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明天

慕暖陽穿著深棕色長款風衣，頭髮剛洗過也沒做什麼髮型，幾縷額前碎發從帽沿探出來，被冷風不帶情感地吹動。

聽了小戚的話，慕暖陽停了步子，他就站在雪裡，一開口便冒著白氣，聲音卻聽不出情緒：「小戚，你覺得她真的喜歡我嗎？」

小戚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誰？」

慕暖陽於是報出了她的名字：「季冬然。」

這三個字，彷彿是紮根在他心上，哪怕只是念出來，也覺得心頭悸動。

但他努力壓下了這份悸動，於是聲音聽在小戚耳朵里依舊淡淡的。

小戚沒想到慕暖陽會問這個問題，詫異地瞪大了眼，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開口道：

「當然……喜歡啊。」

慕暖陽聽了這個回答，長而密的眼睫緩緩地顫了一下，除此之外就沒什麼反應了，只重新又問了一遍。

「你覺得她喜歡我？」

同一個問題被問兩遍，小戚糾結地皺著眉，表情都快扭曲了，他不敢把自己心裡真實的想法說出來，怕傷了慕暖陽的心。

「慕哥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季總要是不喜歡你她還會喜歡誰呢？這些年來季總對慕哥你……」

畢竟慕暖陽這些年來是如何對季冬然的他都看在眼裡，那絕對是捧了一顆再真不過的心獻了上去。

「慕哥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季總要是不喜歡你，那她還會喜歡誰呢？這些年來季總對慕哥你……」

「你」的音拖了好一會兒，小戚也沒能想到一個有力的例子來證明季冬然這些年來對慕暖陽的好，於是漸漸沒了聲音。

其實也不能說不好，只是那些好，那些用心，對比起慕暖陽所做的，簡直不值一提，當例子說出來反倒讓人覺得敷衍又滑稽。

他不是沒見過兩個人相愛的樣子，他自己也談過幾段戀愛，但就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夠看出慕暖陽和季冬然之間對彼此感情所付出的不平等。

慕暖陽給季冬然的，是獨一份的愛，是心上最重要也最特殊的位置。

可季冬然給慕暖陽的，是多餘的閑情，是排在許多人與事之後的位置。

小戚嘆了一聲，但還是勸道：「季總肯定是把慕哥你當男朋友的，只是季總那個性子，有時候忙於工作和其他事就忘了別的……」

小戚感覺他越說，越顯得他慕哥在這段感情中可憐，忍不住轉移話題。

「慕哥，我看你最近一段時間狀態都不好，前幾天還生了病，就別去公司了，新分到的辦公室我去幫你看看，有什麼要添加的東西你和我說，我去幫你置辦。」

慕暖陽搖頭道：「不用了，有件事，必須得我自己過去辦。」

小戚正準備問是什麼事，卻聽電話那邊慕暖陽突然又開口道：「當初季總才是真的紅。」

「我和她在一起那年，她拿到了最受歡迎女演員獎，那時候我根本沒資格參加那個電視劇盛典，只能坐在車裡等她出來……」

那天，也正好是初雪之後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