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錦瑟都付與,紅塵夢成空(4)

第232章錦瑟都付與,紅塵夢成空(4)

李斌這才放心,大笑著在石戎桌子旁邊坐下,一隻手撫在趙長憶的身上,笑道:「我們自然也和兄台一般了。」

石戎道:「幾位都有嗎?」李斌道:「一齊碰上自然不好落下那個。」

石戎開心的一笑道:「這樣最好,小弟謝過李兄了。」李斌奇怪的道:「謝從何來?」石戎道:「小弟正要去見趙大小姐,只是怕她不肯見我,我要是帶著諸位兄台的首級前去,想來趙大小姐也就不會不見我了。」

李斌愕然一呆,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覺趙長憶身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道直衝手臂,震的骨節喀叭一聲,李斌慘叫一聲倒在一旁,一隻手臂竟已斷成兩截。

石戎左手一抬一掌打在一個黑衣人的小腹上,那黑衣人喊也沒能喊出聲來,一張口吐出一口綠水倒地而死,卻是膽已被石戎打破了。

那些黑衣人大吼一聲,一齊向石戎撲來,石戎也不起身,雙腿左起右落把那些黑衣人踢得飛了起來,向樓上樓下的飯桌砸去,一個客人要的烤全鴨,等了半天也沒上來,忽然一個黑衣人砸了下來,他的眼神差些只道是鴨子來了。抬手就是一筷子,那黑衣人被石戎一腳踢散全身骨肉,這一筷子正好將凸來的眼珠夾了起來,那客人拿到眼前方才看清,直嚇的怪叫一聲,半邊身子哆索半邊身子麻痹,就那樣在座位上叫個不住。

全樓客人無不四散而逃,掌柜的拍著櫃檯叫苦。一個黑衣人猛的摔在他的櫃檯上,手中的鋼刀將他的耳朵削去半個,這掌柜再不敢喊了,在櫃下捧了錢匣就跑。

李斌趁亂也要跑,剛到樓梯口,就聽身後呼的一聲,石戎帶著椅子飛了起來,越過他的頭頂檔在樓梯口道:「閣下那裡去?你的弟兄跟著你好處同吃,壞處同沾,你也不好丟了他們啊。」

李斌心知打他不贏,猛一回手,六把飛刀向趙長憶打去,心道:「你若救她,我就跑了,你若不救我拉個墊背的也好!」那知石戎兩袖之中飛出一對軟槍從李斌身後飛過去,纏住飛刀拉了回來。停在李斌身側,李斌二目險些瞪了出來,看著石戎道:「你是『蜘蛛槍』石戎!」

石戎一愕道:「我是石戎不假,這『蜘蛛槍』從何說起啊?」李斌聲音發抖著道:「你、你、你身上槍多,又和蜘蛛拋索一般,故江湖上傳、傳你的名號就是『蜘蛛槍』。」

石戎心道:「我得了朱易的兩條軟槍,學著變了變,加了幾條槍,沒想竟得了這般個名號。」他看一聲李斌笑道:「這個名號倒也有趣。你是第一個讓我知道這個名號的,我就讓你死在這路槍法之下!」說著話無數軟槍飛了出來,把李斌纏了起來,生生絞死。

石戎抱了趙長憶離開酒樓,尋路繞過株州向衡陽而去,這日到了衡陽城外,石戎心道:「我到那裡去找趙凝啊?」正想著就見對面來了兩人,看穿著正是衡山派的弟子,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是衡山趙前掌門的朋友,想問一下,趙前掌門的墓在何處,我想前去祭典一下。」

彭達、羅金二那夜都參與圍攻,認得石戎,羅金一見就嚇得渾身發軟,忖道:「這次出來沒看黃曆,怎地總碰上瘟神啊!」彭達則怒吼一聲:「好賊子,你還想做什麼!」拔劍就刺。

石戎頭略一偏,彭達的劍從他的臉頰擦過,他冷笑一聲道:「你這種劍法也配與我動手嗎!」左腳一抬正中彭達小腹把彭達踢的滾了出去。

石戎上前一步,一伸手扣住羅金的咽喉道:「說!你們大小姐現在何處!你若有半點虛言,我把你的骨頭一塊塊的掐碎!」

彭達大聲道:「羅師弟!不能說!」石戎袖口飛出一條軟槍,刺進他的喉中,把他釘在地上,然後向羅金道:「你要是不說,我也把你釘在這!」羅金哭嚎道:「爺爺饒命,小的不敢不說,大小姐就在前面趙掌門的墓前。」

石戎手一抖道:「帶我去!」羅金哭哭啼啼的在前面走,石戎把彭達的劍取了下來,心道:「這個蜘蛛的名號太難聽,我還是帶把劍在身上吧。」

他們走到趙太的墓前,就見前面有一個小草棚子,羅金指指草棚子道:「大小姐就在裡面。」

石戎一指點了他的委中穴道:「你在外面看著,若是有人來了不許他們過來,若是你放人過來,我出來便細細的剮你。」羅金委中穴被點,軟坐在地上,連聲答應,石戎也不理他,自向草棚走去。

一進草棚借著射進來的微弱的光線。就見趙凝呆若木雞的倒在地上,半邊身子靠著棚壁,不到半月時間,這個少女的整個世界轟然倒塌,父親去世,自己被逐,連身子也讓人污個盡了,此時的趙凝不再去想仇恨、不再去想生命,只是在這裡等著死亡的到來,好走到她的父母懷中能痛快的哭上一場。

石戎乾咳一聲,道:「打擾了。」趙凝木然的看了他一眼,身子不穩的站了起來,伸手去解衣扣,道:「你還要來侮我嗎?好啊,反正我也是一塊爛肉了,能再得你的寵幸也是福份。」

石戎慢慢的趙長憶放下道:「我是來求你給長憶看病的,她中了華山那個了痴禿驢一掌,性命堪憂。」趙凝看著趙長憶輕聲道:「原來是為了她來的,她真的很好,有人知道愛護她,我怎麼就沒有?對了,我怎麼能和她比呢,我是一個讓人污辱盡了的女人,沒有人再會理會我了。」

石戎在身後拿出一個口袋。放在地上道:「這是我給你帶來的。」趙凝看著他道:「什麼?你又向我許下什麼願了?」石戎緩緩把口袋翻過來,李斌和他手下的人頭滾了出來。

趙凝不敢相信的看著,藏起來的怒火突然爆發,喉中尖叫一聲,把那些人頭抱起來沖了出去,就草棚前撿了一根木棍沒命似的亂打,血肉橫飛,人頭被打得四下滾動,石戎倚在草棚的門前,沉默的看著。

趙凝直打到脫力,方才住手,拄著棍子喘著粗氣慢慢直起身子來,一眼就看見羅金心頭二次火起,輪棍向羅金頭上打去,羅金腿上被點了穴道無處可躲,急一偏頭正打在肩上,疼的羅金怪叫一聲,趙凝第二棍打到,正中羅金腦袋,棍子打折,羅金的頭上也是鮮血橫流,倒地死去。

石戎輕聲道:「你何苦打他呢。」

趙凝惡狠狠的道:「他們就那樣看著我受辱,就那樣看著!」說完慢慢回過身來,用半截棍子指著石戎道:「你說!你怎麼知道他們侮辱我了?你又為什麼帶他們的頭來?是故意要差辱我嗎?本來我的心已經死了。已經不再去想這些了,你為什麼還要讓我重想起他們?」

石戎道:「因為我是第一個傷害你的人,我不想讓你把這些都忘記。」

趙凝看著他道:「你好狠!我問你,我何處得罪你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石戎道:「說句實話,我本沒想傷害你,也真的想幫助你,因為把你姨娘打倒,一樣也是傷害你父親,但我沒想你姨娘是……,唉,我今天才知道雖然傷害了你,但我自己也沒有得到一分好處,玉子死了,長憶也受了重傷,報仇就是這樣,往往你認為你是在害人。也許老天接著就會害你。」

趙凝用手中的斷木棍指著石戎道:「你說!那夜的酒飯中當真有葯嗎?」石戎苦笑一下道:「就是有,我也吃不出來啊。」

趙凝惡狠狠的把斷棍向石戎丟去,罵道:「那你為什麼要害我?」石戎也不閃躲,任木棍打在頭上,道:「如果那夜沒有華山三佛的出現,我永遠不會後悔,現在我很後悔。」

趙凝放聲狂笑道:「哈、哈、哈……你後悔了!好!我再讓你後悔一次,我是絕不會救趙憶的,你就後悔去吧!」

石戎道:「你的武功被廢了?」趙凝點頭道:「他們很慈悲,只是封了我的經脈,沒有打斷我的手腳。」石戎道:「我們可以做個交易,你救長憶,我幫你恢復武功。」

趙凝道:「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石戎道:「你必須相信,因為你要是沒有武功,你什麼也做不了,你現在還能像剛才那樣垂入半死不活之中嗎?」

趙凝冷笑道:「江湖之中各門派廢人武功的手法不同,你怎麼解得開啊。」石戎道:「我練過一種武功,什麼手法都能解開,你相嗎?」

趙凝臉色一變,對於一個練武的人,武功比生命還重要,趙凝自然很想恢復武功,但她強壓慾望道:「我恢復武功做什麼?殺污侮我的人?可他們都已經死了,殺你!我再練一百年也不是你的對手。」

石戎道:「你要是想戰勝我。我可以教你一路武功,我保你能勝我。」

趙凝道:「你會教人殺你自己的武功?我不信。」石戎道:「這路武功你能不能練到殺死我,那還不一定呢,因為我也會,但是你若練成了,用來暗殺,我也許會失手給你。」

趙凝心中不住打鼓,不知是答應他好。還是不答應他好,石戎看了出來,道:「這樣,我先給你恢復武功,你救了長憶之後我在教你戰勝我的武功,怎麼樣?」

趙凝想了想道:「好!我答應你了。」

石戎伸手撫在趙凝背心道:「你們衡山派封閉那條經脈?」趙凝道:「是少陰心經。」

石戎從極泉、青靈、少海、靈道、通里、陰郄、神門、少府直撫到少沖,最後一笑道:「手法簡單的狠,我這就可以打通。但是長憶……。」

趙凝冷笑一聲道:「你真是一點不吃虧。只是我沒有葯,如何救她。」

石戎把自己包袱打開,道:「你要什麼葯?」趙凝看了一眼就見自己屋中的葯全都在此,她不敢相信的看看石戎道:「你怎麼會帶這些東西?」石戎道:「以備不時之須嗎。」

趙凝選了兩種葯給趙長憶服下道:「這龍骨丹和鳳尾散,治內傷最好不過了,她吃了就應該沒事了,這回是我先給趙憶看病了,你大可不守信約了。」趙凝心急武功,也沒治視就把葯給趙長憶服了下去,石戎雖心裡感覺不妥,但想到她的醫術奇高,也就沒說什麼。

石戎運起護法杵的功力,慢慢在趙凝少陰心經遊走,用『接引成佛』的勁力把封住趙凝的勁氣一點點帶了出來,趙凝只覺身上像是在御去無數重壓一樣,胸中不住的滾動著氣息,隨後體內勁氣凝在丹田,一股熱力不住上升,石戎道:「你行功一周天,應該也就可以了。」

趙凝聞言慢慢行功,不過片刻工夫,她的勁力已行滿半周天,就在此時,只聽草棚內趙長憶痛苦的叫了起來,石戎急忙丟下趙凝跑回屋去,就見趙長憶滿口吐血,不住滾動,他又急又怒,跑出去提了趙凝回來。

趙凝剛行功一半,就中途停了援手,只覺體內有如千萬把鋼刀一樣攪來攪去,她痛苦的道:「你做什麼!」

石戎指著趙長憶道:「你看看這是怎麼回事?」趙凝知道自己若不治好趙長憶石戎絕不肯幫自己渡過現在這個難關。她強行撐起,讓石戎點了趙長憶睡穴,重新又仔細看看趙長憶傷勢,撫了一會脈搏,道:「這不是我葯的原因。」

石戎道:「那是怎麼回事?」趙凝道:「她的督脈內、有一股、奇大的內力,我、的葯、化、不、開!」說到這她只覺體內越來越疼,一張嘴吐出一口血來,伏地昏倒。

石戎這才想起來趙凝正在運功的事,一拍腦袋道:「哎呀!我怎地這般莽撞啊!」看看面前兩個昏死過的女人,他思忖道:「還是先救大夫要緊。」於是抱起趙凝運功為她療傷,內力輸進趙凝體內多時,也不見反應,他心中大急,忖道:「若是趙凝真的死了,我也不用想再救長憶了!」想到這掌中連催內力,向趙凝體內輸去。

突然趙凝二目一睜左掌翻起用盡全身之力。一掌打在石戎左胸,原來她早就醒了,借著石戎為她療傷之即蓄足內勁,一掌打在石戎防守最虛弱的地方。

石戎喉頭一甜,看著趙凝的眼睛道:「我終日打雁沒想讓雁啄了眼了!」掌心內勁變柔為烈猛的轟在趙凝體內,趙凝整個人被轟的飛了出去,石戎向後倒去,小小的草棚中三個人都身負重傷,昏死在那裡。

欣然陪著冷如馨回到她的住處,張應京一看見冷如馨喜得沒入腳處去,偎在冷如馨懷裡不肯下來,冷如馨開心的抱起張應京,也是親個不住,厄赫心驚膽戰的站在一旁。

欣然把張應京抱下來道:「京兒別鬧,太婆有話說。」

張應京不高興的道:「我要聽太婆說話嗎。」房愛愛端著茶過來道:「你再鬧,今夜我讓你一個去睡。」張應京做個鬼臉,轉身跑出去了。

冷如馨看一眼厄赫道:「你跪下!」厄赫急忙跪倒,冷如馨道:「你還再用我的刀法?還自稱是我的弟子!」

厄赫道:「弟子永遠是您的弟子,您要是不讓弟子用這手刀法,弟子這就把雙手除去,把刀法還您。」

冷如馨冷笑一聲道:「你是威脅我嗎?」厄赫急忙道:「弟子不敢!」欣然也急忙道:「祖母!小師姑真的很衛護我們長白的,她從來都沒有認為自己不是長白的人。」

冷如馨看看厄赫,反手抽出大青小青道:「其實我也不想把你逐出師門,這十年來長白就沒有一個人練這路刀法超過你,我老了,也許活不了多久了,那這對刀的主人也只能是你了,你要是還願意使這對刀,那你就再給我磕三個頭吧。」

厄赫二目落淚,端端正正的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冷如馨苦笑一聲,把雙刀丟在她的面前道:「從今以後,你就又是我長白門下了。」

厄赫跪在那裡不肯起來,無聲的哭著,欣然也是流淚不止,伸手扶她道:「小師姑,你重回師門是高興的事,何苦哭成這個樣子啊。」

冷如馨輕嘆一聲道:「你們兩個人的恩怨我不想再過問了,看見你們現在這個樣子我就很欣慰了。起來吧。」

厄赫強忍住哭聲,站起來道:「弟子永遠不會忘記師父的大恩大德。」

欣然也抹去眼淚道:「祖母,您怎麼會來的?」冷如馨冷哼一聲道:「那個姓石的小子大鬧泰山之後,五嶽聯手,要來找天師宮的麻煩,你在天師宮,我怎麼能不來呢。」

欣然低下頭去道:「祖母,您聽說石……他現在何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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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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