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衛子殷笑了兩聲,便揮揮手,怕孟奕廷也是恭敬地退去。
品茗站在一旁望向衛子殷,卻是微微一笑道:「成人之美的陛下,比起孟大人,必定會有一腔熱血報國。」
衛子殷聽了便按住他的手。
「昀茗,凝玉的事你怎麼看?「
品茗聽了衛子殷的話,卻是一愣,不過隨即便跪下說道:「當日陛下答應了娘娘的這個提議,其實也是對的,凝玉公主本來是陛下最親的公主,忽然在宸妃娘娘處被殺,這件事會牽連到娘娘的清譽,與其不是好的,若此刻公然派孟奕廷前來,恐怕他要吃點苦頭了。」
衛子殷點點頭,昀茗看著他的臉,繼續說:「那就再過幾天,提出這件事,陛下覺得怎麼樣?」
而孟奕廷臨別時卻是來到青城苑。
沒有他,只是拜別了故人,這個人就是青城苑的第一個妓昀茗姑娘。
這位夫人有救恩之心,也有為官之情。
在孟奕廷收拾一切的時候,總覺得應該再去看他,所以這位醫生從來沒有踏足過青樓,進過青樓。
巧巧是個小丫頭,賣藝不賣身,一手彈琴,但孟奕廷從來沒有聽過,他掂量過手中的影子,卻見母親說:「說青城苑劉媽媽識人無數,留下許多經典名句,她說,這個世界上的男人是靠不住的,只有口袋裡的真金子才是親祖宗的。」
而孟奕廷卻把一個金元寶扔進了劉媽媽的懷中,打了個響指,卻是晃悠悠的左右看著,把那些庸俗的人推開,「劉媽媽,找個僻靜點的地方,我要聽昀茗姑娘的一曲。」
孟奕廷說完,那劉媽媽果然是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金幣上面,下一秒就是開裂嫣然紅唇笑道:「哎呀,這位爺您的姓,第一次來,咱們昀茗姑娘值這個價錢,您啊,一看就是有水準的。」
孟奕廷聽了她的話,只是搖著扇子。
「孟!「
接著向樓上看去,卻是滿眼的奢華,這是一場銀色和肉色的豪華宴會,絢麗的舞劇,杯酒相交,高高低低的笑語,時而傳出靡靡之音,孟奕廷只是看了看便低頭不語。
「她就是這樣一個地方的仙人,所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而不妖,到了真正了解她的寒意時,才知道她的真面目。「
劉母拉著孟奕廷便上了樓。
很自然地,她看不出孟奕廷那些庸俗的人物,但凡有點才氣的人,都有一些臭毛病,是個好雅字。
「孟公子等一下,媽媽這就去看昀茗姑娘準備好了沒有?「
孟奕廷被領賞了一個雅間,卻是看裡面裝的梅蘭竹菊,卻是一張方桌,微微一笑,他就做了過去。
然後,媽,今晚昀茗沒有去接其他客人。
母親收了金元寶,自然滿口答應。
「是的,您放心吧,媽媽這就去辦。
老吳,好喝好吃的孟公子。」
旁邊的人也算算了,這昀茗長得又像天仙,又會些功夫,平常的男人也別想碰她一指,也正因為如此,昀茗也成了這些文人的心腹,最愛挑頭牌姑娘。
劉媽笑得一臉不高興,孟奕廷卻是看見酒菜上來,便自己倒了酒,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孟公子,昀茗姑娘在這兒…
迎春的手指揭開螺絲串成的細簾,看著裡面的男人,卻是輕輕走了進來,「居然是你?」
巧巧的是,孟奕廷也起身了,對巧巧上一拜說:「學生見了巧巧,那天見了以後,對巧巧念念不忘,今天特來給巧巧捧一個,還請巧巧賞臉。」
母親看到這樣的情形,心裡自然是欣喜的,那孟奕廷看著儀錶堂堂,出出進進,相較之下,出出進進的模樣,更是她的心肝寶貝,聽了兩人的相識,自然也知道那都是些書生和小姐的戲文。
「孟公子,昀茗好生服侍,有事叫人,小丫頭在外邊等著。
母親,我先下來的。」
看到這個事劉媽媽就趕緊溜了出去。
品茗關上門,便和他相互行了禮,品茗便心中一喜道:「你這人不是看不慣我們這些青樓女子,今日怎能做個恩客呢?」
品茗一見他,心中欣喜,孟奕廷便是連聲拜謝,「孟奕廷當日出口受傷,今日想來十分遺憾,特此來道歉,當然也為品茗姑娘當日不計前嫌救我性命,感激之情。」
聽了這些話,昀茗倒也不生氣,只是嗔怪地說:「行了,你們兩個既然已經認識,就不必再去找對方了,過來請坐。」
品茗伸出纖纖玉指,便伸手給她讓座。
品茗左右看了看,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說:「你準備北上嗎?」
孟奕廷點頭道:「今日特來辭行.」
品茗聽了心中有些不舍,但卻笑著點頭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品茗敬你一杯,願大人辭行前去,得償所願。」
巧巧先是把這一杯乾杯,卻笑著看著孟奕廷。
「難為你還能想起我,到這裡來看看,你既有這樣的心意,那我就說一曲送你吧。「
孟奕廷點頭,卻是說:「都說姑娘彈琴全憑心意,今日倒是得見,怪不得,都是昀茗姑娘的一曲千金難求。」
巧巧卻是點點頭,說道:「你這麼說我,就是把我看做一個風塵女子,你又說是個討人喜歡的人。
孟奕廷抱拳稱道:「絕無僅有,只是這位書生的琴藝超群,難聞,今日一曲,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明知故犯孟奕廷真哄她,昀茗卻也是喜出望外。
嫣然一笑之後,便走到了帘子後面。
同他對坐片刻,便是纖指、琴聲悠揚。
「水調歌頭,是最好的唱腔,是最深切的思念,昀茗姑娘為何彈這首歌?」
孟奕廷聽著卻是心中不由得想問一句。
但他忍住了,只是看著她專心的樣子,那彈唱比清晨啼鳥還純凈,比往日黃昏更優美。
「為什麼不說話?」
唱完了,孟奕廷的眼睛卻略微紅了,只是坐在原地,端著酒杯沉默不語。
「感情的時鐘,亂了,亂了。「
「品茗,儘管在下知道,這也許是一種奢求,如果可能的話,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北上千萬里?
孟奕廷話剛出口,昀茗卻微微咂舌。
她突然站起來,但馬上就要走了。
孟奕廷站起來拉著她的手說:「柳醉的死,讓我學會了一件事,如果喜歡就應該好好珍惜,等失去時才會後悔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