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蘇大夫
到濟善堂的時候,蘇大夫還在坐診,後面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有臉色憔悴的,有不停咳嗽的......管家見了很是嫌棄捂住口鼻,急的在大堂內來回踱步。
端著剛煎好葯的小二,差點與他撞個滿懷。
一旁的掌柜的看見了,連忙走過來,恭恭敬敬的將他請到了後堂「樓管家,這會前堂人多,別把你給撞著了,你先在此處稍等,蘇大夫坐診完了,自會過來找你」
樓管家萬般無奈,只能聽掌柜的話,只是腦袋時不時的朝前堂探過來,焦急的樣子竟有幾分滑稽。
大約過了三個時辰,蘇大夫才下診,洗了手緩緩朝後堂走去。
要說這蘇大夫不僅醫術了得,容貌也是萬般無一的上上承。
今日穿了件素青色的衣裙,裙邊綉了一朵梅花,看上去清新雅緻。
「蘇大夫」管家起身微微朝她鞠躬。
「管家今日來所謂何事?」蘇大夫向他展眉一笑。
「還請蘇大夫去看看我家二公子,二公子受了家法,現在昏迷不醒了」
「哦?」
蘇大夫與樓炎冥倒是有幾分交情,又知道是那樓將軍的愛子「發生了何事?惹得樓將軍如此動怒?」雖說嘴上問著,但是手上也未停歇,趕緊收拾了藥箱,好與管家一同前去。
管家面露難色,這家醜不可外揚,雖說上次將軍去入雲閣,許多人已經知曉這樁醜事,但不是經自己之口說出就好。
「蘇大夫還是先隨我回去看看吧」
女子也不再多問,提上藥箱同掌柜的打了聲招呼便與管家出去了。
「蘇大夫,還是我來提吧」管家欲接過女子手中的藥箱,卻被女子回絕了。
「無事,我提著就好」
管家微微的點了點頭,二人加快了些腳步,半柱香的時間便到。
樓炎冥的房間在北邊,穿過一座假山便到了,今日陽光尚好,夕陽隨意的灑在窗邊倒也頗美。
「蘇大夫你快給瞧瞧」
床上的男子嘴唇發青,臉色蒼白,手掌中有一條長長的血線。
「雖說將軍這次下手重了些,但也不至於成現在這個樣子啊」
樓炎冥向來身體便好,性子也較頑劣,沒少受將軍的責罰,只是這次......這次就連管家這個不懂醫術的人都看出了其中的不妥。
「二公子,最近可與什麼人接觸?」
「沒.......沒接觸什麼人」
「管家?」蘇大夫皺著好看的眉眼,朝管家看去。
「二公子最近常去入雲閣,同那名憐西揚甚好」一旁的丫鬟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說道。
「多嘴」管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丫鬟低垂著頭,緩緩的退了出去。
西揚?老頭什麼時候能容忍異族存於離淵大陸了?
蘇大夫轉頭看看了二公子,喂他吃下了一粒藥丸,又從懷裡拿出一個護身符給他「這是我前些日子求來的,可以保平安的」
「那蘇大夫,二公子他?」
「無事,靜養幾日就好,不過..........」
「不過什麼?」
「這些日子還是讓二公子少去入雲閣了」蘇大夫拿出紙筆寫了一記藥方交給管家。
「過幾日,王不是要選新的將領嗎?讓二公子好生在府里休息吧」
蘇大夫說的很婉轉,管家將她送至府門口。
「管家,不用送了,您先回去吧」
「蘇大夫慢走」
蘇大夫離開樓府並未回濟善堂,而是去了王宮。
照常不走正門,嗖嗖嗖的飛了上去,一晃眼便飛到正中間的房子上。
許是有些累了,乾脆坐在屋頂上看著那日漸西沉的太陽。
房間里,正在軟塌上歇息的男子,聽見房樑上有動靜,沒好氣的吼道「回回來不走正門,回回來都要換瓦,下次記到你頭上,我差人去濟善堂要回來」
「老頭,不要這麼小氣啊」女子起身正要走,幾片瓦先她一步摔落在地上。
「蘇凝」
女子感覺到整個屋頂都在微微顫抖,從房上探進一個腦袋「老頭,這次真是失誤」隨即一個轉身輕巧的落在地上。
「前門是不是與你八字不合?」男子半倚在軟塌上,閉著眼睛。
「那不是前門容易碰到冤家嗎?」蘇凝口中的冤家不是臨澤又是誰?
恰巧領兵巡視的臨澤打了個噴嚏,沒好氣的嘀咕著「誰啊,又在說我壞話」
「我看臨澤也沒做什麼啊,倒是你每次都欺負他」
「我欺負他?喂,老頭這話我可不愛聽了,我們兩個在一起太平過嗎?」蘇凝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男子悄悄的在身後學著她的樣子,神似八分。
「行了,我來這也不是跟你說廢話的,樓炎冥最近惹上狐妖了」蘇凝懶得與他爭辯,直切正題。
「什麼?」
「我說你最近都在幹什麼?離淵大陸都有妖族了,你這王當得也太不管用了吧」
「何時的事情?」
「不知道,只是今日我去給樓二公子看病的時候發現的,看他那樣子應該有些日子了,被狐妖吸了精氣都不知,你這侄子未免有些傻」蘇凝坐在一旁吃著桌子上的糕點,一臉鄙夷的說道。
「那狐妖現在哪裡?」
「入雲閣」剛說完,蘇凝就打了個飽嗝「老頭,你這宮裡做的糕點比以前難吃了些」雙手抖了抖沾著的糕點,一個飛身至房頂「我先走了啊老頭」
隨著少女離去,男子只聽見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雙手捏緊拳頭,大聲的叫了聲臨澤。
半盞茶的功夫,臨澤便火急火燎的出現在大殿之上「怎麼了?怎麼了?」
「去,給我去濟善堂將瓦的錢叫蘇凝結了」男子咬牙切齒的樣子十分猙獰。
臨澤一看趕緊退後一大步,方才進來的時候便看見大殿門口,碎了一地的瓦,便已經知道是蘇凝來過。
「我不去,王,你換個人吧」
男子閉著眼睛,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王,要是沒其他事情我先去巡視了」臨澤剛走至門口便被男子叫住了。
「炎冥最近被狐妖纏上了」
臨澤一聽,一個閃步來到了男子眼前。
「王,要不要我去會會他?」
男子看著臨澤那摩拳擦掌的架勢,十分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派兩個人去樓府盯著,炎冥走到哪裡跟到哪裡。你去入雲閣將那狐妖給我抓回來,我倒要看看誰這麼大的膽子」
臨澤領命,美滋滋的出了門,最近可在宮裡憋壞了,可算能出去透口氣。
先是到處轉悠了兩圈,走著走著便不覺的走到了濟善堂門口。
臨澤朝裡面望了望,只有掌柜的在前面忙活著,並沒有看見那丫頭。
「許是又跑出去玩了」正想走,一轉頭便看見一張被放大的臉,著實被嚇了一跳。
「媽呀,你幹嘛?」
「我還想問了,鬼鬼祟祟的在這晃悠幹嘛了?」蘇凝雙手環胸,抿著唇上下打量著他。
「我.......我只是碰巧路過罷了」
「你騙鬼了,這裡和王宮一個在南邊一個在北邊,你這碰巧路過也太碰巧了吧」
「我出來逛逛不行啊」說著,便想起了些什麼「對了,今日你去王宮打碎的瓦,王來叫我討錢」臨澤攤開手,接過的不是錢,而是蘇凝的一巴掌。
臨澤吃痛的收回手「潑婦」
「你說誰了?你說誰潑婦了?」蘇凝一聽這兩字頓時急了眼,挽起袖子大有要干架的氣勢。
臨澤自知說錯了話,惹惱了眼前這人,連忙撒腿就跑。
蘇凝追在後面「你給我站住,有種別跑」
「好男不跟女斗」
「呸,你就是打不過我」
「胡說」
「那你別跑」
「我還有事,改天再說」臨澤加快了些腳步,將蘇凝遠遠的甩在身後。
跑了半個時辰,臨澤才停了下來,坐在石階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一抬眼「入雲閣」便出現在眼前,猛地拍了下大腿「差點把要事忘記了」
理了理衣裳,一本正經的走近入雲閣。
男人一臉諂媚的笑「喲,看公子面生,第一次來嗎?」
「嗯」
男人連忙回頭叫了兩個男子過來「公子看看可還喜歡?」
臨澤頓時臉都綠了,裹緊了衣裳「不......不用了........我來找西揚」
「公子眼光可真好,西揚啊可是我們這裡的名憐,只是他今日身體不舒服,不接客」
臨澤從懷裡掏出一塊沉甸甸的黃金「當真不接客?真是可惜了我這黃金,今晚用不出去了」黃金在手裡一顛一顛的。
男人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黃金「接接接,公子樓上請」
臨澤將黃金甩到男人的懷裡,徑自的上了樓。
二樓最深處的房間。
「公子,就是這裡了」男人正欲敲門,便被臨澤攔下了。
「你先下去吧」
「好好好」
待男人走後,西揚輕輕的推開門,十分警惕的環視房間,並無什麼異樣,除了那股子刺鼻的狐騷.味。
臨澤捂著口鼻輕輕的走進去,關上門,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不是說今天不接客的嗎,誰啊」
床上的人拉開床幔,只穿了件裡衣,半個胸膛都露在外面。
臨澤直勾勾的盯著他「狐族向來魅惑,卻不知也有這龍陽之癖?」
西揚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隨後掩了去「這位公子在說什麼?什麼狐族?我怎麼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