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凝香行了一禮，就是緩緩地抬起頭來，說：「妾身楊家曹氏，求陛下，陛下萬安，娘娘千歲。」
禾苗看著她的臉彷彿帶著燦爛的桃花，心裡便安慰了許多。
於是她又溫柔地開口：「妾身怕自己不懂禮數，說錯了話，故不敢隨便開口，但妾身十分感激陛下的恩惠，多謝陛下的恩惠。」
禾苗微微點頭，衛子殷卻是一臉獃滯，好一會才緩緩地走了過來，長長一口氣道：「起來吧，雖然到了七月了，但還是很冷的。」
衛子殷說了這句話，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便轉過頭看禾苗。
禾苗卻是點點頭，表示她很理解，衛子殷最喜歡凝玉，凝玉自小就喜歡粘著這個弟弟，衛子殷雖然一直沒有說，但始終對這個妹妹疼愛有加。
別的公主哪有她這麼幸運，陛下親自選夫婿，不看家產，只看長得好不好，對凝玉是好是壞。
「陛下也累了，你們謝過了，就下去吧，剛成婚，總是被我們拘捕也不好，你說楊國公怎麼樣？「
聽了禾苗的話，楊國公起身拜了拜，說道：「楊家在雲陽還算有些親戚，不過到了承恩，卻不如曹家的親戚多，倒要讓老臣這孫媳婦帶著瑾城到處走走。」
香晚聽了便笑了。
衛子殷點點頭，便和禾苗相扶而起，便緩緩離去。
禾苗看的到凝香郡主還是拿著那代表凝玉身份的白玉蘭花鏤空的香花簪子，如此一看便是在等待水到渠成，禾苗早就命人把這件事告訴柔妃留下的眼線，以及陳家外戚，就是讓她們好好計劃一下吧。
七月份，鎮國寺腳下一年之中，最熱的月份，是午後烈日當頭，照耀著道路兩旁的樹木。
香晚和衛子殷裝扮成普通的富家子弟，趕路自此，也是情不自禁的炎熱，縮在樹下涼爽。
「這個地方當真太難熬了，這個夏天還真不好過啊。」
禾苗伸出袖子替衛子殷擦汗說：「七郎真辛苦，咱們在那茶樓里歇一會，等天氣不那麼熱時再上路吧。」
衛子殷點頭，卻是攜著禾苗不停的扇著摺扇，只是熱氣卻還是熬得他們難以忍受。
兩碗涼茶呢？
禾苗為衛子殷扇著風，望著蕭澤，他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錢袋，遞給那老漢。
「來，兩碗好茶。「
禾苗看了一眼旁邊的人，只是說：「你們也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禾苗說完，化裝為保鏢的蕭澤才和三個帶刀侍衛坐在禾苗和衛子殷身旁。
老頭兒敲著禾苗的臉頰說：「這麼熱的天，客人怎麼還在路上呢？」他一臉笑臉地把茶端上來。
鎮國寺山下那黃沙路上，旁邊賣茶水的老者有些好奇地多問了兩句。
禾苗左右看了看就走近了他說：「老伯，這不是聽說鎮國寺有僧人開壇，我們夫婦才專心致志地趕來的。
再來一拜，再蹭一點佛祖的福氣。」
衛子殷啜一口茶，潤潤乾澀的嗓子，只是他沒有說什麼，而是老頭兒看了看禾苗和衛子殷的樣子，湊到禾苗身邊說：「你也是來找聖僧求子的嗎？」
禾苗聽了老漢這話，卻是差一點被茶水噎到，倒是衛子殷平靜地放下茶碗。
「朕……「
「我像不能生育的男人嗎？「
衛子殷的臉色有些難看，那老漢也有些畏縮，禾苗卻是一把拉住了老漢讓他站起來，說道：「老人家，我夫君脾氣不好，你不必理他，就對我說，聖僧還可以求子嗎？」
老漢望著那衛子殷的面色冰冷，卻是退到了禾苗的身旁小聲的說：「這普度聖僧是最有靈驗的，但凡到過那裡的人都能達成心愿。
禾苗來了興趣，便點著頭繼續問：「是不是真有什麼心愿可以實現？真要一拜就能生孩子嗎？」
香晚這麼一說，衛子殷就咳嗽起來。
看著禾苗的脾氣，老漢見她相貌俊美，便又多說了兩句：「老漢敲夫人也是有福之人，此番聖僧難得開壇傳法，若有機會得到聖僧賜下的聖水，那就是福臨門了。」
禾苗聽了這話，有些淘氣地看著衛子殷說：「七郎不是說，要生小孩嗎？我們就到普度聖僧那裡去拜一拜，求聖水一飲而盡。」
而衛子殷卻是哼了一聲，說：「如果真是這樣的靈驗，有人向他許願要做皇帝，豈不是這個江山要易主了？」
禾苗聽了衛子殷的話，顯然是很不高興，但他老人家也是一位虔誠的信佛之人，於是就說：「哎，這事也說不準。」
「放肆！「
衛子殷生氣了，旁邊的蕭澤等立刻站了起來。
禾苗卻是摸了摸衛子殷，拉著那老者說：「我夫君他是功名在身，天子門生，自然聽不到這句話。
老人不必害怕。」
禾苗見衛子殷面色有些冷淡，便倚著他，衛子殷卻是面不改色地說：「聽人說朕不能生孩子，你很高興嗎？」
禾苗卻是碰了碰她，說道：「洛兒在家也曾學過說話，陛下所吃的醋，不過是些平庸之輩，若說你的身份，還不把他們嚇死，陛下不必當真，咱們不是來體驗百姓的生活嗎？」
衛子殷聽了這話，還是有些喝不慣茶水的，便立刻倒了下去。
「換上我們帶來的茶葉吧。」
禾苗拉住衛子殷說：「陛下，您看……」
衛子殷隨禾苗的眼睛一轉，卻是看見很多人蹲在樹蔭下蹲著出來，卻是看著衛子殷倒茶直咽口水。
「為什麼他們不過來喝水呢？」
禾苗卻是拍了拍衛子殷的胳膊，見裡面還有幾個孩子，卻是心中略有不忍，便端著茶壺向他們走去，香熏端著茶碗，禾苗就一一端著幾碗茶水對他們說：「孩子，喝口水吧。」
這孩子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只是怯生生地只看禾苗一眼，聽了三秒鐘才伸手拿過茶碗。
叮咚叮咚地喝。
「天氣這麼熱，你們怎麼不回家？蹲下這兒幹什麼？」
香晚又給旁邊幾個年紀較大的孩子拿水喝。
「這種該死的天氣，真能熱死人。」
「太太，你別理那些孩子，他們每天都在這裡蹲著。」
禾苗想問他們什麼，旁邊的人卻勸禾苗一句。
香晚見最後還是有些不忍心，便又往她們身上潑了些水說：「你們在這兒幹什麼？」
第一個喝水的孩子，還看著桌上衛子殷正在吃的點心，晚香拍了拍她手臂，便叫她去拿一點，那些孩子就撲過去搶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