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喝酒
這些男人里，就沒有一個稍微正經的。
為難夏洛的這個老闆地位在他們之上，在國外多家公司，資金雄厚，出了名的囂張好色，只是沒想到他竟然隨身帶著那種葯。
這種男人遲早死在女人身上。
這個男老闆等了等，蕎麥粒一樣的小眼睛被肥油的胖臉擠得就剩一條縫，色迷迷的眼神在夏洛盯著夏洛米色的小西裝前鼓鼓的胸脯。
話鋒咄咄逼人，「夏小姐這是不給面子？還是怕我在酒里下毒？」
所有人都以為也就是個玩笑，畢竟是眾目睽睽之下，現在看來卻像認了真，眾人不免面面相覷。
那個肥肚的老男人嘴角卻勾著笑容，笑得雙小眼睛乾脆已經約等於無，見主位上那位自顧垂眸抽煙，分明也是默許了。
「承蒙這位老闆美意，只不過小夏年輕且還是單身，尚且不需要這種補藥，這麼貴重的東西您還是自己留著用吧。」夏洛言語委婉，暗意明顯。
這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不悅了，「夏小姐的意思是嘲笑我老了嗎？不過就是粒滋陰補腎的葯而已，我本好心，夏小姐如此推推娓娓明嘲暗貶著實掃興。」
包廂里的氣氛頓時變了。
夏洛壓住一腳朝那老男人踹過去的衝動，緊捏粉拳，白凈小臉已經勉強起來。
喝了那杯酒，合同先不提，能不能全身而退都難說。
即便沒見過真實版，在電視電影里她也見過，中了催-情-葯的人，會神志不清，全身發熱，自己給自己脫衣服……
米色西裝裡面的白色襯衫早已經被汗濕，透明的歐根紗估計早已經貼在皮膚上。
這麼多雙男人的眼睛，都是等著看她出醜的狡黠模樣。
果然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物種。
突然的，夏洛視線下意識的往主位上那個一直清靜的地方看過去……
她剛抬起眸，就撞進了兩道幽暗漆黑的寒潭裡。
桌上他面前擺著的酒杯沒動，他在抽煙，不知是第幾根，白色煙霧裡，男人深邃的五官若隱若現，看不清他俊臉上的表情，眼神和情緒。
黑色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白皙結實的小臂，以及，男人味特別重的名貴腕錶。
那臉皮厚骨頭邪的男人還在說話，「夏小姐可真漂亮，比電影明星過之無不及，身材更是傲人誘人，只是這麼熱的天還穿著外套遮遮掩掩的好不痛快，不喝酒也行，把外套脫了，讓我瞧瞧裡面的窈窕身段，瞧舒服了，立刻簽下合同，怎麼樣？」
夏洛近乎執拗的與主位上的男人對視著。
他自始至終，抽他的煙，深沉莫測，一言不發，面無表情。
她忽然有一種感覺，感覺他跟那個肥肚男人是一夥的，那老男人就是受了他的指才為難她的。
絕不能就這麼輸給他。
緊握的拳倏然一松，夏洛收回視線，粉唇一勾，蔥白小手伸向桌面上的酒杯，「封老闆可要說話算話哦，大家也給做個證，一杯酒而已，我也的確渴了呢。」
藥性再強，發作也起碼需要十五到二十分鐘，她就賭這十幾分鐘，拿下合同，九萬的提成，孩子就能上幼兒園，就算在醫院裡躺三天也值了。
夏洛垂眸，眼神無異，手指慢慢繞上杯腳，端起，遞向唇邊……
然而杯中的酒液還沒有沾到唇面，眼前卻倏然劃過一抹明滅火星。
眾人都被抹猩紅的弧度吸引了視線。
來自主位上投擲的煙頭，在空中漂亮的劃過，不偏不倚落在封老闆腰間。
封老闆遲鈍的還沒做出反應，主位上徒然起身的無比堅硬的高大男人身軀，他閑然若適，雙手插在西褲口袋，慵懶隨行如世家公子一般。
他開腔，嗓音低沉裹了笑意，「封老闆這下應該舒服了。」
封老闆總算有了反應，嘶啊的叫著要彈開落在褲襠上的那枚帶火的煙頭，褲子已經燃出了洞，焦味難聞。
「還是別動好，一動，封華企業可能就沒了。」這男人微微垂頸，他長長的睫毛鋪在眼窩上，視線落在桌面上的小藥瓶磁性低緩的說話。
封老闆肥臉慘白如紙，「墨總……我只是跟夏小姐開個玩笑，那真的只是補品……」
「是嗎？」男人涼薄的唇勾起似有若無的弧度，聲音依然無波無瀾。
他離開座位，這男人太高，模樣嚴竣時走路帶出的凌厲，旁人連呼吸都要放輕。
經過夏洛身邊的時候，她只感覺到一陣冰冷的疾風，伴隨著令人心悸的男人氣息。
他在封老闆面前的桌沿坐下，居高臨下，口袋裡的手抽出一隻，長指按住椅背，看似動作很輕的轉了下，封老闆少說一百七八十斤，他兩根手指就輕而易舉的轉動了座椅。
封老闆身軀顫抖的面對他。
男人在笑的模樣，長腿帶著冷硬的黑色皮鞋，一腳踏在封老闆的膝上，讓他絲毫動彈不得。
封老闆西褲燒出窟窿，冒著嗆人的煙霧和火星，皮毛燒焦的味道瀰漫，他老臉又青又黑，確是連嘶叫都不敢。
在場的其他八位老闆，皆屏住呼吸，視線恐懼的看著那個始終清冷淺笑的尊貴男人。
男人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拿起那隻小藥瓶閑適的把玩，輕輕晃動出清脆的響聲，一下一下彷彿配合著封老闆身體顫抖的頻率，隨即長指移動，瓶蓋落在桌面，裡面剩餘的藥片隨著男人手腕的弧度全部滑進跟前的酒杯里，他端起來優雅晃了晃，然後遞到表情焦灼的封老闆面前，「喝了它。」
封老闆一聽直搖頭，看著那杯酒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別……墨總，我要是喝了，估計我這條老命就沒了……」
「不是說滋陰補腎么？」男人唇邊的弧度冰冷無溫，淡漠的嗓音很輕，漆黑的視線略略在那冒煙的地方掃過，「不喝，那個可能也沒了。」
燒灼的味在偌大空曠的包廂里瀰漫開來，封老闆哀嚎著連連求饒。
墨兮玨長腿不動，漂亮的手指捏著那隻酒杯，以著那很痞的惡劣姿勢踩著男人的雙膝，卻沒把煙頭踩滅，聲線低喚冰冷，銜著那麼點笑，「你喝，還是不喝？」
夏洛盯著男人線條冷應陰鶩俊雅的側臉，他眸底的安靜，他淡淡淺笑冰冷無情的可怕樣子。
「墨總裁，我喝……我喝還不行嗎？」
封老闆說著一把抓過那人手裡的酒杯，仰頭就灌了下去，估計是那些藥片沒有完全融化，卡在喉嚨里，一陣猛烈的咳嗽。
墨兮玨這才厭惡的抬腳冷厲一踹，封老闆連同他的椅子一下被踹出十幾米撞到遠處的牆上，「就呆在那裡，不許走。」
男人視線悠緩的掃過各位，修長手指整理了一下黑色襯衫領扣，接著雙手插回褲袋。
他又回到主位，垂眸點了煙，眼皮不太嚴肅共事的面孔，「接著談。」
談？還談什麼談？
事情都明擺著，墨總裁有心維護那個夏小姐，估計兩人關係不一般，單子自然也是要簽了，
但是既然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發話了，讓接著談，各位老闆也只能正襟危坐。
接下來夏洛說的無比順暢，老闆們聽的也認真。
見大家聽的滿意，對XS出來的產品也充滿信心。
「各位老闆，合作愉快。」
夏洛眼見差不多，笑容甜美氣度從容的道。
可是老闆們雖然手裡都拿著筆，卻遲遲不肯落下，視線似有若無的往主位那毫無動靜的地方看。
夏洛等了又等，原本是不打算主動去跟他說話的，但是看今天的情況，他分明才是今天的決策人。
她看出來了，權勢就是至尊無尚，可以扭轉乾坤，在場的每個老闆都不是普通人物，卻個個都要看他的眼色行事。
他敢在眾目睽睽之下那樣肆無忌憚的對待一個跨國老闆，威望本事可見一斑。
牆角那邊，那老男人早已不在椅子上，正躺在地上呼吸沉重的撕扯著自己衣服，渾身顫顫的肥肉都變成了深紅色，滾著汗珠。
重重粗啞的呻吟一聲接過一聲……
夏洛心底一陣惡寒，如果剛剛喝了那杯酒，那麼現在這幅模樣的應該就是她了。
收回視線不敢再看，腳步輕盈的走向主位上的男人，他右手沒拿筆，夾著煙，眉宇微蹙，五官陰鶩，表情冰冷，視線根本不掃一眼那個合同。
夏洛實在不想跟他交涉，因為她的任務就是那九個老闆，奈何那些人都在看他的心思。
在他的身側站定，屏住呼吸不去聞他身上那股令人迷醉眩暈的氣息，臉上擺出公式化的笑容，看向他完美英俊的五官，「墨總，這份合同你有不滿意的地方？」
剛剛她已經詳細闡明合同內容完全都是替合作者考慮出發，他到底是聾了還是根本沒聽？
「有。」
他低沉乾脆的出聲，並掀起眼眸看過來，「不滿意你，夏小姐。」
說完，他瞌下眼皮，抽口煙，緊鎖眉頭不緊不慢的對夏洛身後的小助理道：「叫xs換個人跟我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