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她和他的故事(四)
瑤伽道,「本宮也不過是說說罷了,哪裡真的會跟孩子爭風吃醋。他對孩子上心,我倒是省心了不少。」
「陛下就是怕娘娘您操心勞力,所以才都替娘娘您把事情都辦妥當。陛下這是最關心的還是娘娘您。」
瑤伽豈會不知齊介允,他既是對自己關心,又是真的很歡喜自己的女兒。以他對女兒的珍愛,他必然是會給女兒選擇一門最好的親事,石霖焱教出來的孩子,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瑤伽相信齊介允的眼光。
湉兒躲在母親的寢殿中,本想著給母親一個驚喜,可是意外的聽到了母親和石夫人的談話。她心裡有些忐忑,父親母親口口聲聲說最愛她,可卻要急著將她嫁出去了。她這才及笄,就很快要離開她出生和長成后一直住著的皇宮,她實在是有些不願。
她一個人在皇宮裡亂走亂晃,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是好。若是往日里,她受了點委屈,或者是被大哥齊少昊給欺負了,她都可以找父皇母后訴委屈,讓他們教訓大哥一番,可如今,大哥也走了,去了燕國給燕國皇帝當了上門女婿,喜歡欺負自己的大哥恐怕再也見不到面,湉兒對父母便開始有些埋怨,怪他們為何要放縱大哥去燕國受受屈,還得他們兄妹也不得相見。
可如今是父皇母后要把自己嫁出去,她再也沒法找人幫忙了。誰能說得動父皇和母后,將自己在宮裡在留幾年呢?
「我怎麼這麼笨!」
湉兒突然想到了自個的祖父,祖父從大哥成親后回來就一直身子不大好,今日里更是搬去了康莊園,自個只要去康莊園告訴祖父,父皇母后不想要自己的事情,祖父一定會幫自己斥責父皇母后的,到時候父皇母后一定不會再逼著自己離開皇宮去嫁人了。
湉兒這麼一想,頓時開心了許多。她怕齊介允和瑤伽知道她的打算不肯放她出宮去尋齊景軒,便打算偷偷的一個人出宮去。可她沒有出宮的腰牌,因為齊介允不允許她平日里一個人出宮去玩。可怎麼辦才好?
湉兒看著不遠處二哥的寢殿,頓時計上心來,她歡快的朝著齊諾霖的寢殿跑去。
「二皇兄,你在忙什麼?」湉兒從書房門后探出個腦袋,問向一直低頭替父皇審閱奏章的二皇兄。她平時還蠻怕她這位二皇兄的,二皇兄少言寡語,比父皇還要嚴厲,一點都沒有大哥有趣。
「政務。」齊諾霖淡淡的回道。
湉兒在齊諾霖的書房外觀察了一會,發現二皇兄就一直審閱著奏章,面容嚴肅,而且看起來細緻又謹慎。政務真的這麼好玩嗎?湉兒不由得想著,她這位二皇兄似乎對政務是非常的痴迷,小小的年紀就已經得到父皇常常的誇讚,說他將來必然是比大哥還要能擔起重任的。
湉兒卻是不覺得,在她看來,二皇兄把時間都花費在學業和政務上,只有大哥,可在玩樂的時候還能抽空來哄自個玩,不知要比二皇兄要關心自己多少倍。
「二皇兄,我能進去坐會嗎?」湉兒試探的問齊諾霖道。
齊諾霖無奈的一揮手,湉兒見狀,忙從門后跑進來,自個找了個位子做好,力求不給自己的二皇兄添麻煩。最主要的是,她還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還不想被二皇兄趕出去。
其實比湉兒大兩歲的齊諾霖並沒有湉兒想的那麼嚴肅不近人情,他自個也想不到,他不過是對事情上心了些,就讓父皇和母后,以至於被兄長和妹妹誤解,覺得他很痴迷於政務。他確實很好學,可也不僅僅是政務而已,但凡是他覺得有用的,他都樂意鑽研到其中去,他覺得他和兄長的不同之處在於,兄長總是在玩鬧中把事情學會了,而他,卻是喜歡安安靜靜的一個人鑽研。
其實差別就在於,兄長隨了母后的性子,活潑些,而他覺得自己全是隨了父皇,一點也沒有母后的機靈。他有時候會嘆息,為何兄長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兩種,若是他們兩個能從父皇和母后那裡都均衡一下就好了,也不至於兄長從長樂城逃避,卻入了燕國的囊袋。而他自己,則是被誤會是太過專註於朝政和權利。
看著妹妹對自己的謹小慎微,可他曾經看到的妹妹見到兄長的那般歡喜,這項一對比,齊諾霖不免在心中嘆氣。都是自己這個太過安靜又太過專註的性子惹的禍。他也想這麼可愛的妹妹來跟自己撒撒嬌。他也想得到母后對兄長那般的寵溺,他也想從父皇那裡聽到對他失望時的嘮叨,可他都沒有,因為大家都覺得他什麼都能做得好,什麼都可以做得很好,既不讓父皇勞心勞力,也不會讓母后婆口苦心,更不會讓朝臣們擔憂。
齊諾霖為自己感到悲哀,因為他也是兄長走後才發現自己竟是這種境地。他此時是多麼的希望,兄長能回來,他也想學著兄長好好的放縱一下,也去體驗外面的花花世界。
「二皇兄,你渴嗎?」
齊諾霖想著妹妹難得來看自己一次,一定不能把人嚇走了,他對身邊伺候的小凌子道,「去準備一些點心和茶水過來。」
湉兒本來是想親自為二皇兄斟茶倒水,好換得二皇兄的歡喜,再問他借一借出宮的腰牌一用。可沒想到齊諾霖以為湉兒要水,直接喚了小凌子泡了茶又準備了不少點心給自己。
湉兒只好吃著點心就著茶水,腦袋裡思量著要怎麼討二皇兄的歡喜,才能換到那塊出宮的腰牌。齊諾霖打湉兒來到之後,就等著湉兒跟自己多說些話,可等來等去,就見湉兒一個人悶悶的坐在椅子上,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你可是遇到為難的事情了?可是因為父皇或者是母后?」
「你怎麼知道?」湉兒驚奇的問道。
齊諾霖笑道,「還能因為什麼,若是別人惹了你,父皇一定會跳腳,母后也不會放過那人,你豈會跑到我這裡來苦兮兮的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