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魔帝之女
鳳棲梧在黑夜中大口的喘著粗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點一點的滑落,薄衫已經濕透了,放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抓住衣裳,彷彿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猛地睜開眼睛,看見的是一望無際的黑夜。
全身酸痛難耐,動一下都是刺骨的疼,自己已經死了嗎?已經化成灰了嗎?
鳳棲梧艱難的抬起胳膊摸向自己的臉,還在,不是灰。
難不成自己還未死透?算了,鳳棲梧很是平靜的躺在那裡,眼神空洞的望著上方。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幕,夜姬將劍刺入到父皇的身體,直直的倒在血泊里...........
師父為了救自己,將心給了她,墮入到無盡的黑暗裡。
那幾千個日日夜夜裡,師父看著這黑夜是如何度過的了?
鳳棲梧不敢去想,也不願去想。
也許死後便能與父皇和哥哥們團聚了吧...........
「棲梧,難道你就這麼放棄了嗎?」一個聲音在上方響起。
「父皇,你還活著嗎父皇?」鳳棲梧掙扎的坐起身來。
「你是我蚩尤的女兒,不能就這麼輕易的認輸」
「可是父皇,這裡是無澤之境,不管是誰進到這裡都出不去了」
「你不一樣,你同他們不一樣」
「我與他們不一樣嗎?」鳳棲梧哭著哭著便笑了「既然與他們不一樣,為什麼連你和哥哥們她都保護不了?」
「棲梧,不要忘記我是怎麼死的,你兩個哥哥還有整個九黎的人,是怎麼死的」
「父皇............」
鳳棲梧腦袋裡湧進一大批畫面,鮮血淋漓,那些臉上都充滿著無助.........
鳳棲梧緊緊的閉著眼睛,握著的拳頭有鮮血滲出。
「你是魔帝的女兒,你生來就是魔,你是魔帝的女兒,生來就是魔...........」
那顆心在這寂靜的虛空里撲通撲通,撲通撲通的跳著,有什麼在萌芽,生長的速度極其快,彷彿要衝出身體。
鳳棲梧感覺到體內有一大股力量,那股力量強大到根本不能承受,只能痛苦的扭曲著,此時心裡只有一個信念「我不能死,要報仇。我不能死,要為九黎報仇............夜姬,天帝.........都得死」
雙眼變得猩紅,周身泛著強大的魔氣。
一陣巨響在虛空里猛地炸開,鳳棲梧的背上伸出一對火紅色的翅膀,猶如修羅場的玄火一般,正灼灼燃燒著。
頃刻間一隻火紅色的鳳凰帶著怒火照亮了整個虛空,一聲鳳鳴直達雲霄。
一雙鳳眼冒著火光,他們都未死,她又怎能輕易放棄?
「棲梧,你要記住,你是我蚩尤的女兒,你是魔帝的女兒,你生來便是魔」
「父皇,我記住了,我是魔,所以不會這麼輕易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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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淵,離淵.........」天還未亮,離淵的名字便響徹在離淵大陸的王宮內。
離淵突然驚醒,聞著聲,胡亂的披了件衣裳便跑了出去「阿離,怎麼了?」
阿離皺緊的眉毛像兩根毛毛蟲一樣掛在臉上,喜慶極了。
「方才我起夜的時候,便想順道去看看夜姬姐姐,但是她房間里沒有人,你說她會不會是去救姐姐了呀?」
離淵鬆了口氣,還以為阿離出了什麼事情「沒事的,說不定只是出去散散心」說罷抬頭看了看天空「現在才寅時,回去再睡會吧,說不定等你睡醒了,夜姬就回來了」
「真的嗎?」
「真的」
「那好吧」阿離耷拉著腦袋回了房間,希望真如離淵所說夜姬只是出去散心了。
雞鳴的第一聲,阿離便起床了,想著最近大家都挺累的,食慾也不怎麼好,不如做個酸棗糕吧,酸酸甜甜的吃了有食慾。
說干就干,一大早上,阿離就在廚房忙碌著,這個爐子上煮著蓮子粥,這邊和著面,紅潤的小臉上弄得白一塊紅一塊的。
做好了早飯,其他人都差不多起來了。
因為現在是特殊時間,蘇凝向藥鋪告了假,一直住在王宮裡。
臨澤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見桌子上一桌菜,眼睛突然瞪得老大「酸棗糕,我的最愛」說著,很是不客氣的拿了一塊「軟軟糯糯,酸酸甜甜的」
「這幾日我看你們都沒有怎麼吃東西,便做了幾個可口的小菜」
阿離將每個人的碗里都乘了蓮子粥「這個蓮子我去了心,就不苦了」
「阿離姑娘可真是心靈手巧,要是被誰娶了去,也不知道燒了幾輩子的香」臨澤打趣的說道,邊說眼神還邊往離淵那邊瞄。
離淵感受到了那個目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是不是吃飯也堵不上你這張臭嘴?」
「我嘴巴臭嗎?」臨澤別過頭問道。
「不臭,就是話多」蘇凝笑著說道。
「這不這幾天氣氛都比較低沉嗎?我活躍活躍下氣氛也不行啊?」
阿離看了一圈也未看見夜姬「夜姬姐姐還是沒有回來,該不會出了什麼事情吧?」
「別急,吃完飯,我和臨澤出去找找,許是出宮了」
「好」
興許是幾天沒吃好,桌子上的菜一掃而空。
臨澤拍了拍圓鼓鼓的肚子「阿離姑娘的廚藝真是不錯,王,我看后廚那些人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個阿離姑娘」
「以後想吃什麼告訴我,我給你做」
「好啊,好啊。我想吃那個西湖醋魚還有裡脊肉,醉排骨...........」一說起吃的臨澤便停不下來,阿離在一邊很是認真的記下來。
「你說的這些我都記下來,等改天做給你吃」
「阿離,別理他」離淵有些生氣的說道。
「沒事,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其他的也幫不上什麼忙」
「怎麼會...........」
「好了,好了,你們趕緊出去找找夜姬吧」蘇凝將二人打發出去,現在時間緊迫,可是不等人的。
阿離則是跟著蘇凝去後院曬藥草,一進到後院便有一股很濃的藥草味,別說,聞久了還挺好聞的。
出了王宮,離淵和臨澤分頭行動,一個往北邊找,一個往南去。
臨澤足足走了五個時辰,把南邊找遍了都未看見人。
累的不行便找了塊石頭坐著揉了揉腳丫「這太陽都快下山了,說不定已經回王宮去了」
穿好鞋子便回了王宮。
天都已經快黑了,離淵才回來,灌了一壺水「都找了,沒人」
「會不會是夜姬看三公主被抓走了,回不都城了?」臨澤問道。
「不可能,夜姬姐姐不是那樣的人」阿離自是不願相信的。
離淵重重的給臨澤的小腦袋瓜一個爆栗「胡說什麼呢?」
臨澤捂著腦袋,有些吃疼的說道「我就開個玩笑嘛」
「這種事能開玩笑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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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現下三公主如何了?」一襲紅衣的女子扭著柳肢纖腰朝著大殿上的男人走去。
男人倒了杯酒,酒香四溢「進入到無澤之境還能活著出來嗎?」
男人一口飲下杯中的酒,抬頭看著女子,片刻,一把將女子摟在懷裡,用食指輕輕挑起女子的下巴「現下滿意了?」
女子將兩隻細手纏繞到男子的脖頸間,一雙狐狸眼攝人心魄,紅唇輕啟「你不是也很怕嗎?」
男子猛地掐了下女子的腰,將臉埋在發間,深深的吮吸著誘人的香氣,下腹一陣燥熱。
女子伸出腿緊緊的勾著男子的腰,四目相對「蚩尤不是很自負嗎?他以為他的女兒能為九黎報仇,如今鳳棲梧還不是同他一樣,魂飛魄散了」
男人雙眼迷離的看著懷裡的女人,一把將她抱起朝著裡面走去「春宵一刻值千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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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寒再一次被紀程救了回去,扛著他走了好大一段路,終於撐不住了,二人齊刷刷的摔倒在地。
「我說你能不能爭氣一點,好歹曾經也是上神,就算現在墮魔了,也不至於這麼弱吧,我都受傷了還要我將你背回來,啥也不是」紀程坐在地上兩腿一伸,發著牢騷。
但牢騷發完了,人還是要背的,誰叫他認識他了?
被南耀星君打的那一錘,腦瓜子現在都是嗡嗡的,等哪天遇見他定要好好打他一頓出出氣。
現在北境是不能回了,外面那麼多天兵守著了。
那現在要去哪裡了?
紀程,扯著嘴邊的那兩撮小鬍子,一時間犯了難。
「棲兒,棲兒.........」躺在地上的蘇清寒不停的叫著鳳棲梧的名字。
「行了,別叫了,你的棲兒現在在無澤之境,說不定連灰都不剩了」
無澤之境,說不定連天帝進去都能化成灰。
「不過也算萬幸,那丫頭把心還給你了,你也算是有了與天帝對抗的實力了」
「對了,不如去離淵大陸找離淵,對,現在唯一靠的住的人就是他了」
紀程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挽起袖子,將蘇清寒扛在肩上「我給你說啊,以後少吃點,再胖點,我可就真扛不動了」
紀程到離淵大陸王宮的時候已是丑時,四周靜悄悄的。
正巧看見院子里坐著一個人。
「喂,過來搭把手啊」
離淵有些好奇,回頭一看,那不是鳳棲梧那日去北境救得人嗎?
地上躺著的那個不是被天帝一起帶回了仙界嗎?
心下一緊,連忙跑過去「三公主了?」
「你家三公主啊,被天帝那老兒扔到了無澤之境」
「什麼?」離淵朝著後面退了幾步,有些不敢相信。
「我去的時候,就只看見了他,便把他背回來了」紀程在衣裳裡面摸了摸「對了,這是我撿到的鳳凰羽毛,給你帶回來了,就當留個念想吧」
「..............」
「先別顧著傷心了,給我們找個房間唄,我都快累死了」
離淵回過神來,朝著南邊指了指「自己隨意住吧」
這是三公主的鳳凰羽毛不假,難不成三公主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