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樓家二公子
離淵大陸
「主人」一襲紅衣的男子,低垂著頭,一縷青絲垂在兩側,菱角分明的下頜,唇角微微勾起,十足的美男子。
「可有消息?」坐在上座的男人,頭髮高束,一身乾淨利落的藍色錦袍,清透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根據線報,曾在不都城發現姑娘的蹤跡,只是後來跟丟了」
男人扶著額頭,有些惱怒,但也無處發泄。
「前幾日仙界那一陣陣雷劫,是為何事?」
「據說是仙界的凌華上仙下凡歷劫未完成,天帝強行將她帶回了」
「哦?」男人微微側目,黑色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靈光「他可是無利不起早的人,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興許是這凌華上仙比較特別了,畢竟幾千年來,可就出了這麼一個上仙」紅衣男子說完輕掩嘴角,露出似有似無的笑。
「再過幾日,樓家該挑選新的將領了吧」藍衣男子岔開話題,似乎不想再討論有關仙界的事情。
「是,只是聽聞樓家二公子近日........近日.......」紅衣男子頓了頓,不知如何將話說的圓滿些。
「臨澤,你何時說話也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
臨澤一聽,立馬挺直了腰板,將衣襟理了理「近日樓家二公子與那名憐西揚走的格外近,坊間皆傳言,樓家二公子二十有三還未婚配,是有龍陽之癖」
「哈哈哈哈」藍衣男子聽完大笑起來「這坊間的話聽聽也就罷了,切勿當真」
「可是,可是......上次我出去辦事,的確看見二公子出入「入雲閣」,主人,二公子也是你侄子,你可得好好管管,切勿斷了樓家香火」
臨澤越說越沒大沒小,現如今都打趣到自家主子身上了。
「你莫不是忘了上個月那頓板子?是不是身上皮痒痒了?」
男子一說,臨澤立馬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別說,現在都還有點隱隱作痛,那些人真是沒輕沒重,下手如此狠,雖說後面已經教訓過他們了,但是依著臨澤的性子,顯然是不夠的。
「主人,你也別怪我話多,姑娘已經走了都快十年了,你也不出去找找她,還在這裡傻傻的等著,說不定啊,姑娘在外面早就已經有了心上人,將你這舊人忘得乾乾淨淨了」臨澤一口氣將話說完,憋得滿臉通紅。
「臨......澤」男子顯然是已經生氣了,一聲吼叫,房間里的杯盞都隱隱作響。
「得,主人,我錯了,以後再也不亂說話了,我爹還在家裡等我回去吃飯了,我先走了啊」話剛落,臨澤嗖的一下便沒了蹤影,跑的比兔子都還快。
大殿內的男子臉色鐵青,摸著腰間的玉佩「你真的已經忘了我嗎?」
坐在大殿的台階上,目光深邃。
入雲閣
一身玄色的男子身形有些搖晃的走了進去,迎面走來一位滿臉帶笑,約莫著有三十歲的男人。
「喲,這不是二公子嗎,今日又來找西揚嗎?」
喚作二公子的人,將男人推開,從懷裡掏出一定金燦燦的銀子「走開,別來煩我」
男人看見銀子兩眼冒光,待二公子走後,將銀子放在口裡咬了一下,硌的牙齒生疼,隨後美滋滋的將銀子揣進荷包里,便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二公子晃晃悠悠的走向了二樓最里處的房間,一掌將門推開。
房間里穿著一身花色錦袍的男子見了連忙上前扶住將要倒地的人「炎冥,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說話間便將他扶到床上休息。
「西揚,我要為.....你贖身,我們......我們走的遠遠的,再.....再......再也不回這離淵」說著說著,炎冥胃裡一陣翻滾,將中午吃的全都吐了出來。
西揚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可是今日又跟你父親起了爭執?」
吐完了,胃裡空蕩蕩的,炎冥直直的躺在床上「他什麼都不懂,我為何就不能與你在一起?」
「我們這樣,本就是有違倫理的,你們樓家如今就只剩下你了」
說起樓家,卻有三位好兒郎,只可惜...........
大公子十八歲那邊戰死沙場,三公子受了刺激整日瘋瘋癲癲的,尋遍了天下名醫也無濟於事。
唯獨二公子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只可惜...........
「我不管,不是還有叔皇嗎?」
「王雖說是姓樓,但是與樓家並非有血脈之親啊,王只是當年你父親在戰場上救下來的」西揚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麼些年,叔皇同父親就像親兄弟一般,在我眼裡叔皇一直都是樓家的人」炎冥還是很喜歡這個叔皇的,處處為他辯解。
「炎冥.......」
炎冥有些激動的拉著西揚的手「人生短短數十載,如果不能隨著自己的心愿而活,我寧願死」
西揚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呸呸呸,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今日你酒喝多了,說的都是些胡話,你先好好歇息著,等明日酒醒了就趕緊回樓府吧,過幾日,王要挑選新的將領了」
西揚話剛落,炎冥便沉沉的睡去。
西揚輕輕笑了笑,為他蓋好被子,將几絲凌亂的青絲,理與耳後「我們本不該」
說著,將房間的穢.物整理了一番,便坐在桌邊發獃,不知想些什麼。
炎冥估摸著睡了三個時辰,西揚房間的門被猛地踹開,一位中年男子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整個人都在顫抖著。
西揚定睛一看,很是恭敬的上前行了禮「樓將軍」
樓將軍正眼也未看他一眼,便命身後的人將炎冥帶回去。
臨了很不客氣的說道「你要是在與他來往,我掀了這入雲閣」
西揚在一旁低垂著眸,看不出神色,在樓將軍走至屋邊的時候,才緩緩的說了句「樓將軍慢走」
剛下樓,便有一眾愛熱鬧的人聚在一處,指指點點。
「那就是樓家二公子啊,看來坊間傳言是真的了」
「是啊,是啊,沒想到堂堂樓家二公子,也有這龍陽之癖」
「二十有三還未婚娶,不是有隱疾就是有特殊的癖好」
「...........」
一眾人偷摸著笑了起來。
樓將軍似乎是受了奇恥大辱一般,帶著殺氣的雙眼掃視了下四周,眾人便識趣的閉上了嘴。
樓府
「來人將他給我潑醒」樓將軍筆挺的站在一旁,身上有著渾然天成的氣勢。
「將軍」管家似乎是想勸說什麼,別樓將軍一個眼神瞪了回來,只得乖乖的從井裡打了一桶水,稍頓,最後還是將這桶水潑在了炎冥的身上。
縱使現在已是初夏時節,井裡的水卻是冰寒至極。
炎冥一個哆嗦便醒了,看到的是樓將軍那張想要殺人的臉。
「父親」
「別叫我父親,我沒有你這麼個兒子,從今日起,你不能踏出樓府半步,要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父親」炎冥站起身來,叫住了欲走的樓將軍「我不喜歡那些王侯郡主,也不喜歡大家千金,我只喜歡西揚,我.......」
「啪」樓炎冥話還未說話,右臉便火辣辣的疼。
樓將軍氣的渾身都在顫抖,身形微微朝後退了一小步「孽子,都怪我平時沒有好好教導你,才讓你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我不認為喜歡西揚是下作的事情」樓炎冥再一次的反駁道。
管家站在一旁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裡暗暗的想「二公子這下有好果子吃了」
「男子可以喜歡女子,男子又為何不能喜歡男子?老祖宗可沒有這麼規定」
「好......好......好.....很好,今日我便讓你看看老祖宗有沒有這麼規定」樓將軍朝管家看去,嚇得管家虎軀一震。
「管家,上家法」
管家一聽,臉頓時白了幾分「將軍,二公子只是酒未醒,說了些胡話,還請將軍莫要動怒啊」說罷,拉了拉樓炎冥的衣角「二公子,趕緊像將軍認個錯吧」
樓炎冥卻將頭別向一邊「我沒錯,我何錯之有?」
「..........」
「管家,還在磨蹭些什麼?還不快去?」樓將軍的這把火已經燒到眉毛,不出一出,恐怕沒有那麼容易消下去。
管家見大勢已定,便去向祠堂請出家法。
「跪下」樓將軍厲聲說道。
樓炎冥倒也沒有反駁,咚的一聲便跪下了。
樓將軍甩起鞭子,一下一下的抽在男子背上,男子咬緊牙關大氣也未出一下。
一旁的管家自幼是看著他長大的,這一下一下的彷彿像抽在自己的身上。
第二十鞭的時候,管家連忙上前「將軍,再打下去,二公子怕是承受不了了」
樓將軍看著跪在地上的男子,青筋暴起,額頭的汗如雨滴一般低落,後背的衣裳已經被打爛了,印出一條條血痕。
看著他這副樣子,彷彿看見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也是一條路走到黑。
樓將軍將鞭子一扔「去祠堂思過,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來見我」
等樓將軍一走,樓炎冥再也支撐不住了,兩眼一閉便暈死過去。
管家急了,連忙叫來嚇人將他扶著房間,自己去濟善堂請蘇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