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吐了

忙活完一頓，重新啟航。

阿虛坐在船尾，望著逐漸遠離的那一片黑沉沉的海域，海王類的血肉以及眾多食肉猛獸將一切攪和的天翻地覆。不過這一幕大概也持續不了太久，到了明天這個時候，海水便會恢復之前的顏色，或許連沾了血的木頭都不會剩下一點渣滓。

「說起來，我們已經進入魔鬼地帶了吧？」佐賀子靠在蒂娜身邊，三個人一起排排坐著：「接下來會不會還有更多海王類跑出來？」

「那不就正好省事了嗎，它們敢來我們就敢吃！」

蒂娜豪氣的一揮手，笑著說道。

聽了船長的話，佐賀子不住點頭：

「對！巴不得它們再來一群，有船長在還怕這些野獸！船上這點存貨本來也吃不了多久，再來幾隻讓我們割點肉也是正好！」

手裡拿著海圖，阿虛也不摻合她們兩個的話題，手指在頗具質感的圖紙上滑動了幾下，計算出了目前他們大概的位置。

「船長，這個魔鬼地帶應該也不是特別大，畢竟只是夾在兩條航線中間而已。」阿虛第一次開始發揮出自己副船長的職能，給蒂娜提意見：「我們就從這塊區域的中間航行過去，運氣好的話就能直接找到想找的東西了，如果沒找到，大不了花點時間回頭再找找其他地方。」

「這種事情隨便你了，我不著急。」

蒂娜露出一副鹹魚的樣子，挪了挪地方，往後一靠整個人都倒在佐賀子懷裡，舒服的長出一口氣：

「反正我的時間一大把，在這裡耽誤半年都沒問題，只要能趕上頂上戰爭這種大熱鬧就行了。」

頂上戰爭？

阿虛知道她又在說些自己難以理解的辭彙了，也懶得去想頂上是那個地方的地名…

既然她都不管，那自己操什麼閑心？

還有就是，看著她把腦袋靠在那巨大的高峰上愜意的晃動，阿虛就一陣莫名的來氣。不過他也不好說點什麼，也覺得自己的心理不太正常，人家女孩子想怎麼玩就怎麼玩，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眼不見心不煩，悄悄把屁股往一邊挪了挪，阿虛閉上眼睛，開始感應自己身體的磁場。

每個人或者每個動物都有磁場，這是阿虛吃了惡魔果實后逐漸意識到的事情，但不同之處在於他只能控制自己的磁場，其他人或者野獸身上的磁場他只能看得到，而不能進行任何程度的影響。這是為什麼，阿虛的腦袋自然想不明白，他只能閉上眼睛依靠能力感應研究自己身上的磁場，或者正確的說應該叫琢磨。

畢竟研究與琢磨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說起來也是在這個過程里，阿虛發現他並不一定需要「看到」磁場與電流，閉上眼睛用想法、意識去感應同樣能夠清晰的「看到」它們，只不過這個感應的距離有限制，似乎能夠隨著能力的熟練不斷提升，並且暫時遠遠不能與視力在距離上相比較。

感應也是有優勢的，比如身體周圍幾米之內，只要是攜帶磁場與電流的事物靠近，阿虛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當然前提是他一直都使用著感知的能力。

在閉上眼睛之後看到的並不會是一片真正的漆黑，阿虛倒不需要明白這個事情，他只需要能清楚的「看到」腦海中清晰映射出來的，磁場與電流。

人體的肌肉、骨骼、內臟等等部分都有微弱的電流存在，這種生物電流僅從強度來說十分低下的，幾乎可以用「看」不到來形容，不過這對阿虛來說都不是問題，他可以讓自己體內的電流毫無根據的增強，或許也不能說是毫無根據，因為使用能力是要消耗體力的。

總之，在阿虛腦海中，自己的身軀由無數的細密電流組成，好像無數纖細的線條不斷疊加，最後組成了一個完整的人形。

而它們混在一起，組成了一個複雜到極點的人體磁場，只是看了一會就明顯能夠感覺到頭暈。

有經驗的阿虛急忙關閉對磁場的感知，只剩下那些同樣複雜的電流，暈眩感才逐漸散去。

「看著」電流組成的身軀，阿虛心中嘆口氣，這種情況應該是能夠慢慢適應的，就像他小時候第一次登上漁船的時候也是暈過船的，後來很快也就適應了船上的生活。

無數條扭曲的電流閃耀著亮白的光芒，當然這不是視覺觀察的結果，只能算是大腦下意識給出的修正，不過這也不是因為這些電流不夠強，實際上它們已經足夠讓碳基生物的基本組成部分——細胞嚴重受損然後死亡了，但是對於吃下惡魔果實的阿虛來說再如何強大的電流都無法對他產生傷害，這一點十分的違背常理，然而惡魔果實就是這麼一種完全違背常理的東西。

與阿虛增強電流之後清晰甚至有些耀眼的雷電之軀比起來，糾纏在一起的蒂娜和佐賀子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種畫風：

如果說阿虛身上的電流每一根就像最粗的鉛筆在白紙上狠狠的畫出的線條的話，組成她們身體的電流可以用削尖的鉛筆用最輕的力氣劃出的纖細線條，這無數的線條組合起來是朦朦朧朧的輕紗一般的虛幻身影，與阿虛那種耀眼的形態差別甚遠。

本來他以為蒂娜或許會有不同，然而並沒有。

再去看那些路過身邊忙碌的木分身，與她們差不多，只是在虛幻的程度上要更加的厲害，好像隨時都會徹底的隱於黑暗，隨風散去一般。

對新奇的東西，阿虛自然也很喜歡。

只是因為用起來會有些疲憊，莫名累的很快，那不是身體肌肉的感覺，而是大腦的感覺。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玩」這個新得到的玩具了，只不過這一次阿虛開始嘗試一些新的東西，比如不需要閉上眼睛直接讓這種感知與視覺同時存在，這樣的話總有一天他就能徹底不再需要用眼睛來看那些磁場和電流。

要做到這個不是很容易。

這就像是他多出了一個全新的感知器官，而大腦並不能第一時間適應這種變化，所以在使用感知器官時他必須先閉上眼睛暫時關閉視覺器官，讓大腦原本負責視覺的區域來負責這個新的感知器官，這也是大腦會疲憊的根本原因，不太適應。現在他試圖讓自己的大腦處理視覺的同時處理多出來的感知器官傳達的信號，這就難免的會出現一些狀況。

大腦是個精密的儀器，某一處的紊亂會導致整個系統的混亂。

就比如現在，當阿虛睜開眼睛的同時，沒有關閉的那些感知與大量視覺信號同時湧入大腦，雖然意識到不妙及時關閉感知，腦海中的電流身影徹底消失，但那一股暈眩感還是勢不可擋的襲來。

平衡感徹底喪失，天旋地轉，阿虛這一刻甚至不清楚他是站著還是躺著，只覺眼前的一切都在瘋狂轉動。

然後他就吐了…

消化了一半的海王類大餐全都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