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貝拉好不容易安撫好了繆爾,就有人過來帳篷外大聲告訴她卡蘿醒了。
聽到這個消息,貝拉立馬拋下繆爾,出了帳篷。
好在繆爾也很好奇卡蘿清醒後會不會好,就沒跟貝拉計較拋下他的事,緊跟在後頭去了卡蘿所在的帳篷內。
醒來后的卡蘿還抱著那個洋娃娃,抓得特別緊,彷彿這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周圍的一切都如此陌生,只有這娃娃能讓她感到心安。
直到她看到貝拉掀開門帘進來,她才眼睛一亮。
「愛勒貝拉!」
卡蘿焦急的想站起來,卻被腳邊原本蓋在她身上的毯子絆了一跤。
幸好貝拉離得近,一伸手就扶住了她。
「小心。」
卡蘿借著貝拉的力站直了身子,抬起頭時臉上還染上了紅色。
繆爾立馬警惕了起來。
「愛勒、喬伊斯小姐,這是哪裡?他們是誰?」
自知失言,卡蘿迅速改了口,只是兩頰微醺依舊。
貝拉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道:「你還記得之前發生的事嗎?」
「之前?」
卡蘿面露疑惑,眉頭微蹙似是在回憶。
「我記得我是在王宮裡...和你說話?」
具體說了什麼卡蘿已經記不太清了,她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但腦袋渾渾噩噩的,很多記憶都亂得很,不管她怎麼努力都想不起來。
「那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貝拉告訴她,「一年前,你被黑暗神殿的人擄走,至今一直是失蹤狀態。」
卡蘿被嚇了一跳,手上一松,那金髮娃娃就掉了下來。
「一年?」
之前還被她抓得很緊的娃娃,此時卻可憐兮兮的被她踩住了頭髮。
卡蘿對此一無所覺,滿心都是不敢置信的震驚。
「可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確實已經過了一年,你可以隨便問問誰,這種事我沒必要騙你。」
卡蘿按住了胸口,冷不丁收到的刺激讓她現在還驚魂未定。
「那我現在是...」
「我們剛把你救出來,接下來會送你回亞聖格斯。」
考慮到她剛醒過來,貝拉的語氣一直很輕柔,聽得繆爾都有些泛酸。
而卡蘿,在周圍全是陌生人的情況下,她自然是下意識朝貝拉貼近。
「是你們救了我?」
見貝拉點頭,卡蘿悄悄握了握拳頭。
「那王兄呢?父王有沒有派人來?」
「你覺得呢?」
不用貝拉回答,繆爾就道出了殘酷的事實。
哪怕已經隱約猜到了真相,在得到答案后,卡蘿還是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果然她是被放棄的那個。
貝拉悄悄瞪了繆爾一眼,認命的安撫起被繆爾的話傷到的卡蘿。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為了拉回卡蘿對王室的印象分,貝拉乾脆把她從離開家這一路來遇到的事都簡單和她說了下,當然某些容易刺激到她的都被她省去了。
雖說她的藥劑已經清除了卡蘿腦袋裡不好的記憶,但從她醒后對金髮娃娃的依賴,貝拉無法保證她不會再想起來。
畢竟她用的藥劑可達不到萬全的程度。
貝拉的一番話確實讓卡蘿心情好了不少,但隨即又被貝拉的大膽行為嚇得心跳加速。
「你、你真的打算離開公爵府?」
這會帳篷里已經沒有外人,卡蘿忍不住問。
「那可是你的家啊。」
「可能我就是比較希望外頭自由自在的生活。」
貝拉故作輕鬆的笑笑,「若是有機會,你也可以出來體驗一下。」
卡蘿想也沒想就搖頭,她現在只想回家,其他的怕是短時間都不會考慮。
雖然這一年來的事情她是忘了,可當初被強盜抓走關進地牢里的記憶,她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光是想起卡蘿就覺得后怕,也是這時她想起了格蘭瑟姆。
好在貝拉告訴了她一個好消息。
「兄長一切安好。」
卡蘿忍不住鬆了口氣,一直壓在心頭的巨石也似乎輕了不少。
她一直覺得格蘭瑟姆會出事是她的緣故,是她太任性了,才會造成那樣的慘劇。
還好,還好現在已經沒事了。
想到這,卡蘿不禁朝貝拉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謝謝。」
她還不知道是貝拉救了格蘭瑟姆,只是單純的很感激她告訴她這件事。
卡蘿想,還好格蘭瑟姆沒事。
不然她寧願自己沒被救出來,起碼能和格蘭瑟姆一起受苦。
伊甸將卡蘿的心裡話進行了轉述,貝拉聽后不由得失笑。
這才是不諳世事該有的模樣啊,和她這種偽裝的一點也不一樣。
貝拉搖搖頭,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告訴卡蘿她今晚就能回宮了。
卡蘿十分驚訝,她都做好露宿野外的準備了,卻聽到這麼個好消息。
反應過來后,她開始猜測,「這裡離亞聖格斯很近嗎?」
貝拉搖搖頭,這都快到邊界了,離位於東國中心的亞聖格斯可一點也不近。
卡蘿就想不明白了,這麼遠,她怎麼可能晚上就回去。
這個疑問持續到了貝拉繪製傳送陣的時候。
當她看到貝拉輕輕鬆鬆就繪製完成了一個可運作的傳送陣,卡蘿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被抓走這麼久,卡蘿可以說是全亞聖格斯最不清楚貝拉能力的人了,要是她聽到了那些傳聞,肯定就不會如此驚訝了。
對此,貝拉只是謙虛一笑,告訴卡蘿她已經把定位設在了王宮內,只要踩上去,就能馬上到達亞聖格斯。
卡蘿還在震驚之中,甚至沒機會反應過來,就被不耐煩的繆爾推進了傳送陣,消失在光束之中。
如此急不可耐,偏偏貝拉還沒辦法怪罪他。
算了,反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任務早已結束,那些玩家分完裝備就已經走得差不多了,留下的幾個都是覺得這裡風景不錯,打算多待會拍幾張照的,這會也離得挺遠。
而其他的那些本土居民,也被繆爾挨個送回了他們的家,勢必不給他們糾纏貝拉的機會。
值得一提的是,弗蘭克也在這群人當中。
似乎是瞧出了繆爾的不懷好意,弗蘭克說什麼都不肯走,他很感激助他完成了復仇的貝拉,自然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可惜比武力值他根本不是繆爾的對手,繆爾被他吵的煩了,直接把他隨便找了個深山老林送進去,還了世界一個清凈。
於是當卡蘿走後,整個營地內就剩他們兩個人了。
繆爾殷切的望著貝拉。
現在是不是該找去他們未來的愛之小屋了?
不對,很少有人會把屋子建在森林裡,他們多半得從頭建起。
那也不錯,正好他們已經有過一次經驗了,配合起來肯定一天內就能把小屋建好的。
貝拉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剛打算說什麼,這本該只有他們兩人的營地就多了一道男聲。
「你們打算去哪?」
這聲音一聽就很不友善,更別說來人還黑著一張臉。
長相也不陌生,認出是誰后,繆爾立馬收起了笑容,眯眼看向對面,然後裝模作樣的說。
「你誰啊?」
祁年並沒有和繆爾面對面見過,所以這會也沒有懷疑,只是本能的排斥所有出現在貝拉身邊的異性。
巧了,繆爾也是這麼看他的。
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空氣里都似乎充滿了□□味,只有貝拉還老神在在的。
「你來的可比我想象的慢,怎麼,年紀大了所以能力退步了?」
語氣很正常,就是這內容怎麼聽怎麼刺耳,不過繆爾是聽得很開心。
他咧開嘴,緊跟著發動嘲諷技能,直接把仇恨吸引了過來。
「年紀大了嘛,總要體諒體諒的。」
祁年能接受貝拉的冷言冷語,卻不可能忽略情敵的挑釁。
「你又是誰?」祁年眉頭微蹙,隨即又鬆開,「不管你是誰,這是我和安安之間的事。」
「安安是誰?你認錯人了吧?」繆爾故意說,「還是你想讓貝拉當你白月光的替身?渣男!」
你到底跟那些玩家學了些什麼?
要不是祁年在,貝拉都想扶額搖頭。
不過能讓祁年如此吃癟,貝拉臉上還是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祁年看在眼中,心口隱隱作痛。
「安安跟我回去。」
「您哪位啊?」貝拉也跟著繆爾裝失憶,「我不叫安安,您認錯人了吧?」
「安安。」祁年強耐下心來說,「不要鬧了。」
鬧?
貝拉在心中冷笑。
合著這麼久了,他還覺得她是在鬧啊。
看來她還是下手輕了。
「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貝拉繼續裝失憶,連語氣都是挑的故意噁心人的那種,「我沒見過叫安安的,你那要是想找人,可以去別的地方問問。」
說著,貝拉指了一個方向。
「往那走大概兩公里有一個村莊,說不定有人見過你想找的人。」
祁年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貝拉。
他還沒有天真到以為安安會因為他兩句話就跟他走。
這不怪她,畢竟他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事。
可正因為發生了那麼多事,他才無法放手。
「安安。」祁年用溫柔纏綿的語氣呼喚道,「你是我的安安,我不會認錯的。」
「不記得了也沒關係,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他這幾句話可把貝拉噁心壞了。
這是想轉行當大情聖了?
繆爾反應更大,就差把嫌惡寫在臉上了。
「你沒病吧?」
祁年不理會他,只是定定的看著貝拉。
貝拉不躲不閃的回視過去,片刻后突然笑了起來。
「這就是你想出來拖延時間的辦法?故意噁心我?」
祁年目光一暗,沒有接話。
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
貝拉瞭然的點頭,「你以為我不知道啊,現在外面正有人在試圖轉移我的數據吧?」
「只不過這個過程需要點時間,我到處跑的話,很容易會轉移失敗,所以你才會進來。」
就是為了在控制不住她的同時,還能束縛住她。
要貝拉說,這根本就是異想天開。
「既然你已經計劃好了,那你說說,計劃進行的還順利嗎?」
貝拉笑眯眯的看著祁年,意思意思等了一會,就繼續點頭說下去。
「我想也是,到現在還沒人聯繫你吧,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現在下線去罵他們一頓。」
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祁年點開系統面板,朝退出鍵按了下去。
沒有反應。
祁年並沒有多少驚訝,甚至有些想笑。
他也這麼做了。
「你笑什麼?」貝拉皺眉。
雖然她也沒指望從祁年臉上看到驚慌絕望的表情,但是愉快的笑?
這可比之前聽他說那些話還要讓貝拉覺得噁心。
「應該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的吧。」
祁年的聲音很輕,貝拉差點就沒聽清。
「這樣也挺好的。」
什麼挺好?
貝拉眉頭緊皺,祁年不在她意料中的反應給了她一種不在自己掌控內的不適感。
難道他還有后招?
想到這種可能,貝拉立馬去讓伊甸檢查,還出動了現實里所有可用的眼線。
可就算是這樣也沒辦法在下一秒就得到答案,在不確定的情況下,貝拉開始考慮放他離開的可行性。
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她打散了,不管祁年有沒有后招,放走一個現成的人質,那顯然是非常不明智的。
他現在可是在她的地盤,想活命就只能聽她的。
「你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啊。」
在回答貝拉問話的同時,祁年臉上滿是直達眼底的笑意。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既然你不願意跟我離開,那我留下好了。」
祁年微微一笑,「反正也沒有區別。」
區別可大了。
貝拉眯起眼,不相信他的想法真就是表現出來的那樣。
「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放棄演戲的貝拉的語氣越發危險,祁年卻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貝拉最討厭的就是他這副模樣。
「我只是想和你重新開始。」
祁年說的真誠,眼神也看著格外認真。
可偏偏他想打動的是貝拉,是向安。
只有她,絕對不會相信他的話。
「我們有開始過嗎?」
貝拉偏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你應該最清楚的才對,你要找的安安,她已經死了。」
祁年神色一變,似乎是貝拉的話戳中了他的痛處。
貝拉卻看得越發想笑。
「你難不成是想告訴我,你真動心了?」
雖然她從沒信過,但這會用來噁心祁年也不錯。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她居然在祁年臉上看到了痛苦。
而她也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
祁年能一味的沉默,貝拉卻沒辦法和他一樣的一言不發。
「你真的喜歡上我了?」
處於極度震驚的貝拉,都忘了要將「貝拉」和「向安」區分開來。
繆爾注意到了,但他只是看了貝拉一眼,抿抿唇沒說什麼。
有點生氣了怎麼辦?
而貝拉現在是想笑又笑不出來,到最後內心只剩下荒謬這兩個字。
「不對,你是想讓我這麼以為。」貝拉喃喃自語,「讓我相信你喜歡我,從而對你放鬆警惕。」
祁年聽到了她說的話,卻還是什麼都不說,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
反觀貝拉,在一開始打破了一貫了解的震驚后,漸漸的荒謬感也開始淡去,內心變得無比平靜。
就算是真的,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呢?
「算了。」
貝拉抬起頭,朝祁年回視過去。
「已經不重要了。」
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貝拉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她的前半輩子幾乎是圍繞著祁年在旋轉,從一開始的局中人,到後來的破局復仇。
甚至直到臨終前,她才發現祁年欺騙的不僅僅是她的感情。
而現在,他說他喜歡上她了。
不。
他什麼都沒說,是她自己猜的。
這就是祁年的高明之處啊,永遠不會說出來,只需透露點曖昧的信息,就能讓人落入他的陷阱。
也許他根本就沒有喜歡過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自救的辦法。
貝拉突然覺得很可悲,為自己也為祁年。
「...你走吧。」
半晌,貝拉還是讓伊甸恢復了祁年的退出鍵。
「離開,不要再回來了。」
她願意放過他,也是為了放自己一馬。
是她技不如人,才會被人甩得團團轉。
既然如此...
貝拉要強了兩輩子,直到今天,她終於認輸了。
「貝拉?」
貝拉安撫的看了繆爾一眼,隨即看向祁年時就收斂了笑容。
「你走吧。」貝拉冷靜的說,「不用再擔心我會在背地裡給你下絆子了,只要你不來打擾我,我就不會做什麼。」
她都這麼說了,祁年卻還是沒有要停下演戲的意思,眼底似乎醞釀著風暴。
貝拉又想笑了,也這麼做了。
「不想走?那行,繆爾,我們走吧。」
說著,貝拉很乾脆的轉了身,背對著祁年挽上了繆爾的臂彎。
「我知道一個地方,那裡有一個很大的鹽水湖,能直接連接到海洋,你一定會喜歡的。」
「真的?」
繆爾一聽,立馬甩開了方才的不渝,興緻勃勃的和貝拉討論了起來。
而被他們同時遺忘了的祁年,在貝拉轉過身的瞬間,就被伊甸強制踢下了線。
不知為何,他竟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喊不了向安的名字,做不了任何解釋,只能看著她和別的男人逐漸遠去。
其實也就眨眼間的事,可他卻覺得過了很久很久。
再睜眼,祁年看到的只有全息倉光滑的內壁。
身下是完全貼合身形的柔軟坐墊,溫度也穩定在適宜的程度,可祁年卻從未覺得這麼冷過。
就在這時,檢測到遊戲倉被彈出的實驗員匆匆敲響了祁年休息室的門。
他們的計劃非常完美,誰也不覺得會出錯,可偏偏就是這麼簡單的計劃,轉移一個生出了自我意識的NPC的數據而已,卻直接敗在了最重要的一步。
明明BOSS都已經將NPC拖住了,他們卻沒辦法將NPC的數據轉移。
別說轉移了,就算是定位捕捉,都一次也沒成功過。
他們想將這個問題報告給已經進到了遊戲里的BOSS,可消息一條也沒發出去,一查居然發現BOSS的賬號被鎖定了。
還是從內部被鎖定的,要是他們找不到辦法解除鎖定,那BOSS連下線都做不到。
若是強行將他和全息倉分離,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BOSS會直接腦死亡。
參與這次計劃的所有人都慌了,開始互相推脫是對方的問題。
沒有人敢承認是自己這步出了差錯,誰也不想承擔這份責任,卻沒想到是遊戲內部的中央智腦動的手腳。
在他們一邊爭執不停,一邊想辦法把BOSS救出來的時候,突然有人注意到屏幕上代表遊戲倉的符號在閃爍。
BOSS出來了!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負責人更是放鬆都不敢,一路小跑到了休息室外。
他敲門敲了好半天,可一直沒有人來開門,裡頭也沒傳出任何聲音,突然一個不好的念頭就出現在了他的腦袋裡。
不、不會的...
負責人不敢再多想,硬著頭皮繼續敲門,只是偶爾還會有豆大的汗珠從他額角滑落。
就在他大腦一片空白,以為自己要小命不保的時候,門開了。
生死未卜的BOSS完好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負責人終於鬆了口氣。
「做什麼?」
祁年不僅臉色難看,語氣也很危險,沉浸在劫後餘生的喜悅中的負責人終於後知後覺感到了害怕。
他兢兢戰戰的把實驗室里發生的事彙報給了BOSS,不等祁年說什麼,他就對天發誓一定會把那個差點犯了大錯的人揪出來。
祁年明明知道是怎麼回事,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恩了一聲,就讓負責人離開了。
等換好了進遊戲前脫下來的衣服,他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看了半天,這才離開了休息室。
只是他沒想到,就這麼幾分鐘的時間,休息室門口就多了一個盒子。
打開后裡面是一堆的齒輪和金屬碎塊。
不知看到了什麼,祁年的瞳孔急速收縮。
他猛地彎下身,將手伸進了盒子里。
拿出了一塊有一條裂縫的藍色透明晶狀體。
半分鐘后,所有在這間休息室附近的員工,都有幸看到了BOSS難得一見的失態狂奔。
而這一切都和貝拉沒關係了。
因為她知道祁年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了。
「我早該這麼做了。」
望著微微泛著漣漪的巨大湖面,坐在湖邊上的貝拉冷不丁冒出一句。
「你是不是也這麼想的?覺得我太優柔寡斷了?」
【我並沒有這麼想。】
「可我是這麼想的。」
貝拉輕嘆一聲,微微抬腿,湖面又是一陣波瀾。
要是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那她當初還費力折騰什麼?
貝拉頗為煩躁的抓了抓頭髮,在心底對自己發誓這絕對是她最後一次因為祁年而煩惱。
等過了今天,她就會忘掉所有的一切。
【您是想啟動格式化嗎?】
「...這就是個比喻!」
貝拉歪歪嘴,她才不想有第三個身份。
繼續保持現狀不好嗎?
「已經把數據都轉移走了吧?我不想哪天又看到一個玩家。」
【按照您的吩咐,已經全部辦妥了。】伊甸溫聲道,【K19的自毀程序執行完畢,已被送達目的地。】
很好。
貝拉滿意的點點頭,繼而又不大放心的問:「掃尾都做好了吧?」
【您放心,都已經處理好了。】
貝拉終於放了心。
她留下的可不僅僅是K19,祁年怕是怎麼也不會想到,她會把棋子埋得那麼深。
嚴格來說她什麼都沒做,都是伊甸做的。
【那麼您對我做的還滿意嗎?】
「滿意!特別滿意!」
「不過老實說,我總覺得你在我手下是屈才了...你有想過要統治世界嗎?」
看似玩笑的一句話,貝拉問的非常認真。
伊甸也回答的很認真。
【沒有。】
「你要不要去嘗試一下?」貝拉慫恿道,「我覺得以你的能力,應該很容易就能做到。」
伊甸這次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問。
【您希望我這麼做嗎?】
「和我沒什麼關係吧,我是在問你。」
貝拉往後一仰,靠在了樹榦上,很無所謂的說。
「把你拘在這麼小一個虛擬世界里,我也怪不好意思的,你要是有什麼想做的就去做,想離開就離開,不用在意我。」
【您要趕我走嗎?】
貝拉很確定自己從伊甸的聲音里聽出了委屈,這個認知讓她非常無奈。
「你要留下就留下吧,不過要是以後後悔了,可不許賴在我頭上。」
「你在和誰說話?」
伊甸還沒說什麼,貝拉就聽到了繆爾的聲音。
貝拉仰著頭,看向了從後面過來的繆爾。
「你確定你想知道嗎?」
「為什麼不?」繆爾走到貝拉邊上坐下,「只要是關於你的,我都想知道。」
貝拉微微挑眉,「我還以為你會繼續裝傻。」
「那不是沒辦法嗎。」繆爾歪歪嘴,「萬一我說了你卻跑了,那我不得哭死。」
貝拉想了想,「那倒不至於,頂多就是把你的記憶刪了。」
繆爾立馬呲牙,「看吧!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
「我跟你講!你這輩子都別想甩掉我!」
貝拉彎彎唇,被他這反應逗笑了,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就這麼喜歡我啊。」
繆爾的臉蹭的一下就紅了,偏偏還要做出一副很兇的表情。
「就是這麼喜歡你!怎麼了!」
貝拉及時咬住了下唇,才沒讓自己笑出來。
「沒什麼,就是突然發現我也很喜歡你。」
繆爾:!!!
看他這傻兮兮的表情,貝拉心中才升起的後悔瞬間就消散了。
她笑著將雙腳從湖中抬起,雙手撐在下面想要站起來,卻被反應過來的繆爾一把拉進了懷裡。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將臉埋進了貝拉的肩膀,抱得格外用力。
半晌,貝拉才聽到他的聲音。
「我不信,證明給我看。」
「這要怎麼證明?」
「親、親我一下!」
※※※※※※※※※※※※※※※※※※※※
正文到這裡就結束了!!我做到了!!
後面還會有一片番外,把我能記起來沒解決的事情寫一下,沒記起來的有人提醒我就寫,沒有就算了吧_(:з」∠)_
其實我就記得一個海妖祭司的問題(小聲比比
感謝在2020-08-3119:06:22~2020-09-0116:37: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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