百人的死裝，血液蒸發，干成一具枯木般，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人害得！
可是……
可是，可是她卻不能親身殺了她，夜梧桐的體內，有著曾經她血族一族百命少女少女的血液！
若是殺了她，這人世間，真的沒有曾經的血族了！
夜梧桐就是最後一個！
韓煙說：「曾經我是血族你是人類，現在我是人類你是血族！」
「哈哈哈！多麼荒謬的事情，夜梧桐現在的你滿意了嗎，得到了不死之軀，永遠不會進入地獄，可你別忘了，你的心，早就骯髒到十八層地獄了！」
夜梧桐摸著韓煙的臉，替她擦了臉上的淚水，很溫柔：「你別哭好不好。」
「如果不是我得到了永生，現在的你根本沒有機會見到我。」
「為了這件事，你應該高興才對。」
「煙兒。」
「煙兒。」
「煙兒。」
她靠近韓煙的脖子輕喃低聲叫喚著她的名字。
韓煙面無表情，這時，她說了一句話：「知道嗎，曾經的血族大長老已經不在了，她給我留下了一身血族鮮血，不同於血族的味道，帶著人類的氣息。」
靠在夜韓煙脖間的夜梧桐掀了掀眼帘，絲毫不感興趣，她嗅著鼻子下甜美氣味，透過肌膚，能看到血脈的流動。
夜梧桐輕抱著她，低聲撕咬：「你想跟我談什麼條件，想要什麼來跟我談條件。」
韓煙很想退後，但她忍住了，想起了曾經，她無聲笑出了淚，她回抱著夜梧桐，閉上留著淚的眼睛，語氣很輕。
「你只想要實力對吧，血族之間，吸食同類的血液是最快提升實力的辦法。」
「想必你的實力現在已經到達了瓶頸，只有我可以讓你成為世間最厲害的人。」
她語氣中充滿了決裂：「這小孩的命，一身血族之血，還給我，我給你。」
她們血族，同類直接的血脈爭奪只能依靠對方心甘情願，否則會遭到反噬。
韓煙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如果自己還有實力，又何必落到求人這種境界，她更恨的是，恨自己昔日的天真無邪。
如果天真也算是罪，那麼世間之何物為最純潔。
四年前，韓煙見到莫瑜的時候，就發現，她體內有血族的血脈，很微弱，她不敢幫助莫瑜，暗中壓制著，怕她體內的血脈重現，怕她被血獵發現。
可是，血獵一族還是發現了。
不，她已經不是血獵一族的人。
她既是血獵又是血族。
緣起緣滅，所謂解鈴還需系鈴人，如果當年她這個血族人一起死掉，那麼就不會有這麼多憂愁善感。
夜梧桐摸著韓煙的脖子，紅唇僅僅在細長的脖頸處來回蹭蹭，很輕柔，很親昵。
夜梧桐看了看沉入自己世界的莫瑜，嘴唇輕揚起，張了嘴巴，一對尖牙出現在虎牙的位置。
韓煙感受到脖子出突然出現的尖牙，她眼裡出現濃郁的厭惡，卻沒有一絲動靜，她沒有反抗，靜靜地等著下面的事情。
尖銳的獠牙慢慢刺進韓煙的肌膚，另她疼到抓緊了夜梧桐的衣衫。
對於血族而言，被同類吸食血液絕對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劇烈的痛從上到下，苦從外到內，骨骼，肌肉，全身的組織都會泛起痛楚。
夜梧桐感受到韓煙身體的僵硬，輕輕拍拍她的背：「你是第一次嗎。」
韓煙忍不住嗤笑：「以我曾經的身份有誰敢對我這樣！」
夜梧桐沉默了，鼻尖蹭了蹭她的脖頸，溫柔對她說：「那我輕一點好不好。」
韓煙無聲笑著，暗中帶著嘲諷：「我說不同意你會停下嗎。」
夜梧桐便咬上脖頸，空著口說：「不能，你是我的寶貝，不可以拒絕我。」
「等沒有人能阻止我的時候，我就帶你回，我們的家，血獵，血族，你喜歡哪裡都行。」
時間過得很緩慢，韓煙與夜梧桐相處的每一秒都是煎熬，失去大量血液的她開始產生昏厥，當她看到莫瑜又想朝著懸崖邊走的時候，忍著發脹的腦子推開了夜梧桐。
夜梧桐對韓煙溫柔地笑了笑，轉眼看著莫瑜時眸間多了一些冷意。
韓煙試圖喚醒莫瑜，可是沒有效果。
她對著夜梧桐怒著：「你趕緊收了你放的小把戲！」
夜梧桐笑著走過來，溫柔地看著她，久久不說話，韓煙臉上出現難堪。
「你又打算食言！」
夜梧桐說：「我剛才，根本沒有答應過你，怎麼算得上食言。」
韓煙：「你！」
韓煙失血過多，情緒一激動腦子就想暈倒，她不想理那個騙子，只專心在莫瑜身上。
對於韓煙來說，莫瑜就是她生命里的一道光。
而韓煙對於莫瑜來說，她就是莫瑜的救贖。
「莫瑜！」
「小孩！」
「可惡！熊孩子，叫你不聽話！」
韓煙怒視夜梧桐：「她還是個孩子，你的心真狠！」
「我在問你一遍，你到底放不放手！」
夜梧桐滿臉笑意：「煙兒，你從來沒有如此關心過我一次。」
韓煙冷呵：「你在說什麼狗話。」
這時，莫瑜停住了腳步，她拉著韓煙的衣袖，迷茫又認真：「你愛我嗎？」
韓煙一愣，夜梧桐也是愣住了，她有動手腳，但是卻不是這一種。
韓煙及時反應過來：「小孩，都什麼時候了，別開玩笑！」
她拉住莫瑜，臉上還沒有露出喜色就收斂了。
莫瑜再次問她：「你愛我嗎？」
韓煙動了下嘴唇，她說不出口，這樣騙人的話，虛情假意的愛意她能輕描淡寫地闊談出來，可面對重視的人她卻不想做到欺瞞。
莫瑜想要的是哪一種愛。
可是無論哪一種愛她都給不起。
她對她只有親情，可這僅僅是喜歡，不是愛。
愛與喜歡不是一個字和兩個字能分來得老了。
她再也不敢一如既往地去愛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