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得了賞銀

閑來無事，秋解語和吳媽拉拉家常，順便了解了一些少年將軍的家事，實際上這些也算不得什麼秘密，只是秋解語第一次聽說而已，原來上官雲霆的爺爺是開國將軍，很受皇家器重，老爺子也深受百姓愛戴，要說有什麼不盡人意的，就是兒子不才，沒有遺傳到開國將軍的風範，也因此在老爺子告老還鄉之際，搬回了雲安鎮，好在長孫表現不差，又靠自己的實力重獲將軍之位，但是老爺子卻因舊疾複發，早早離世了，只剩下老夫人坐鎮將軍府。

說起來老將軍還真是個好男人，一個姨娘妾侍都沒有，秋解語表示很欣賞這樣的「老革命」，在她心裡，受人愛戴又專情的開國將軍，就跟紅軍一樣讓人敬仰。

「對了，吳媽，我今日見到的蘭心夫人，是將軍的娘親嗎？她看起來很關心將軍呢，還讓我好好伺候將軍，只是我也不知道要怎麼伺候，管家也沒說讓我做點什麼，我有點擔心，會不會很快就失業了。」

混熟之後，秋解語說起話來就沒那麼文縐縐的了，還忍不住說了點現代名詞。

「那是柳姨娘，不是將軍生母，夫人她一心向佛，不怎麼管府中的事。將軍在的時候，可不要提起後院的人，將軍不喜聽閑言碎語，知道嗎?」

吳媽聽到她的話，有些緊張起來，連忙告誡她不要亂說話。

「哦，我知道了，就是您，我才敢多嘴問兩句，放心吧吳媽，我也不是愛嚼舌根的人，會注意分寸的。」

秋解語看到吳媽噤若寒蟬的模樣，聯想到老夫人和柳姨娘那奇怪的對話，立刻覺得深宅大院，水深得很，得注意點，謹防禍從口出。

兩人心中有了計較，不約而同的轉移了話題，開始聊起了晚上的吃食來，又交流了一些做飯的心得，吳媽這才發現小姑娘懂得不少，是個不簡單的，不免留了個心眼，打算晚點找將軍談談。

因為將軍歸來，晚膳十分豐盛，也因為吳媽的出現，秋解語多了一個吃飯的夥伴，不過還是沒有得到伺候將軍的機會，秋解語也沒有放在心上，她又不是那些宮廷劇里那些等著皇帝寵幸的深宮怨婦，見不到正主也不影響她領月錢，怕啥呢。

「將軍。」

「吳媽？」

上官雲霆看著端茶進來的乳母，知道她是有話要說才會來打擾自己，於是放下手中的書，示意她有話直說。

「新來的解語丫頭，性子和廚藝都不錯，就是有一點，老奴比較困惑的是，她出身農戶，在吃食上，照理來說，不該這般講究才對，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奴想多了，就是來提醒將軍一句的。」

吳媽知道小主子不喜女子，也希望有個知冷知熱的人陪在他身邊，但是若是對方有問題，那就萬萬不能掉以輕心，一切以主子的安危為重。

「她的底細，看起來並無不妥，至於其他的，慢慢觀察便是，吳媽你辛苦了一天，注意身子。」

上官雲霆並不覺得飯菜很特別，味道是不錯，但也沒有達到讓人懷疑的地步，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是人是鬼，時日一長，總會露出端倪的。

「好好，將軍也早些歇息，別太操勞了。」

吳媽聽到他關切的話語，哪怕他一如既往的冰冷，仍然感動不已的連連點頭，退了出去。

秋解語閑來無事，開始琢磨著給弟弟買筆墨紙硯的事情，據吳媽說她一月的月銀估計是二兩，那要買一般的筆墨紙硯，也得存上好幾個月，更別說還得買些名家字帖給小傢伙臨摹，開銷不可謂不小呀，還得存錢修補房屋，免得漏水的時候，滴到盆里叮咚叮咚吵死人，想想都焦心，算了，一步一步來，想太多老得快。

一覺醒來，搞不清是什麼時辰了，來不及扎雙丸子頭，直接用紅繩纏個低馬尾了事，反正這裡也沒婆子丫鬟什麼的盯著自己，洗漱完畢就去做早膳。

「吳媽，我是不是起晚了？」

看到院子里練劍的修長身影，秋解語有些緊張起來。

「沒有，將軍習慣練劍后再用早膳，你現在做剛剛好。」

吳媽微微一笑，將擀好的麵條放在一旁，剩下的就交給秋解語了。

?「好，我這就做。」

秋解語看了看廚房裡的應季蔬菜，決定做個清淡可口的蔬菜雞蛋面，又覺得會不會簡單了些，據說將軍大人口味比較重，於是又炒了一碟麻辣雞絲。

「我這腿有些疼，你做好直接送過去吧。」

吳媽捏了捏自己的腿，讓秋解語莫名想到「老寒腿」幾個字，於是點點頭，端了出去。

「將軍，早膳好了，您看……」

「出去！」

秋解語還沒問清楚合不合他口味，冷不防被吼了一句，連忙點頭哈腰，退了出去，這中氣十足的一嗓子，是練劍後遺症嗎？還是他本來就這麼凶？秋解語有些鬱悶，不知道自己哪裡惹人厭了，又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前程來。

「解語啊，你怎麼了？」

吳媽明知故問，想看看她會怎麼回答。

「哦，我弟弟一人在家，有些擔心，怕他吃不好睡不好。」

秋解語並不打算說出自己的不滿，畢竟人家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自己一個丫鬟，犯不著因為這一點點事背後說主人閑話。

「這樣，明日將軍若是沒有什麼特別吩咐，午膳后你就出府一趟吧，天黑前回來就好，晚膳交給我就行。」

吳媽其實也算是這個院子的管事婆子，這點小事，她能做主，秋解語的事，只要不涉及到將軍，他是不會過問的。

「真的嗎？不過還是算了，我想領了月錢再回去。」

秋解語覺得兩手空空的回去，好像也沒什麼意思，還是等賺到錢再給弟弟買東西回去吧。

「你不說我都忘了，方管家讓我給你賞錢呢。」

吳媽掏出十兩銀子，遞給秋解語，看著她兩眼發光的模樣，暗自好笑，這孩子，就不知道收斂一點，什麼都寫在臉上。

「吳媽你沒有騙我吧？我這才做了一天飯菜，就有賞錢了？」

秋解語捧著銀兩，恨不得學電視上的人拿起來咬一口，以表示對銀子的喜愛之情。

「可能方管家覺得你能做丫鬟，還能做廚娘，是個勤快的丫頭吧。」

?吳媽眼神閃了閃，總不能說你沒被將軍趕走，管家大喜過望，忍不住去給你討了賞吧？看她那單純的小模樣，吳媽就知道她不清楚將軍府留下她的用意。

「太好了！吳媽謝謝你，還有，謝謝管家大叔，嘿嘿！」

秋解語小心翼翼的收起銀兩，幹活也帶勁了，既然將軍愛吃辣的，給他做點風味雞辣椒吧，每次吃面的時候加一勺，保證香辣又帶勁，對了，順便炒個辣子雞，表達一下對老闆的謝意，反正管家肯定是希望自己伺候好主子才打賞她的，那她就不能偷懶了。

可惜這裡沒有啤酒，做不了啤酒鴨，不過做個血鴨也不錯，又辣又下飯，再加上一鍋清熱去火苦瓜黃豆排骨湯，應該不至於讓那傢伙火氣太大，畢竟他那性子已經夠火爆了，她不能火上澆油，得平衡一下才好。

「吳媽，可以幫我找個小本子嗎？我想閑來無事的時候做做筆記，寫個菜譜什麼的，這樣就不用每天浪費時間想菜式了，說不定還可以給將軍大人點菜什麼的。」

吳媽聞言點點頭，沒想到她還會寫字啊？可能是那個讀書的弟弟教的吧，於是向將軍討要了一副閑置的筆墨紙硯。

「哇！這個太貴重了吧？將軍他肯給我用？」

?秋解語摸著上好的硯台，好想帶回去給羽生用啊，她其實只打算用一頭燒黑的木棍子做個簡易的筆，再加一張紙就完事了，根本用不上文房四寶這麼高級的東西。

「這是將軍擱置在一旁不打算再用的，你要是喜歡，我再去多拿幾套都行。」

吳媽話音一落，再次看到秋解語那種亮晶晶的眼神，就像快要撲過來撒歡的小狗仔似的，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那……我可以帶這套回去送我弟弟嗎？」

秋解語紅著臉說道，感覺自己好像個財迷似的，不過嘛，沒錢，說話不硬氣，骨氣什麼的，以後再說吧。

「可以啊，這硯台有些瑕疵，將軍他早就不用了，你儘管拿去。」

吳媽看著一臉欣喜的秋解語，素麵朝天又朝氣蓬勃的模樣，微微一笑，這孩子對她弟弟可真好，又當爹又當媽的，也是不容易。

「吳媽，我太愛你了，嘻嘻！」

秋解語寶貝不已的抱著文房四寶，留下一句肉麻兮兮的話后跑去了自己的房間。

吳媽一愣，隨即搖頭失笑。

秋解語先用鵝毛沾了墨汁，寫了幾十個菜名，又將硯台洗乾淨，晾乾，想到明日就可以送去給弟弟了，還能買很多好吃的，簡直不要太高興。

午餐非常的可口，一眾人吃得渾身大汗，又停不了口，吃飽喝足后，大呼過癮，就連一向不好口腹之慾的將軍大人，也多吃了半碗飯。

主子滿意，吳媽自然更高興，收碗筷的時候忍不住將秋解語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上官雲霆並無多大反應，並未接受點菜的提議，只說讓秋解語自由發揮便可，吳媽也不氣餒，小主子不將人趕走，又喜歡她做的飯菜，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