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亡靈盛宴
啪噠噠!
兩聲脆響,一道人影快速從她的身前掠到了背後,她手中的兩把冰刀應聲而斷被斬成了兩截。
就在方才交手的一瞬間,玄鈴又發現了對方的兩個特點。
第一,彈跳力驚人。
狌圓依託驚人的彈跳力,以塵土煙霧做掩護,先是跳去了左面的樹上,而後伺機偷襲。
這一次玄鈴雖然早有防備,但是他還是成功,這說明他實戰經驗豐富,與玄鈴有著天壤之別。
不光如此,他小心且謹慎,戰鬥策略也是一把好手。
狌圓觀察得知,儘管他彈跳力佔有一定優勢,但是速度上卻與玄鈴難分伯仲。再者他並不是覺得自己實力比玄鈴強了多少,所以再確定能夠拿下勝負之前,他決定採取一種溫水煮青蛙的策略。
狌圓並不正面直接攻擊,而是借著強大的彈跳力,在她的前後左右來回跳動。時不時揮刀虛晃,時不時拔刀猛攻,他打算就這樣一點點將她的精力蠶食殆盡。
一開始的時候,玄鈴還能輕鬆應付,越到後面,狌圓的攻擊頻率越快攻擊力度越大。她的腳上手上背上胸前,或多或少或深或淺都留下了一道道刀疤。
她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她只知道黑夜變成白晝,天空的滿月換成了一輪初升的朝陽。這期間她數次想要拉開距離,進行戰鬥,都被他完美化解了。
「妹子,不要再掙扎了,越掙扎你受苦越多。你還是放棄吧,讓我給你一個痛快!」狌圓見她將要油盡燈枯,是時候準備最後的收割了。
「有本事,你就來吧,來殺了我吧!!!」玄鈴退無可退,絕境之中,她要捨命一搏。
玄鈴掃了一眼,地上的斷劍殘戈,她運動內力,以力催氣,一堆斷殘的冰刀冰劍,猶如箭羽一般,飛速的朝狌圓射去。
狌圓提刀砍擋,腳踏如流星刀勢如冠虹,那些冰刀冰劍一一被他砍斷在地。
他還來不及喘息,一道人影便早已躍到了他的面前。
原來剛才那招只是佯攻,真正的殺招,卻是在這裡。
玄鈴雙手呈掌,向下壓推而去。
狌圓見躲不開了,只得左手一拳擊出。玄鈴一手包住他的左拳,另一手捏住他的右手手腕,向外一撇。鋼刀就這樣,從他的手裡脫飛而出了。
狌圓一驚,雙手之上,竟然有一股磅礴之力,快速朝他襲來。
她這是想拼內力?
狌圓雖是極力隱藏自己的弱點,可還是被她抓到了機會。
他猛運氣勁,急忙以內力相抵。
兩股力量,相互纏鬥,拳掌之間,不由得生出悠悠的白煙。
狹路相逢勇者勝!
玄鈴退無可退以命相博,狌圓有所保留不敢盡出。只是這一點之差,狌圓便輸了一層。
狌圓忽覺後力不繼,整個身子,被強大的氣勁擊飛空中。
玄鈴只覺得周身氣血亂撞,肚腹一股洪流逆流而上,嘴巴一張,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她摸了摸嘴邊的鮮血,剛剛是她的最後機會,卻依舊沒有給狌圓造成什麼致命傷。
狌圓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撿起了地上的鋼刀。
他手持鋼刀,身子半蹲,強大的內力灌注刀身,刀身上顯現出一層藍白的微光。
「娘,對不起,女兒已經儘力了。」玄鈴沒有一點把握,能夠接下對方的後續強招。
當刀鋒出現在她胸前時,她雙手合十,空手接白刃,用盡最後力氣,想要抵住他的攻勢。
奈何大勢已去,狌圓用力向後推壓,她的身子不得不向後飄,她的腳在草地上,挖出兩條淺淺的溝壑。
啊!
她的身子被他推撞到了大樹樹榦上,玄鈴雙手用力,將刀鋒往右偏了一寸,躲過了心臟的致命傷。
啊啊啊啊!
鋼刀從前至后,扎過前胸穿背而出。
玄鈴像一個稻草人一般,活生生被這把鋼刀穿釘在了樹榦之上。
眾狌狌見勝負已分,塵埃落定,嗚嗚嗚嗚大叫著朝狌圓跑來。
狌白帶著他們整整齊齊跪在了狌圓面前,一眾高呼,大王萬歲!
這狌白是誰?狌狌族群的大祭司,除了大王,便是他的權力最大。
「大王,你看咱們是不是現在就舉行亡靈盛宴?」狌白試探性地問。
「那行吧,讓我先去嘗嘗這一次獵物的味道。」
狌狌族群以王為尊,凡是所有食物,均要以王為先,大王先嘗。只有等大王吃飽喝足以後,才能輪到其他狌狌填肚子。
「小魚,快起床吃飯了,再不起床,我可要生氣了!」
玄鈴模模糊糊之中,竟然夢見了母親叫自己起床,可她睜眼的一剎那,卻看見狌圓正在給自己抽刀。
胸口的鮮血,如泉水一般噴涌而出。
說時遲那時快,她凝血成冰,數道冰凌,從她的面前迅速射出。
最後的內力用盡,她的身子再也無法支撐,重重地摔倒了在了地上。
狌圓劈斷冰凌,大笑三聲,身子一沉,雙腳跪地,整個人兒隨機也撲倒在地。
儘管他擋住了前面的冰凌,身後飛來的斷劍殘戈,卻也是無能為力。他的背後密密麻麻插進了那些斷折的冰刀冰劍,如同一隻將要斷氣的刺蝟。
「大王!」狌白抱著他,淚眼婆娑,痛苦流涕,「你走了,你要我們怎麼活啊?」
狌圓抬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玄鈴,艱難地說:「跟著她!」
狌狌一族,以力量為尊,誰要是殺死狌王,那麼他便是下一屆狌王。
啊嗚!
狌圓心肺受損,口中鮮血直冒。他用力抓住狌白的手,懇請道:「殺了我!」
與其這樣痛苦地苟延殘喘,還不如來一個痛快,早死早升天。
「記住,好好輔佐她,不要讓狌狌一族就此沒落。」
「大王,你就放心去吧。」鋼刀入胸,鮮血噴涌,最後掙扎了兩下,他終於從痛苦中解脫了。
狌白抱起死在他懷中的王,吩咐道:「來人,將新王抬回樹屋醫治,其餘人隨我去埋葬先帝。」
玄鈴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木條編成的床上。
啊呀呀!
她這一動全身傳來劇烈的疼痛,身上的刀傷,已經被人簡單包紮過了。
她正在疑惑之時,一隻全身雪白的老狌狌,端著湯藥,緩緩走進了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