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大道昭昭

龍兒們都回來了。

黑石已經熄了氣息，而他身上的鮮血正如他那未完成的宏圖大業以及他那未了的心事那般不甘、不凈地流淌著。九龍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幾欲昏死過去。和樂喊：「兒啊！節哀。」

彼時幾道電光火石襲來，幸好和樂身旁的北極大熊以軀體抵擋，九龍才又少受一次傷。

和樂請黑玉為黑石和夜煉的仙體以寒冰鎮之。

和樂說：「兒，你們身為神龍，適逢此天地變數，命運如此。娘早沒有龍神龍骨，護不了你們。黑石已去，他也無能為力了。眼下雖有四龍族齊心協力趕來支援，但此刻龍王敗績，龍族軍心不免萎靡震蕩。兒，你們且放下悲痛，不要讓對手有機可趁！你們是頂天立地的神龍，不怕受傷流血，不怕一時敗績，不怕千軍萬馬！我們振奮應敵，如何？」

黑琿問如何應敵？

屆時，慕白神君已和悠揚君聯手夜煥生擒了瑤姬。瑤姬被黑巒看押起來。

和樂說，擒賊擒王，釜底抽薪。

和樂還說，把龍王戰死的消息放出去，瑤姬被生擒之事卻不能宣揚。

於是，黑琿、黑岩、黑岱再次集結四大龍族十萬兵力全力，與慕白神君和悠揚君一起對抗百獸甲兵以及十萬天兵天將。黑崎、黑岷、黑玉與黑垚白霜夜煥一起，領北極神獸與兩萬火龍浩蕩突襲昆崙山。黑峘、黑崧、黑巒和北極的那九條小神龍領著殘兵敗將們安頓傷員，整理仙體。

當天界和昆崙山以為瑤姬正步步為贏在龍山上攻城拔寨，沒有西王母的昆崙山已被黑垚黑玉佔領，瑤姬帥下那十萬天兵天將半數投歸慕白神君半數四成被絞一成被俘虜。而後，慕白神君更是攜了龍族之兵攻上南天門。

事發突然，天帝竟是駭然驚詫措手不及。

慕白神君手下的將士已經天帝團團圍住，黑琿也從龍山提來了被俘虜的瑤姬。

天帝斥責慕白神君謀逆篡位。

慕白神君大義為自己辯白。「慕白無意篡位改權，只要天地清明。可天帝不顧眾生喜樂，與西王母沆瀣一氣，屠戮龍族擺弄權術，何其污濁？西王母位高權重利欲熏心，千年來不思如何為蒼生造福，只管玩弄制衡之術，前有慫恿四大龍族內鬥並圍剿戰神白玉，后又授意瑤姬篡改天書嫁禍和樂引九龍救母，繼而屠戮龍王和九龍並圍剿龍族。西王母乃百獸之尊，如何枉顧天道正義？而天帝您，你明知戰神白玉如何被西王母用計逼殺，又是如何被西王母設計復活捲入三國之戰而被圈禁於巍螺山，你更授意西王母讓彼時天地第一戰神的白玉去殺南冥雷朋和西方極樂鳥！

「天帝與西王母合計，以瑤姬為領兵，前滅龍山後滅東海北極和西方火龍。可你們算漏了一點！不是慕白造反不從天帝旨意，而是人心向背已成定數。天帝和西王母定是不知四大龍族是怎麼短短一刻鐘內從四方之邊奔赴龍山支援龍王！

「龍王戰死，為救九龍及和樂。九龍重傷，是因為三天前曾在這刑台上替和樂受過天雷業火之刑。而和樂，是如何從北極冰龍族女王、龍族戰神白玉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手無縛雞之力幾乎魂飛魄散全靠老君的還魂金丹修補魂魄的地步，西王母和天帝心裡比誰都清楚！在我天界，屠戮上神受天雷業火消除仙藉將其墜入下界受永世輪迴之苦。敢問天帝，篡改天書嫁禍於人，挑起戰亂陷天界於不仁不義之地，又如何處罰？白玉當年以神龍之身介入三國戰爭當受永世圈禁之苦，且問西王母您掌管百獸，瑤姬當年勾結烏雅縱容夜炙上巍螺山圍剿當時的龍后白玉，當如何處置？西王母您授意尚在東海囚禁的烏鶿修鍊禁術地獄熔漿，又該當如何處置？

「且請眾仙說一句公道話，白玉當年傾其神龍精髓殺夜炙屠烏鶿還龍族以及四海天地和平，當不當敬？白玉親授九龍收服東海十萬蛟龍，結交西方五萬火龍，修補蒼漏北極，是不是於四海天地功德無量的事？」

天帝已經癱坐在他的高位之上。他曾預計過圍剿不會順利，不過損失些天兵天將罷了，他卻是不曾想到慕白神君已經如數掌握了他和西王母這些年的所有罪證。

「慕白神君此番剖析簡直前所未聞，驚天動地駭然無比。」

嫦娥嬌嬌弱弱地走上大殿來，她輕挽著長長的水袖與眾仙略略行禮，道：「天帝失德已久，連我這八千年的寡婦也看不過去，今日且站出來說句公道話。瑤姬上神領了十萬天兵天將出征，為何已有半數兵將倒戈慕白神君麾下？我嫦娥區區寡婦八千年，為何得下界數百萬人敬仰垂拜？白玉當年生殺八十萬趙軍，為何還能的天下人建廟而供奉？高悠揚凡人命數三千年，為何能在三百年間修成這天上僅有虎神之下的一代仙君……眾仙是天上地下幾千年的老神仙了，什麼都明白，定不會被人牽著鼻子糊弄。大道昭昭，人心向背。沒有天上地下永生不變的王者，只有永生不變的正義！」

嫦娥的話還鏗鏘有力，而她已仙袂飄飄走遠已。

後來，西王母被關押在昆崙山下，再沒有那喜歡吃魚的大鳥供她享用了。天帝是個氣性大的，他在眾仙面前被兒子慕白神君奪了光彩和威望沒幾日就氣得魂歸無妄海。

慕白神君整頓天界氣候，並在三年之後繼任新天帝。悠揚君拒絕了天帝的重任相托，立誓與和樂仙子下界巡遊，斬妖除魔造福蒼生。

時而四大龍族已經推舉出龍太子黑琿為新任龍王，八龍輔之。

新龍王黑琿在龍山深潭隆重地安葬了先龍王黑石，其側妃夜煉與之合葬。

和樂仙子曾在先龍王冢前焚香。

只有先龍王與其側妃夜煉才知道和樂仙子曾禱告了什麼。

「黑石，龍族敬你，三百年來你是當之無愧的龍王。我也敬你，為王你造福團結龍族，為父你持正養育九子，為夫你……罷了，你與我的糾結，死了也就了了。你與夜煉魂靈有知，切要相知相伴。你莫要那般冷血執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