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生初見
玄鈴見他,呆若木雞站著,嘴巴大張得放得下一個雞蛋,十分害怕地看著她的後方。
玄鈴很是好奇,起身回頭一看,這一看便有了說法,三魂蕩蕩游巫山,七魂悠悠半緣君,若問此間如何好,弱水三千取一瓢。
玄鈴見他緩步走來,吃了一驚,初看以為是畫中走出的美人,再看以為是風流仙官落了凡塵。
這風書長了個什麼模樣,竟然讓玄鈴一見傾心。
黑鬒鬒的發兒,柳葉葉的眉兒。
高直直的鼻兒,柔潤潤的唇兒。
白玉玉的齒兒,冰冷冷的臉兒。
輕飄飄的身兒,細蔥蔥的指兒。
纖細細的腰兒,藍盈盈的衣兒。
修長長的腿兒,白嫩嫩的肚兒。
大方方的腳兒,虎腦腦的鞋兒。
要是能夠一直這樣看著他就好了,這樣的話,就算是死了,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想及此處,玄鈴不由得臉色紅潤臉頰紅燙,好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又羞又怯。
「你們是誰?」風書的問話,讓她如夢驚醒。
「我叫玄鈴,是一個亡魂,他叫狌圓,是一個貨郎擔。」
「鄙人姓風名書,這些美酒,是我的所有物,說吧,你們打算怎麼賠?」
狌圓馬上從兜里掏出一吊錢,並且雙手奉上,他道歉道:「酒仙,是實在對不起,我們並不是有意偷吃你的東西的,只是路途乏累,又累又餓,這裡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實在沒有辦法,這才起了歹意。」「望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我們一馬吧。」
風書右手往那銅錢上一碰,掌風飄飛,繩線寸斷,銅錢像雨點一樣,一個又一個紛紛落地。
「你剛剛說什麼?你以為我缺這幾個錢?!」風書越說越氣,他右手呈爪,內力一收,地上那根枯樹枝,輕而易舉就飛到了他的手中。
「不...不...酒仙,你別誤會?」說到此處,狌圓這才發現了不對勁。酒仙名鎮四方,他本名不是叫靈修子么?何時改名叫風書了?再說這青年,最多也不過三十歲的模樣,酒仙的名號,可是在幾十年前,早就名動江湖了。
狌圓自知不是對方對手,於是小心問道:「公子對不住,我們實在無意冒犯。我們久仰靈修子大名,爬山過水,專門前來拜見?」
「靈修子是我的好朋友,他早就離開了。」
「公子,你知道他去哪裡兒了么?」
「你問這作甚?」
「喔,我們久仰靈修子的大名,聽說他武功蓋世,特意前來想要拜他為師。」
狌圓自以為對答如流完美無缺,奈何風書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他的一舉一動早就被看穿了。狌圓之前說是旅行路過,現在又說是前來拜師,這一前一後,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區別為啥這麼大。
答案只有一個,那是就是這個賊眉鼠眼的傢伙,故意撒謊騙他。
風書冰冷一笑,怒火中燒,他運行真氣就要出手。可是剛一使力,一股震蕩由丹田向四肢快速擴散。接著心口一陣悶痛,枯樹枝從他手中掉落,他的身子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
該死!這該死的詛咒,為什麼要在這樣關鍵的時候發作?
「你怎麼了?你沒有事吧?」玄鈴見他痛苦非常,身子歪歪斜斜,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風書瞪了她一眼,全身上下散發出濃烈恐怖的殺氣。這殺氣一如無盡黑夜無邊無際,又如怒海狂濤洶湧澎湃讓人窒息。
玄鈴攤開雙手,毫無防備地走近他,她看著他,就像看著一頭受傷發狂的野獸。
一陣鑽心疼痛再次襲來,風書一個激靈,整個人兒摔倒了下去。
玄鈴眼疾手快,一把摟住他,扶他坐到地上。
好機會!趁他病,要他的命!
狌圓做夢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據說酒仙府邸藏了不少武功秘籍,有了這些秘籍,他也能成為絕代高手。
思緒既定,他伸手摸著書篋底部藏夾著的鋼刀,就要動手。
他剛想要動手,胸口便中了一掌,整個身子像排球一樣被輕易擊飛。
狌圓坐在地上,他呼吸急促,心有餘悸。明明是自己占著先機,卻不想被對方搶了先手。
這一方面說明自己太弱了,連抽刀的機會都沒有,另一方則是對方太強了。在這樣絕對的實力壓榨面前,就算佔有優勢,一切也是徒勞。
他現在非常懊悔,他不該把老虎當病貓。好在對方現在有傷在身,不然只是剛剛那一掌,他便一命歸西了。
玄鈴被風書突然起來的行動,嚇了一跳,她跑過來,抱著他著急地問道:「喂,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風書一把推開她,冷漠地說道:「走開,我的事,不要你管!」
烈火攻心,外加強運內力,兩股力量相互摧殘,他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像一條蚯蚓般在了地上扭動掙扎。
他這個樣子,不由得讓玄鈴想起了,她曾經救治過的一隻受傷黑貓。也是這樣,孤傲決絕,不願意輕易讓任何人接近。
啪啪!!!!
兩個響亮的耳光,在他的臉上響起。玄鈴忍無可忍破口大罵道:「你為什麼這麼不愛惜自己?你知不知道,活著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我還想要活著,可是已經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風書看著她著急的模樣,心裡某個地方莫名被觸痛了,他便不再反抗了。
玄鈴給他一把脈,這病著實嚇了她一大跳。
肌膚滾燙,身體燥熱。
脈搏隨著呼吸吐納忽快忽慢,並不平穩。
如此看來,他有兩個病,一是心火旺盛,二是經脈受損。
「喂,你這是什麼病?怎麼身體比火爐還要燙?」
「天生疾病,烈火焚心。」
「嗯,我知道了,我體質屬陰,恰巧我又修鍊的武功又是凝冰訣。雖然我沒有十成的把握將你治癒,但是我可以盡全力試一試,幫你減輕痛苦。」
玄鈴將他扶起,讓他穩穩地盤腿而坐。玄鈴也盤腿坐在他的身後,雙掌貼上他的後背,運功走氣,開始為他療傷。
狌圓無奈地看著他們,他知道就算是這個時候,就算是這種狀況。他依然不是風書的對手,與其等待他療傷完畢秋後算賬,還不如借著他無暇他顧,腳底抹油順勢開溜。
他這才剛一轉身,玄鈴便喊道:「大哥,你要跑哪去?你快過來幫忙救人啊!」「你把書篋里的毛巾拿出來,給他擦擦汗,不然汗漬堵住血孔,療傷效果會減半的。」
狌圓猛吸一口氣,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開跑。
他才跑三步,一個清亮穩重的聲音,就從身後的不遠處飛了過來。
「站住,回來!照她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