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灰
周琪第一次見她主動認錯，也不太好說得太重，只是說教了幾句讓莫瑜回到座位上了。
其他學生看著這位遲到好久的同學，走到一個靠著窗戶的座位。
她翻了眼課本，拿著筆，想往書上做個標誌。
旁邊有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喲！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候來，才來，還準備做筆記呢！真是好學生啊！」
「好學生啊，你怎麼遲到了呢。」
全部同學都知道，莫瑜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做筆記，說出來也覺得會被人笑話。
說話的是一位女生，剛才她也遲到了，被周琪老師說教了好些時間。
被人笑話了半天才坐回了座位上，這人比她遲到得更久時間，憑什麼那女人就說了她幾句就讓她進教室了。
莫瑜冷著眉眼不想搭理她。
那名同學不屑地嗤笑了一聲，覺得這人也不過爾耳，便說了句慫包二字，也懶得搭理莫瑜。
好巧不巧，莫瑜聽見了，看了她一眼，淡漠地嘲諷著。
她好久沒有出來了，就連這空氣都是新鮮的。
放學的時候，莫瑜出去校門遇到了一個男人。
男人四十齣頭，樣貌依然俊郎，西裝革履，見到她有些高興。
「小瑜！」
莫瑜神情淡漠，身姿板很直，如同翠竹，清冽雋氣。
對他有些抵觸：「你是誰？」
莫言非微愣，有些難過：「我是爸爸啊！」
莫瑜瞥了她一眼，覺得這個人有病，敢在她面前稱老子，我還是你祖宗呢。
在莫瑜的記憶里，白言月跟她說過，她爸早就沒了。
現在突然蹦出來一個說是她爸爸的人，這人不是是傻子就是詐騙犯。
就算她有了后爸，媽媽這麼好看，怎麼可能會看上這種人。
莫瑜沒有理會莫言非，她怕跟他多待一秒，她就忍不住打他。
攔了一輛車，坐上就走了。
車尾噴了莫言非一臉，他瞬間就沉了臉。
言月對他態度不好就算了，就連他的女兒對他都不好。
機場。
莫瑜去接一個人，是個二十來歲的男子，長得眉目清秀的，穿著黑襯衫。
當眾給了莫瑜一個大大的擁抱，沒有任何出界的動作，僅是朋友之間的好感。
莫瑜的嗓音很清冽，不算太冷，帶著絲絲歡喜。
「歡迎回家！白灰。」
莫瑜和白灰在網上認識，在期間，也去見過他幾次，白灰身在異國多年，卻無法回到祖國。
白灰看著熟悉的環境，朝著莫瑜一笑，大男孩的笑容很好看，帶著孩子氣。
「歡迎……你能來接我。」
白灰環顧四周，眼神有些警惕，漫不經心道：「你覺得我還會回去嗎。」
莫瑜走著，停下來看他，覺得他便蠢了：「只有你想回去，否則沒有人能帶走你。」
白灰見到莫瑜的時候覺得挺喜歡他的，只覺得跟她有些親切感。
白灰拿出一瓶東西給莫瑜：「對了，這是你想要的東西。」
瓶子里晃動的時候發出藥丸碰撞的聲音，白灰有些疑惑莫瑜要這瓶東西做什麼。
這東西可不是尋常人能用的，搞不好會讓人精神崩潰。
莫瑜看了眼瓶子上面的標誌，漫不經心道：「覺得有意思，拿來玩玩。」
「你覺得呢。」
白灰可不想玩這個東西，不過，只要不內服都不會有事，一般不會有人沒事吃下去。
他很放心莫瑜，覺得她肯定不會做傻事，也沒有去提醒她。
白灰突然說：「對了，你知道公館在哪裡嗎？」
白灰被迫帶到異國后，便與家裡人失去了聯絡。
當時他的家人給他留了一道消息，說，他們會在魔都的公館。
他在地圖上查了下，魔都里根本就沒有一個叫公館的地方。
具體是哪一個他沒有頭緒，只能怪他當時沒有留意身邊的事。
莫瑜：「在魔都，沒有公館，只有一個叫公社的地方。」
白灰有些疑惑了，按理說他家人留給他的信息絕對沒有問題。
「公社是一個酒吧。」
白灰來了興趣：「酒吧？不太可能吧。」
莫瑜玩弄著手上的表，一開一合地，問他。
「你打算住在哪裡？」
白灰想了下。
他的身份證已經過期了，補辦也沒有這麼快，住宿也是一個問題。
白灰看了莫瑜一眼，笑得很可愛：「小莫瑜，要不哥哥我去你家吧！」
莫瑜冷冷瞥了他一眼，拒絕：「不行，你長得不像個好人，會嚇到我的家人。」
白灰摸了下自己的臉，也沒有什麼傷。
他把臉湊到莫瑜的面前：「你瞅瞅我這臉，放到哪裡不能迷倒一堆小迷妹！」
「你竟然說我這張臉長得像個壞人！」
大男孩彎著身硬湊到莫瑜的面前，模樣好生起樂子。
莫瑜也是服了他，語氣又嫌棄又傲地：「大庭廣眾之下如此不收斂，成何體統！」
白灰聽見后突然就笑了。
莫瑜見他這樣，驀地也輕笑了起來。
其實，莫瑜也很少見到白灰笑得這麼開心，之前在視頻的時候，那雙秀氣的面孔上時不時帶著絲絲難過。
附近有個接機的人看著她發了愣，凌枳沒想到這個傳說中的不良少女也會笑。
笑得還挺好看的，瞧她們說話的語氣，好像並不像傳聞那麼難以相處。
於是兩人巧得對上了眼，莫瑜想起了這是那天騙那個笨蛋的人。
她漸漸收斂笑意，朝著她看去，眉眼冷冷的，眸子里都是威脅。
白灰：「看什麼呢？」
莫瑜不在意：「沒什麼。」
「我們走吧，天快黑了，帶你找個地方住。」
－－
莫瑜回學校的時候被叫去了辦公室。
周琪是班主任，兼任語文老師。
高三了，還有半年就高考，對於莫瑜這個學生，她也是很糟心，說又不聽，罰又不做。
關鍵是還不喜歡理人。
今天這件事她覺得莫瑜還有挽救的餘地，於是大手一揚，讓她的課代表把直接把人找來。
「莫瑜，你高三了，有什麼想法嗎？」
周琪特意給莫瑜搬了張椅子，還有滑輪，談話到這種地步，還是挺優待了。
莫瑜用腳輕輕撥動著輪子，雙手微撐在椅子兩旁。
面對周琪時沒有很過分，語氣不冷不熱的，倒是挺尊重，聽完周琪的話反而說了句半疑問的話。
「我聽說大學的日常生活挺輕鬆的。」
周琪聽完覺得莫瑜還有救，鄭重點了頭。
「對！你有這想法就行了！」
莫瑜抬著眼瞼，直視老師的眼睛，又垂了下來，挺低調的，沒有說話。
周琪拉著莫瑜的椅子，讓她離她近一些，覺得她這個學生與老師太過於生分了，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