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蒼閻蘇易 第六十一章 殺人入塔(求收藏月票)
瞧著蘇易緩緩走來的身影,最前方的弟子略微有些遲疑,旋即向後退出了數步。
蘇易旁若無人,好似走在自家庭院般,走向盛宴最璀璨的燈火處,抬眸看向端坐在高台上的曹源和梁毅兩人,淡淡道:「真是不爽啊!剛來這天澤峰沒幾天就被人找上門。」
「在這裡,你弱就是你的錯。」曹源微微挪動了身子,使坐起來更加的舒適,嘴角挑起一抹冷笑:「我以為你應該還能沉得住氣,至少在天澤殿中扎住了腳才會來反抗,沒想到你竟然留下了三天之約,我很想知道,就這短短的三天,你就有自信找回面子了?」
「一個強一點的菜雞帶著這群弱雞闖上來是要鬧事,你們是準備一起被打嘛。」梁毅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沉。
蘇易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我沒那麼無趣,只是我前幾天上來,覺得這裡的風景不錯,這地方我想要,所以你們是乖乖的自己下去,還是要我一個個將你們踹下去?」
咔擦!
梁毅手中的酒杯咔咔而碎,好似聽到了笑話,臉上笑意更盛:「在天澤峰中你們這些新人要學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有自知之明,這地方可不是你們這群新人能夠入住的區域。」
「可是作為師兄你們不還是學不會人要有自知之明的道理,幾年時間還在中層,我要是你們,早就找一塊豆腐撞死了,真是搞不懂你們怎麼能夠洋洋得意的坐在這裡呢?」蘇易嘴角綻起一抹燦爛的笑意。
「說我們是菜雞,你們又何妨不是些假天才、真廢物。你們就應該乖乖的待在下面,給我們這些人讓讓位置。」
抬步,蘇易無視四周那情緒不一的目光,緩緩上前走去。
鏗鏘!鏗鏘!
一道道雪亮的兵器至燈火中閃現而出,站在兩側的弟子紛紛緊握著兵器,向著蘇易聚攏而去。蘇易只是淡淡的看了這些靠近的弟子,眼睛眨都未眨。
咻!咻!
其中一柄冷若寒冬冰雪的劍至蘇易身後暴射而出,紛紛揚揚的劍影就像風雪般,盡數將這些閃現而來的劍光擊潰。
其次就是一柄刺骨若秋雨般的劍穿梭在風雪中。似若細雨,掠起道道猩紅的血光。
白灼和黑澤兩人就這般在蘇易之後,僅僅這兩柄劍就擋住了來自四周的攻勢。
蘇易負手登上高台,看著臉色有些陰沉曹源和梁毅:「落後者就該有自知之明,讓出自己的位置。前幾屆的師兄們未能教會你們的東西,那就由我來教你們。」
看著越來越近的蘇易,曹源和梁毅兩人有些坐不住,其洶湧澎湃的氣息猶如潮水般在二人體內迸發而現,一瞬間,這兩股氣息就籠罩著全場。
察覺到這股渾厚的氣息,緊隨蘇易而來的新晉弟子眼神皆是微變:「血煉九重。」
「看來你是不久前突破了,不然也不會是血煉九重。」蘇易眼神略顯凝重,看著曹源。
「我若是你至少不會在這裡動手。初來乍到的你在這負重十倍的情況下,實力又能展現出幾分?」曹源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在先前他就曾向諸多投誠的新晉弟子了解過蘇易的實力,血煉五重,卻憑藉強悍的體魄、高明的刀法擊敗血煉七重。
這或許是一份驚人的戰績,但是在這天澤峰這中層區域,其實力卻要大打折扣。
砰!
話音未落,曹源站了起來,縈繞著狂暴真氣的拳頭直接向著蘇易轟落而去。
頓時有著轟轟的雷鳴聲在高台之上漸響,蘇易眸子微抬。
看著近在此尺的曹源,嘴角挑起一抹玩弄的笑意,腳步向前輕微一邁,在身著鐵衣的情況下,其身形卻猶如柳絮般,在如此狹小的高台上飄忽不定。
蘇易知道自己與前者之間的差距,至少在力量上自己不佔據任何的優勢。
因此在這一剎那,蘇易沒有絲毫的託大,直接拔刀,雪亮的刀光就像深夜中閃爍而過的閃電般撕裂而出,拖出一道道幽暗如水的影子,道道刀影重疊在一起。
瞬間就錯過了曹源轟來的拳影,至右側,似波濤洶湧的海嘯般出現在曹源的右臂處,刀峰微轉,血光迸現。
噗!
血浪至血洞處狂飆而出,曹源臉上反而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其身形急速的後退。
端坐在高台上的梁毅在這一刻猛地站起來,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排山倒海的氣息在這一刻彷彿達到了巔峰。
鏗鏘一聲,梁毅手中的巨劍沒有任何的花巧,絢爛無匹的劍光筆直的洞穿而出,他在蓄勢,在曹源動手的剎那,他的手就按落在劍柄上。
他在等,等蘇易出刀,勢竭的剎那,龐大的巨劍以著恐怖的勁道撞上了蘇易刺出的刀影,這一剎那就是蘇易力竭的剎那,至少梁毅是這樣想的,他要一舉擊潰蘇易的刀,同時重創蘇易這個人。
只是在刀劍碰撞在一起的瞬間,梁毅眼神卻徒然劇變。
鐺!
金鐵交鋒聲驟然響起,蘇易的刀並未想梁毅所想的那樣,出現力竭的情況,反而像是那層層推進的波浪般,每層波浪上蘊含的力道反而是越來越恐怖,這才是磨刀決的恐怖之處。
蘇易舉手投足間更是將磨刀決第一式石磨刀的玄奧體現的淋漓盡致,一舉震潰梁毅的巨劍,狠狠的撞進梁毅的胸脯,旋即再次猛地抽刀,斜肩斬斷他的肩膀。
梁毅冷哼一聲,眉間冒汗,強忍著斷臂之痛,不顧蘇易的刀,直挺挺的向前兩步,牢牢保住蘇易。
蘇易被梁毅的狠辣嚇了一跳,他頭一次見這麼狠的人。
曹源在蘇易愣神的一秒,已經沖了過來,拳頭還未至蘇易身邊,狂勁的拳風卻已吹到了蘇易的臉上。
蘇易逼於無奈,直接推著梁毅倒地,躲過拳頭。
曹源隨即一腳,踢向半空的蘇易,冰月刀已經觸地,蘇易借力彈起,順手拔出冰月,對著曹源的腿一刀砍去。
噗!
冰月刀拔出的一瞬間,梁毅的胸口直接噴血而出,曹源急忙收腿。
蘇易站穩看著二人,冰月刀上緩緩的滴血。
梁毅掏出一瓶丹藥,直接吃了下去,幾秒鐘的時間血就止住了,但自己重傷,暫時喪失了行動能力。
「我們就此停手!我們二人同意你在中層區域安置。」曹源看了一眼重傷的梁毅,想要休戰。
梁毅大意了,這蘇易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哪有那麼容易!」蘇易嗤笑一聲:「你們想打就打,想停就停,真當這裡是你們家呀!」
蘇易身若鬼魅般直掠而出,瞬間出現在曹源的面前,刀落。
曹源還以為有商量的餘地,沒想到蘇易直接就出手了,稍稍不慎就被蘇易砍傷。
「你別不知好歹!」曹源色厲內荏。
「打不打是你們的事,想不想停下來是我的事。」
噌!
說話的瞬間,蘇易又是幾刀,曹源一退再退。
終於曹源不在退,真氣暴漲,狂暴的氣息在周圍環繞,一旁圍觀的弟子都被逼得退後幾米。
「這股氣息……不對勁!」蘇易離曹源最近,自然是對這狂暴的氣息很有感覺,這氣息太過雜亂暴戾。
曹源整個人都膨脹了幾分,全身通紅,宛如一個惡鬼。
「赤鬼天翔擊!」
曹源一擊重拳,直衝蘇易而來。
嘭!
蘇易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曹源一拳擊飛。
「好快!這應該是某種禁術,攻擊和速度最少快了四成。」蘇易審視著曹源此時的狀態,剛剛的速度和那一拳提升太多了。
「跟他耗!我就不信他不會虛弱下來。」
嗡!
強烈的拳勁帶動空氣流動的劇烈嗡鳴聲,蘇易早有準備。
在曹源靠近的一瞬間,開啟鐵衣軟甲的重力翻倍能力。
砰!砰!
蘇易和曹源同時被壓倒在地。
「噗!」蘇易單膝跪地,吐出一口血,臉色蒼白,一瞬間20倍的重力壓身,他完全扛不住,僅僅一秒,五臟六腑就重傷了。
此時的曹源也好不到哪去,從未煉體的他在突然20倍重力的情況下,直接被壓趴了,身上暴戾的氣息一會兒有,一會兒停,飄忽不定。
「啊!」曹源痛苦的慘叫,七竅流血,試圖爬出去。
蘇易這人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強撐著自己站起來,挪到曹源身邊。
曹源一爪一爪的往前爬,蘇易在後面慢慢移動,梁毅躺在一邊。
此時的戰場充滿了詭異的氣息。
「這是怎麼了?突然倒地。」
「他們兩個怎麼好像被壓垮了一樣?」
「什麼情況?」
白灼看到場內的情況,擔憂的嘆了一口氣:「蘇易還真是不怕死,十倍重力區還敢觸動重力翻倍,就不怕敵人抗住了,他扛不住。」
夏武和棄軒等人自然也看出了這情況是蘇易造成的,雖然他們不知道鐵衣軟甲,但是他們可以看出是蘇易贏定了。
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在曹源耳邊響起,曹源意識模糊的回頭看了一眼。
蘇易用冰月刀撐著自己,蹲下來:「舒服嗎?」
曹源沒有說話,他此時根本聽不清蘇易的話,只有一陣陣的嗡鳴聲在耳邊。
「該上路了!」蘇易拖著刀,貼在曹源的脖子上。
剛開始他還不想殺人,但是見到了梁毅和曹源對自己的狠辣,他不想再留手,哪怕會被帶到裁決塔。
「不要!」白灼見蘇易起了殺心,高呼不要。
噗呲!
冰月刀本就鋒利,在20倍重力的情況下更是殺人利器。
沒有一點痛苦,曹源就屍首異處。
蘇易關掉重力翻倍,撐著自己走到梁毅面前。
「你會進死亡裁決塔,你一定死的!我在下面等著你!」梁毅語氣低沉,他看出來蘇易不會放過他。
「不用你擔心,至少我現在不會。」蘇易淡淡道。
蘇易覺得自己做人很公道,沾著血的冰月刀勢若閃電般的暴射而出。
雖然累,但至少這一刀很快,快的梁毅無法躲避,冰冷的刀峰再次沒入梁毅的脖子,刀微挑,同樣斬斷梁毅的頭顱,白森森的骨茬在閃爍的燈火中醒目異常。
雲淡風輕的做完這一切后,蘇易方才漫不經心的抬起腳,走向夏武他們。
望著這一幕,下方正欲夏武和白灼等弟子暗自傻眼,錯愕的望著眼前這一幕。
無數道呆若木雞的臉龐猶如中邪似的,獃滯望著眼前這一幕。
瘋子!瘋子!這傢伙瘋了!
曹源和梁毅的手下瘋狂的退著,眼中充斥著恐懼。
那一襲飄然的白衣是如此的刺目,璀璨如虹的刀光好似撕開了虛無的空氣,壓抑無比的氣息瀰漫在他們心頭
「你瘋啦!為什麼要殺人?」白灼拽著蘇易的領口,瘋狂搖晃。
蘇易此時毫無力氣,有氣無力的說道:「這次放他們走,後面麻煩還是不斷,斬草要除根啊!」
「你這樣就無路可退了!」白灼見蘇易毫不在意的樣子,推開他,話語中泛起了一絲急促。
「至少也拉上了幾個墊底的。」蘇易輕笑道,劍眉卻是徒然一皺,一股恐怖無比的氣息猶如巍然的山嶽般轟轟而來,在這股氣息前,他的呼吸又一次變得沉重無比。
咻咻!三道凌厲無鑄的破風氣勁掀翻滿地的枯葉,毫無徵兆的出現在蘇易的腳下。
靜默的場合中徒然響起一道威嚴無比的聲音:「讓開!」
緊接著就是一陣略微有些凌亂的腳步聲泛起,駐足觀望的弟子紛紛朝兩側退去。
三道冰冷充斥著殺戮氣息的身影踏碎了石道上的落葉,龍行虎步的朝著蘇易而來,兩側弟子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
蘇易抬眸盯著走來的三道身影,皆雪白的宗衣,刺眼無比。
隱約間,蘇易嗅到了一股極為濃厚的血腥味。
這三道身影的步伐看似緩慢,然卻疾快無比,越眾而出,走在最前方的一名中年人,面容冷峻,行走間好似正暗中蓄勢的凶獸般。
隨著這三道身影的出現,四周的空氣好似有些凝固。
中年人目不斜視的從白灼面前走過,眼角的餘光淡淡的望了滿地的狼藉,「有意思!已經快有好幾年沒人敢在宗內殺人了!」
說到這裡,中年人沒有任何情緒的目光落在蘇易身上,「是想反抗,還是主動跟我們走?」
中年人的語氣好似帶著詢問的口吻,但蘇敗知道,自己一旦選擇前者,這傢伙會毫不猶豫的動手。
迎上中年人的目光,蘇易卻是笑道:「當然是選第一種……後面的第二種,絕對實力的碾壓,我再怎麼反抗也是沒有用的,沒必要受反抗的苦,我跟你們走。」
蘇易的回答雖然有些調皮,但算是預料之內,不過看其一臉的笑意,不少人暗自咂舌,這傢伙難道不知道待會兒等待他的下場會是什麼。
中年人也有些訝然的望著蘇易一眼,後者臉上的笑意不像是刻意裝出來的,執法這麼多年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如此平靜。
「走!」中年人若有深意的看了蘇易一眼,轉身,順著來時的路退去。
冰月歸鞘,蘇易稍微整理了些凌亂的衣衫,一臉悠然的緊隨其後。
看著蘇易如此乖順,夏武和棄軒臉上皆是浮現出一抹詫異,不過一想到傳聞中裁決塔的恐怖,夏武搖了搖頭:「這傢伙可有苦頭吃了,搞不好還有可能喪命。」
「他這次才衝動了!」棄軒同意的點了點頭,看著遠去的蘇易。
兩側的弟子都有些憐憫的望著蘇易,若是他今日不如此莽撞,也就不會冒出如此動靜的事情。
以前者的實力和天賦也足以能夠這天澤峰佔據一席之地,可謂是前途一片光明。有時候莽撞和無知也會毀掉一個人,不少弟子暗中告訴自己要引以為戒。
直到蘇易的身影徹底消失時,圍觀的弟子方才嗡的一聲,炸了鍋,議論紛紛。有惋惜,有同情,有嘲笑!
各種情緒不一的神情洋溢在老弟子的臉上,唯一一點相同的是,這些人中沒有人認為蘇易能夠活著出裁決塔。
裁決塔!
這耳熟能詳的名字就像一把利劍時刻懸在眾人的心頭,在他們加入閻魔宗的第一條,就被師兄師姐們告知了這裁決塔的恐怖。
甚至他們也曾親耳聽到少許裁決塔的事情,聽說不少被押送至裁決塔的弟子,屍骨無存。
因此,在閻魔宗弟子的眼中,裁決塔比亂葬崗更像死亡的墓地。
「十幾年以來,我曾親自押送百餘名犯宗律的弟子至裁決塔,他們幾乎沒有人能夠從裁決塔中走出來!」
「其中有些弟子是宗門的翹楚,就算是他們當被押送至裁決塔的時候,也未曾像你這般平靜!」低沉渾厚的聲音緩緩響起,中年人抬眸看向一臉平靜的蘇易,他太平靜了。
蘇易看著自己微晃的衣角,頭也不抬道:「你不也說了,幾乎沒有人從裁決塔出來,也就是說有人出來過咯,為什麼這次不能是我。」
「你很自信!你現在倒是很像那些出了裁決塔的弟子,但是等到了裁決塔,你或許就不會有這種想法了。」中年人面容冷峻,對於蘇易的迷之自信,直接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