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諾蘭的投名狀

《三國演義》里，曹操在擊敗袁紹之後，曾在袁府搜出了許多當時自己身邊的人，與袁家通信的文稿，有人勸說曹操，將這些秘密與袁紹勾結的人都抓起來，處決掉，但是曹操卻沒有採納，而是將這些書信付之一炬。

也正因為如此，那些曾三心二意的屬下們，對曹操再沒有了二心。

如今的夏曉昌，就是想要借著克勞斯的一條命，來換取其他船員對他的死心塌地。

雖然他並不知道，他的這種權謀有沒有效果，但是卻也相信古人誠不我欺。

「諾蘭！你個狗娘養的！」克勞斯怒罵了起來，同時向著夏曉昌揭發著：「夏！他也是漢斯的人！」

諾蘭嚇了一跳，猛地一腳踢在克勞斯的身上，大罵著：「你他媽的要死，還要扯上老子！」說著，又連忙向夏曉昌解釋：「船長，別聽他的，漢斯那天找我，我只不過是敷衍他而已！」

夏曉昌微微皺了下眉頭，他覺得他對諾蘭還是不錯的，只是這些當過海盜的人，已然沒有了忠誠可言，克勞斯指出諾蘭來，不管是不是真，諾蘭一定跟漢斯有過聯繫。

他知道，這船上的人，大多都是牆頭草，為了自己的生存，看誰厲害就會倒向誰，根本就沒有事非對錯的判別。

見到夏曉昌不言不語，而是用一種不相信一樣的眼光看著自己，這令諾蘭忽然有些害怕，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夏曉昌道：「船長，我……我真得沒有答應漢斯，真得沒有加入他們！」

傑克悠悠地道：「就算是你沒有加入漢斯那一夥，為什麼這麼重大的事情，你知道了，卻沒有向船長報告呢？」

「我……我害怕……！我……我不敢說！我怕他們殺了我……」諾蘭已經結結巴巴了起來，失卻了他應有的陽光與燦爛。

夏曉昌有些傷心，他沒有想到諾蘭竟然也要背叛他。

諾蘭已然哭出了聲來，他是怕死，怕被夏曉昌當成叛亂者，丟到海里去餵魚。

朱麗小聲地道：「剛才就是他第一個喊著擁護船長的，原來是心懷鬼胎！」

「船長，我知道錯了！您饒了我吧！我真得不想背叛您的呀！都是他們逼的！」

夏曉昌還是沒有說一句話，這個事態並不是按照他所想的發展，他還想要學一學曹操，犧牲掉克勞斯，換取大家的忠心。

只是此時，克勞斯那麼快就把諾蘭咬了出來。若是他真得想要從克勞斯的嘴裡掏出反叛人員的名單來，也需要費盡一番的功夫，對他用一用私刑吧。

這也算是一個意想不到的收穫吧！

「還有誰？」佐佐木雙臂環抱胸前，話不多，卻十分有力！

「還有……」克勞斯正準備和盤托出，他現在只想要保命，不想成為第一個被丟入海里的叛亂者。

只是，還沒有等克勞斯開口，甲板上呼啦啦地便跪倒了一大片，夏曉昌初略地估計了一下，足有二十號之多，而這些人中，大部分果然就是原先基德手下小獵犬號的船員，反而是他從坤港的監獄裡帶來的人，沒有一個人參與，究其原因，可是也是漢斯不太信任他們吧。

當然，還有一大部分的人在冷眼旁觀，如安東尼、大衛、哈爾和蓋伊等人，這些人裡面，有一些是伊克巴的親信，大部分還是像安東尼和大衛那樣，擁護自己的。

不過，令夏曉昌感到意外的，主計長布朗先生卻並不在其中。在他的印象里，布朗先生應該是漢斯的死忠才是，他們兩個是同鄉，而且布朗先生當初是被基德搶劫的商人，他能夠在小獵犬號存活下來，沒被基德殺掉，也是因為有漢斯求情的原因。

「求船長饒了我們吧！」跪下的人個個渾身篩糠，生怕夏曉昌一生氣，會將他們盡數地殺掉。

夏曉昌這才發現，剛才高喊「船長萬歲」的人，正是這些傢伙們，他忽然覺得這個玩笑開得有些大了，想一想那些拍你馬屁的人，其實個個都背後拿著一把刀了子，準備隨時捅他一刀時，他便有些不寒而慄了。

獨眼木腿咳嗽了一聲，也許覺得夏曉昌是在利用這個小伎倆，令這些隱藏在船員中的反叛者現形，這是最好、也是最快速分辯好壞的辦法，若是按照傳統的手段，對克勞斯動刑，逼迫他將所有的人名字吐出來，只怕還需要費些時間的。

「按照海上的規矩，所有不聽從船長命令，並且想要叛亂的，肯定是要殺掉，丟下大海的！」獨眼木腿不急不緩地說著。

他的話，就像是一顆炸雷，將這二十多人嚇得面如死灰，不停地哀求著：「船長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獨眼木腿看向夏曉昌，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他。

夏曉昌有些為難，就他本意來說，並不想要將這些人殺掉，畢竟他是從后時代的文明世界里穿越過來的，帶著十分先進的文化，同時也帶著悲天憫人的思想。

只是，他真得擔心，如果自己不給他們任何懲罰的話，或者懲罰過輕的話，不僅不能令人信服，而且還會給別人一種錯覺，那就是以後就算是做錯了事，也不會有什麼！

諾蘭已然哭起來，好像是一個半大的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船長，我知道錯了，我是真得知道錯了！我也知道，漢斯的陰謀一定瞞不住你，你是茉莉的主人，可以預知未來，你也是我們的救世主！求求你發發善心，饒了我這一回吧！以後，我一定不敢再有二心了！」

他的話悲悲切切，卻又充滿了對夏曉昌的敬畏，馬上引來了其他人的附和聲，好像夏曉昌真得就是他們的救世主一樣。

夏曉昌明白，這些人對自己之所畏懼的一個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們相信了茉莉的預言，更相信了基德的翻譯。基德說自己是救世主，在初時的時候，也許只是讓他們覺得是一個玩笑，可是久而久之，自己所做的一切，再加上那些潛移默化的影響，在他們的心目中，他真的有半仙之體了。

這些古代的人，說白了，還是有些愚昧。

他想了一下，還是道：「我相信大多數人都是好的，沒有害我之心，只是受到了別人的教唆，今天你們把那個教唆你們的人指出來，我可以先饒你們不死！」

一聽此言，這些人的臉上馬上露出了一絲驚喜來，彷彿是看到了生的希望，馬上就有人指著克勞斯叫著：「是他！就是他唆使的我！」

「是！就是他！」

立時，許多的手指齊齊指向了克勞斯。

此時的克勞斯，便是有百張的嘴，也無法分辨了，只能叫著屈：「船長，我也是聽了漢斯的鬼話，您就饒了我吧！對了！諾蘭！諾蘭可是頭一個加入的，他也鼓動了別人！」

克勞斯知道自己今天無法全免，所以到死他也想將諾蘭拉下水，找一個墊背的人。

「他胡說！」諾蘭幾乎是嘶喊出聲來，已然氣得青筋暴跳，若不是當著夏曉昌和佐佐木的面，他或許真得跳起來要去把克勞斯掐死了。

夏曉昌道：「既然你們大家都指認克勞斯是始作佣者，那麼就沒有辦法了！」他說著，把心一橫，道：「克勞斯，上一次你跟卡羅爾合謀，就想要害我，我念你沒有動手，所以饒了你一命，哪想到你這傢伙不知道感恩圖報，反而變本加厲地來謀害我，這可是你自己找死！」

「船長饒命呀！」克勞斯幾乎是哭著哀求。

夏曉昌心裡卻在想著：「我若真得饒過了你的性命，今後還會有誰把我放在眼裡呢？」

他大聲地命令著：「諾蘭，今天就讓你來行刑，按海上的規矩，把他砍了，屍體丟到海里去餵魚！」

「是！」這一次，諾蘭馬上跳了起來，不由分說，從邊上的一個船員那裡接過一把彎刀，猛地一揮，又准又狠地割斷了克勞斯的喉嚨。

克勞斯掙扎了一下，被綁住的身體撲通一聲摔倒在甲板上，血汩汩而出，流了一大灘。

諾蘭丟下了手中的刀，再一次跪倒。

夏曉昌不得不承認，這些海盜惡習難改，翻臉比翻書還要快。想一想諾蘭在他的印象里，還是這般得陽光燦爛，總是面帶著笑容，如今為了活命，出手又狠又快，渾沒有將克勞斯當成曾經的朋友，反而像是一個敵人一樣。

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悠悠地道：「好快的刀呀！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這把刀就像剛才那樣，揮到我的脖子下面來呢？」

諾蘭卻鄭重其事地道：「船長，我諾蘭可以指天發誓，若是我再有背叛船長之心，便當像克勞斯這樣不得好死！」

他這一發誓，引得其他的人也紛紛發誓，一個個就好像真得要把自己的心掏出來似的。

彷彿是看出了夏曉昌的心思，朱麗道：「夏，你就是把他們全殺了，又有什麼用？如果他們真得是誠心悔改，我看你不如就給他們一個機會！你們東方人不是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

夏曉昌點了點頭，就坡下驢地道：「既然朱麗小姐替你們求情，我今天便饒過你們這一回！」

「謝謝船長！」

「多謝船長不殺之恩！」

「夏爾船長萬歲！」

連這麼肉麻的喊聲都叫了出來，令夏曉昌真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他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又接著道：「不過，你們也要給我一個立功贖罪，否則，就算是我想要放過你們，只怕別人也同意！」

「立功贖罪？」諾蘭愣了一下，馬上應著：「只要船長說出來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必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還沒有那麼嚴重！」夏曉昌道：「這事呢，其實也很簡單，就是要你們去金合歡號上，擺平那些想要跟著漢斯叛亂的人！」

「是！」諾蘭一口答應著。

他的身後，二十多個船員，也一口答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