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恆天大比之為師為父
「真的是他！」
一雙雙目光，盯著跪在那裡，頭磕在地上的周念曹。
「兄弟，他不是六年前出事了嘛？傳聞已經是一個廢人，被人追殺，生死不知，可眼前這人，貌似不像啊？」
「這事誰說的上，傳聞這種東西，真真假假誰知道呢。」
「我告訴你倆，我當時可是見過此人，就在我們那個小鎮，當時他跟個乞丐一樣……」
「停，哥，長得像的人多的是，你就那麼確定，你看到的是他。」
「就是，你見過這麼猛的乞丐，真是笑話。」
那人苦笑，也不知怎麼去解釋，或許，真是自己看錯了吧。
「完了，妹妹當定了，不行，我得想個辦法。」韓雯雯一雙眼睛，滴溜溜轉著。
「雯雯，是不是不想當他的妹妹？」韓蒙蒙對韓雯雯的了解，那還是很透徹的，自己妹妹一旦出現這種神情，肯定在想著怎麼推脫責任。
「萌萌，你肯定不願意我當別人的妹妹，對吧，哥～」韓雯雯聲音那叫一個甜。
「嗯，對！」韓蒙蒙很欣慰，當什麼妹妹，那是我妹夫。
韓雯雯看著韓蒙蒙那副臉，總覺得哪裡不對。
「念曹，起來，快起來！」
風無影抹了一把眼淚，伸出雙手，趕忙扶起周念曹。
「長得比師傅高了，也比以前更壯了！」風無影拍拍周念曹的胳膊，滿臉欣慰。
「師父，您的白髮？」周念曹盯著風無影的白髮，眼眶慢慢濕潤。自己的師父，三百來歲，雷動境巔峰高手。對於普通人來說，三百年或許便是一生，但相對於風無影近乎千年的壽命，若無什麼特殊原因，又怎會呈現出老態。
當初帶自己離開霜花鎮的，便是風無影。十來個孩子，風無影一眼便相中了周念曹。
那時候周念曹還小，初見風無影時，風無影一身白衣，飄逸若仙，何其洒脫！周念曹被他的氣質深深吸引，隨風無影去了天心宮。
周念曹沒有父母，唯一的親人，便是書院老師。但對於老師，周念曹的記憶甚至都是模糊的，除了那雙滄桑的眼睛，周念曹甚至想不起他的模樣，他似乎，沒有模樣。
而風無影對周念曹，亦師亦父。修行也罷，生活也罷，可以說小心翼翼，無微不至，整個天心宮誰不知道，風無影對待周念曹，說是徒弟，其實跟自己的兒子沒什麼兩樣。
那時候他總是惹事，無論大小輕重，總有人替他解決，那個人就是風無影。周念曹的狂妄自大，風無影從不曾去說什麼，其實周念曹也不明白，為什麼師父不管教自己，難道是因為溺愛？不，自己有一次將同為星耀城頂級宗門的天光宗馭氣境第一人打成重傷，風無影第一次動了怒火，打斷自己的雙腿，拽著他在天光宗門口站了半個多月，最終得以平息天光宗宗主的怒火。
那也是唯一一次，周念曹無緣無故去招惹別人，也是唯一一次，風無影出手教訓周念曹。
其實周念曹不知道，風無影心中，只要周念曹不走邪路，不隨意傷人性命，其他的事，都沒什麼。再者，周念曹是狂妄，可本心並不是很壞，他還小，沒經歷什麼挫折，狂傲一點，倒也無妨，畢竟，過早將一個孩子的稜角抹平，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當然，所有的前提，他不能觸及風無影的底線。
可風無影也沒想到，天道對周念曹的挫折，來的那麼快，那麼決絕。
從一個天之驕子，轉眼間，淪落成一個連普通人都不如的廢人，一夜間，風無影白髮叢生！
他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養不教，父之過，風無影比任何一個人，都痛苦，只是，他不能表現出來，他是天心宮的二宮主，他得為整個天心宮著想。
剛開始那段時間，周念曹不吃不喝，整個人極度頹廢，皇甫丹雪一直陪在他身邊，關懷備至！可沒人知道，風無影已經遊走四處，尋求幫助周念曹重塑丹田的方法。
得知唯一有可能的方法，便是尋得一顆天道五層以上靈獸的魂珠，用秘法將其煉化，代替周念曹原來的丹晶，慢慢孕養，丹田方有可能恢復。但前提是，風無影得搭上他一身修為，以及，他的所有壽元。
但風無影心裡，只要自己的徒弟能好過來，自己的命，又算的了什麼，他趕忙去了恆天城，費勁心思，重金尋得一顆雷動魂珠，當他滿懷希望，趕回宗門的時候，周念曹不見了，風無影整個人都呆了。
只要人還活著，就有希望。但真正讓風無影絕望的，便是皇甫丹雪從泫天崖回來，告訴他，周念曹死了。
風無影當即昏死過去，整整十二天。醒來時，一頭花白的頭髮，徹底化作白色，而他整個人，蒼老了太多。
捏碎那雷動魂珠，風無影在泫天崖，呆了一月。
他甚至不想知道是誰殺了周念曹，甚至不想去報仇，他就跟個父親一樣，一點點回憶著周念曹過往的一切。
對一個父親，兒子已經死了，報不報仇，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三百年的人生閱歷，風無影把一切都看得通透，失去的，永遠已經失去，代價，也沒什麼可以代價的了。殺了那幫人又能如何，他能活過來嘛？不能！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孩子最後那一點牽挂。
皇甫丹雪四處追查線索，風無影一直暗中跟著她。他不想皇甫丹雪再出任何問題，所以，一路上但凡威脅到皇甫丹雪的人，沒有例外，全部死在風無影手中。
在風無影看來，周念曹唯一的牽挂，便是皇甫丹雪，自己絕不能，再讓她出一點問題。
滴酒不沾的風無影，慢慢喜歡上了喝酒，甚至伶仃大醉。
生活，對他已經沒什麼意義！
直到皇甫丹雪告訴風無影，周念曹可能還活著的消息，風無影再一次燃起了希望。再到皇甫丹雪帶回雷動魂珠，風無影覺得，天道，或許真的可憐自己的孩子，又給自己送了回來。
周念曹站上擂台的那一刻，風無影比任何人都堅信，那就是自己的孩子，不會有錯。
周念曹再次跪地兩手伸出，抱住風無影，無聲痛哭。
「乖，這不都好著呢嘛，男子漢，流血不流淚！」風無影摸著周念曹頭髮，自己也一臉淚水。
「師父，您還說師兄呢，我給你擦擦。」顧紅梅拿著手帕，擦去風無影的淚水。
「小丫頭片子，沒大沒小，我可是你們師父。」風無影笑著，拿過手帕，擦乾淚水。
「起來了，這麼多人，也不怕笑話，當年的念曹，可不是這般模樣！」風無影再一次扶起周念曹。
周念曹起身，抬起胳膊擦乾眼淚，師徒相視，放聲大笑。
「師兄，你可騙得我等好苦！」何洋傑抱拳行禮，笑道。
「以後，你還是天心宮的大師兄，我，並不合適。」周念曹笑道。
「師兄哪裡話，既然師兄回來了，這大師兄的稱謂，就該歸屬於師兄」何洋傑笑道。
周念曹並沒有回話，他已經來到皇甫丹雪面前，看著淚眼迷離的女子。
「我，回來呢！」
周念曹伸手，緊緊將皇甫丹雪抱在懷裡，皇甫丹雪頭埋在周念曹胸口，放聲大哭。
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