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會……是主角吧？

田龍做了個夢。

夢裡好像是一個酒吧，他站在酒吧的吧台里，擦桌子擦凳子，擦撞球桌擦廁所……把酒吧上上下下全擦了一遍。

第一次做這麼奇怪這麼累的夢。田龍睜開雙眼，看見的是潔白的天花板，他打量著自己，這裡毫無疑問是醫院，身上被換上了病號服，一旁的儀器發出滴咚滴咚的響聲。

現在是早上。

田龍趕忙摸索全身……

沒在？

壞了，估計是換衣服的時候順便拿走了。

咔咔咔……

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床簾忽然拉開，露出了旁邊的床鋪。

只見這人年若半百，身體微微發福，白髮無須，慈眉善目，笑容可掬的躺在病床上看著田龍：「田小子，找這個呢？」

他說著晃了晃手裡的東西——一部這個時代標配的智能機。

田龍從病床上坐起，也不驚訝：「你怎麼在這？也跳樓了？」

「呸！你小子不說點好！」那男人下了病床，田龍注意到下面擺了雙拖鞋，看來他在這已經待了不短的時間。

「你還敢說，說說吧，這次是怎麼回事！」老人家裝作一副生氣的表情，但他一副和尚臉，著實裝不像。

田龍很無辜：「我就吃個午飯，手機給我。」

老人嘆了口氣，把手機放到田龍伸出的手上：「你呀你呀……唉，看你回去怎麼跟凌兒解釋。」

這個老人家叫東方博，妻子王梅，女兒叫東方凌，他們家就在田龍的正對門，而兩家的關係可以說十分特殊。

田龍打開屏幕。

五月二十八……

田龍一拍腦袋：「靠！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第一個晚上凌兒在這照顧了你一晚。」說著東方博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著田龍。

田龍看著他的眼神，同樣若有所思，忽的臉色一沉：「死老頭，你不會看了我手機吧。」

東方博氣急，板著臉：「對你長輩說話放尊重點！」

「也就是說你不否認，是吧老頭子！」

「你你你，長輩檢查後輩生活品行有什麼錯？再說我有那麼老嗎？叫叔！」

「好的叔，請你去死好嗎叔。」

「你……咳咳咳……」

東方博一陣猛烈的咳嗽，躺倒在病床之上。

田龍順勢把醫療儀器從自己身上取下，隨著嘟的一聲長鳴，心率儀上的數字變成了零。

「行了老頭，我知道你裝的。」田龍開始在床邊櫃翻找：「我衣服呢？」

「……咳咳咳……下面……咳咳……」東方博看著田龍沒理他，自討沒趣，但礙於面子得繼續裝下去。

田龍換好了衣服，看著這老頭一邊咳一邊偷偷瞄他，心知這老小子還裝著呢，於是也不理他，便問：「還有一個跟我一起跳下來的呢？」

東方博嘆了口氣：「你們一起摔到了氣墊上，他的運氣沒你這麼好，斷了幾根骨頭，還在住院呢。」

「叔，幫我弄下出院手續，我走了。」

東方博氣急：「小子你剛醒就走，不要命了！從這麼高跳下來，得虧你命大沒查出什麼問題，但是萬一有什麼隱疾呢！聽我的，再檢查一遍！」

田龍嘆了口氣：「不用了，我知道我自己的身體，就是啥毛病沒有，這點你相信我，而且我得快點回去不讓你那寶貝閨女擔心吶。」

東方博眼珠一轉：「唉……我可是勸過你了啊！」

「是，是，勸過了。」

「萬一出了什麼問題……」

「全算我的。」

「唉，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對了，你要走，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把你手機上那個軟體給我發過來。」

「……老頭，你說的該不是……」

「就那個粉紅色的。」

「老頭，你果然翻了我的手機！」

「咳咳咳……」

「……」田龍二話不說推開床簾就走。

身後隱隱約約傳來聲音：「記得刪記錄啊——」

……

陽光。

站在醫院外，見到太陽，田龍彷彿再世為人。

「奇怪……」田龍摸了摸身體，真實的觸感反而有些不真實「居然沒事……」

身旁一個聲音傳來：「你的內臟七零八落，我幫你拼湊好了。」

田龍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居然一點都不餓……」

身邊的聲音又說到：「我供應給你能量，你不會感到飢餓。」

田龍又摸了摸**：「居然一點都不想上廁所……」

身邊的聲音：「……這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田龍：「話說……你誰呀。」

身邊的聲音：「那你倒是扭頭看一眼啊……」

「哦～想騙我扭頭？想的美！」

說著，田龍腳下生風，頭也不回的飛奔起來！

身邊的聲音：「你……」

田龍當然不會管它，不顧周圍人看神經病一樣的詫異眼光，從醫院出發跑了幾條街，拐了好多彎，最後才在一個巷子里停住。

「哈……哈……」

田龍大口喘息著。

身邊的聲音：「你是想適應適應？不用擔心，我的修復是完美的，你的身體功能應該會比以往更強。」

田龍：「……！！」

二話不說，田龍朝著聲音方向相反的位置又跑了幾條街，這次真的耗盡了體力，如同死狗一樣靠牆坐在一條巷子的最裡面。

身邊的聲音：「適應過來了嗎？還是說只是單純的激動。這種技術對於你們可能神乎其技，但對我來說只是信手拈來。」

田龍嘆了口氣：「你是誰？」

那個聲音：「小子，跟人說話至少要看著他吧。」

說著，田龍看到一個「人」慢慢漂浮到他的面前，田龍趕緊閉上雙眼：「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為什麼一定要我看你？看你一眼我就會被奪舍？還是說你是外星人的科技產品，那你死心吧，地球萬歲！」

「……你的接受能力這麼強，倒是省了不少麻煩。」那個聲音緩緩說道：「放心吧，要是有其他意圖，我早就做了。我需要的不是一個沒有思想的工具……而是一個繼承者。睜開眼睛，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那個聲音不知為何，充滿誠意的同時，還有一種淡淡的哀傷。這種哀傷跟傷心不同，那是一份超越自己，凌駕種族……無法言述的哀傷。

田龍睜開眼睛，眼前漂浮著一個人影，確切的說，是一個金色的小人，像是一個小孩玩的大頭娃娃般的，沒有五官的影像。

小人：「問吧，你想知道什麼。」

田龍：「……我什麼都不想知道。」說罷站起身來向外走起。

「好吧，那……什，什麼？」

小人的相對距離跟他是不變的，隨著田龍運動，小人始終懸浮在他的正前方「你真的什麼都不想知道？」

「知道的越多越麻煩。」田龍面無表情的走在街上：「二十字以內。」

小人：「……我叫玄，是器靈，你跟『九天業報輪』綁定了，我是來幫你的。」

「二十二個字。」

「你這是在鑽牛角尖！」

玄心想，知道了這些，你肯定想知道更多，這就是人的本性！

果然，走了一會，田龍開口問道：「第一個問題：我怎麼把這輪子取出來？」

小人：「第一個問題就很危險啊……不過，九天業報輪是魂器，所謂魂器就是跟靈魂綁定的，靈魂不滅，魂器自然無法取出。」

「那好吧……第三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呢？」

「第二個問題是你回答我『能取出來』后問的。」

「……」

「這東西有什麼能力？內藏一套功法？還是可以打怪升級？該不會是種田吧？」

聽到這裡，小人的語氣透露出一絲驕傲：「這些都沒有。但九天業報輪，是九界當中最強的魂器，它有很多妙用，不過最重要的是『映射』……你可以把它理解為，召喚。」

「最強……」田龍的嘴角抽動了兩下，怎麼看都不像是高興的表情：「好吧，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選我？」

小人沉默了片刻：「需要理由嗎？」

田龍搖搖頭：「不需要，要真按照你說的，你可以選任意一個廢材少年，上演一出廢材逆襲，但是，為什麼要選我？而且出現的時機那麼湊巧……就好像在說……」

小人：「說……什麼。」

田龍忽然吼道：「就好像在明確的說我是主角一樣啊！」

小人不解道：「能得到九天業報輪的肯定，說你是氣運之子也無妨，主角這話，倒也不錯。」

「不！不行！」田龍沉重的嘆了口氣，看了看身邊如避瘋狗般避開他的人，眼神滄桑的看了小人一眼：「你不明白……」

你到底又明白了什麼啊！

玄在心中狂吼道。

田龍繼續自言自語：「可惡……平靜的生活，已經，再也回不去了……」

你到底又失去了什麼啊！

玄忽然很想把他按在地上從南天門摩擦到蓬萊路，這小子明明是佔了天大的便宜，怎麼跟奔喪似的？

田龍忽然問道：「你的上一任主人是誰？」

玄好似沒料到他這個問題，沉默了一會：「他叫玄戈，九重天第一天才，憑藉金丹的修為殺上了仙界。」

「這個世界真有神仙……」田龍點點頭：「他人在哪？」

玄又是沉默半餉：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