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我和花銀因在甲板上動作太大而扯了他的傷口,本神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要委身照顧他。
這廝與我沒皮沒臉慣了,這一下竟然哭天喊地地叫疼,生生賴上了我。
老娘也是傷患啊!
本著人道主義精神,顧及數萬年情分,我仍是忍這淚水答應照顧他至痊癒。
是夜,我凄楚地站在冷嗖嗖的后廚幫他親手煎藥,端給他時,他正躺在榻上,悠閑地觀賞著手中的《妖族美人冊》。
我把盛葯的碗放在塌旁的小几上,他卻敲了敲小几,又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我喂他。
得寸進尺。
「好啊,你最好不要後悔。」我咬了咬牙,假笑著崴了一勺湯藥,暗自使了個火訣,連帶著湯藥一起塞進他的嘴裡。
舌頭遇火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他「啊」的一聲將藥水全都吐了出來。
不偏不倚,恰吐在了我最喜愛的青花百褶裙上,一滴都沒浪費。
他愣了一瞬,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洛溪你是蠢嗎哈哈哈哈......」
我黑著臉,抬起蹭髒的裙擺覆在他的臉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學著他之前對我的樣子使勁在他臉上蹭了蹭。
「你有病啊!」他咳了幾聲,朝我吼道。
瞧瞧,此情此景是多麼的熟悉。
「還真讓你給說著了,本神君患心疾多年未愈,一個不高興就喜歡折騰人。」我擦了擦手,學著他的樣子對手帕惋惜了一番,然後對他道:「這回內服外敷都齊了,你小子指定能早日康復!」言罷轉身就走。
「你去哪兒啊?」
「換衣服!」
「你有嗎?」
經他這麼一問我才想起來,我二人是被他那個好哥哥給擄上來的,我哪裡有機會帶什麼衣服。
「船上只有你和零雙兩個女人,她那又都是些魔族樣式的男裝,你還不若穿我的。」
他的衣衫慣來以紅黃為主,花里胡哨的,確實比零雙的行頭更適合女兒家。
我看著他那些花花綠綠的衣衫,最終從他的行李里挑了一條相對不太扎眼的暗紅色金絲軟煙羅長衫,瞥給他一記警告地眼神,他受意背過身去,給我留下換衣服的空間。
這軟煙羅的材質穿著極為舒服,外層鋪了層層紗質,卻毫不影響透氣性。這等飄逸的衣衫,也就花銀這悶騷的貨敢穿。
不,他是明騷。
這長衫的肥瘦倒不是問題,一根腰帶便能解決。只是這長短嘛......
罷了,總好過那件臟衣服,姑且湊合穿吧,待明日上岸再換便是。
我這一夜被他折騰來折騰去,直到黎明才在小塌上睡了一會兒。夢裡,本神君披荊斬棘,贏了一眾妖魔鬼怪,剛要拿到青袂寶傘,船身一晃,我整個人從榻上摔了下去,美夢戛然而止。
本神君一肚子的氣還沒來得及罵娘,便被花銀給拎出了艙去。
到岸了。
下船的時候,花銀將手遞過來想要扶我,我好不客氣地將手搭上,邁過去時還不忘在他腳上使勁兒一踩。
「靠!疼!」他擰著臉朝我吼道。
「就是要你疼!誰叫你折騰老娘一宿的!」
「咳咳……」零雙輕咳了兩聲,我才發現眾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們。
是了,我在花銀的屋內待了一夜,又穿著他扎眼的大紅衣服,再加上方才那番話……
「你們為什麼用這種目光看著我們?啊?你們在想些什麼?!靠!老子冤枉啊!」我懟了懟花銀,「你倒是解釋解釋啊!」
「我?」他故作無辜地聳了聳肩,「我沒有什麼可說的。」
什麼叫沒有什麼可說的?!
老娘單身二十二萬年,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啊!一夜清白毀於一旦,這我哪能甘心?!
「不是,你們聽我解釋,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若真佔到什麼便宜也就罷了,老娘非但什麼便宜都沒佔到,還被欺負一晚上,衣服都搭進去了!」我忙解釋道。
「對,昨兒個沒讓你佔到上峰,是我不對。」
我感謝花銀替我作一句解釋,猛地點了點頭,又隱隱覺得哪裡怪怪的……
「咳,那個,兩位,你們說話能注意點場合嗎……」零雙沒好氣的看了我們一眼,扶著花郁走了。
花郁最後看向我們的眼神充滿了幽怨和不可置信,大抵也是誤會了我們的關係,對他這個弟弟的行為表示不屑。
我與花銀回到原來的客棧,卻發現我們的房間早已換了幾批客人,行李早已不見蹤影。
花銀良心發現,想給我再買一套衣裙,我卻實在不想穿著他的衣服出去招搖過市。
我正愁的唉聲嘆氣,花銀忽然從榻上起身,右手變出一把銀剪。
「你做什麼?」
他得意一笑,一把把我扯過,朝我的裙擺和袖擺剪了幾下。
「好了。」
我瞧著這長衫經他一剪恰到好處,不禁對他刮目相看,「你們塗山已經窮到要你親自當裁縫了?」
他朝我張了張手。
「什麼?」
「你都說我是裁縫了,裁完衣服不給錢?」
「我要是有錢,我一下船不就去買衣服了?!還輪得到你這狐狸張牙舞爪的扮裁縫?況且你弄髒我一件衣服,本就該賠一件合體的!」
「我就知道你洛溪就不是個講理的人!那我就給你從頭捋捋:要來秦海找青袂寶傘是你的主意吧!是你要我下海找狻猊草的吧!還有這個!喏!」他說著伸出舌頭,上面赫然呈現著一個不小的水泡,「要不是你心存惡念想要整我,我會將湯藥吐在你的裙上嗎?!哼,你不過是染了一條裙子,老子的小命都差點栽到你的手裡!」
我約么著他的話也有些道理,剛欲作罷,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
「你早就能給我裁衣服,為何昨晚不動手?」
他一改方才氣勢濤濤的面孔,扶著額鬢的劉海得意的笑了笑,「你說呢?」
他他娘的,是故意的!
「老子跟你拼了!」我掏出和雨扇,揮扇給他扇出了幾丈遠去。
若不是公孫景再三強調他不能動用內力,我定然不會顧忌他的生命安危,一扇給他扇到天上,讓他體驗一會爽、上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