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垂死掙扎
縱使桑普如此之高的覺悟,也依然晚了一步。
桑普正提著箱子下樓,二樓樓梯口站著已經偷偷摸進來的兩人。一男一女,都是二十齣頭的樣子,男的劍眉星目,英俊非凡,身穿黃色道袍,手持桃木劍;女的波浪長發,仙姿玉貌,穿著隨意,提著一柄似劍非劍、似刀非刀的怪刃。
是他!桑普認出了手持桃木劍的男人,正是那夜隔空鬥法的死道士,他果然帶來了幫手!而站在樓梯口的道袍男人也認出了眼前拽著箱子的男人就是那晚拐走素萍的邪降師。
身份明了,穿著道袍、手持木劍的男人正是探明地址而來的毛建人。而與他一同站著的女人不是抓著降魔刃的馬蘇華又是誰?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劍拔弩張。
「她呢?她好像好幾天沒去講課了,你藏哪兒了?」毛建人問。
桑普從樓梯緩慢退回三樓門口,一個后踹,把箱子推到案台下,「她請假了,你不知道嗎?」
「請假?她不在你這兒還能去哪?」
「她愛去哪去哪,我管不著!」
「看樣子,她已經遭遇不測了。為虎作倀,害人害己。活該,草菅人命,完全是咎由自取。」毛建人喃喃自語,忽然敞聲大喊,「既然如此,受死吧,妖道!」
毛建人掐了一個劍訣,桃木劍直刺而去。馬蘇華緊跟其後。桑普急忙後退,直到撞上案台才意識到無路可退,只得迎戰。他手掌握拳,攤開,變出兩隻迷你骷髏頭,捏碎撒出去,粉末迎風而漲,兩隻和人差不多高大的骷髏頭,顴骨高聳,眼中空洞,張開牙齒掉光的大嘴,嘯聲刺耳,像是要生吞兩人。
毛建人和馬蘇華各自為戰,一人對付一隻骷髏頭。原本馬蘇華盤算著躲在毛建人後面偷懶耍滑,等他們斗個兩敗俱傷再出來大展神威。可無奈另一隻骷髏頭緊追著她咬,就算再不情願,馬蘇華也不得不挺身而出,拔劍相向。
毛建人的桃木劍和馬蘇華的降魔刃在骷髏頭上橫斬豎劈,粉末所化的骷髏頭看似平平無奇,與尋常邪靈並無二致,可實際上卻異常不可思議。兩人手中的辟邪聖物不僅沒有對骷髏頭造成任何有效的傷害,而且砍在骷髏頭上的劍傳來強勁的拖拽之力,如同在和水的水泥中舞劍,阻力相當之大。兩人動作遲緩,一時之間不能破除桑普的邪法。
室內空間有限,馬蘇華兩人雖然受到骷髏頭牽制,但始終緊挨著房門,桑普要平安通過也還是痴心妄想,兩人無論是誰找個破綻背後捅一刀皆可置人於死地。辦事向來沉穩的桑普不敢冒險。他雙掌疊在額頭,閉目誦咒,語畢,雙掌齊出,兩道白煙自手心激射而出。
「小心,他這白煙古怪得很!」見識過白煙厲害的毛建人好心提醒,脫下道袍護住全身念動咒語防守。道袍上的八卦金光閃爍,白煙、骷髏頭均攻不入袍內,傷其分毫。
馬蘇華卻充耳不聞。她如同生活在深山密林中靈敏矯健的猿猴,繞過骷髏頭,左滾右避,反而奔桑普而去。俗話說,最好的防守是進攻。不同於毛建人的懦弱防禦,馬蘇華反其道而行之,主動進攻,跳上跳下躲開白煙,好幾次緊貼著白煙而過,差點中招,不過還是有驚無險的來到桑普身前。馬蘇華高高躍起,降魔刃覆蓋火刑天烈劍法的赤焰,直斬面門。
桑普果然收了噴射白煙的邪法,騰出手來對付近逼眼前的馬蘇華。火燒眉毛的事,迫在眉睫。畢竟,燃燒的降魔刃削過來,如不阻止、避讓,刃上的火焰真的就要燒到眉毛,灼傷眼睛了。
左挪兩步躲開攻擊的桑普拍開一壇罐蓋子,取出一隻甲蟲類的蠱蟲,通體黑色硬殼,長長的觸角,形似天牛,擠爆。迸射的汁水也是墨水般的黑色。桑普像搽護手霜塗滿兩隻手掌,比五零二膠水凝固的時間更短,水淋淋的右掌頃刻間如玄鐵澆鑄,散著金屬的光澤。他振臂一揮,墨黑的手掌拍在降魔刃之上,金屬物體鏗鏘有力的碰撞,刃上火焰為之一頓。
馬蘇華的降魔刃傳來極強的反震之力,抓著降魔刃的手險些撕裂虎口。為了卸掉這股大力,馬蘇華不得不順著這股反震之力,如同打著旋的陀螺反方向轉圈,邊轉邊退。
馬蘇華轉了幾圈,身形立定,面前的桑普舞著鐵掌殺來,身後的骷髏頭也張著嘴撲了上來,彷彿製作香辣雞腿堡,兩塊麵包往中間夾了過來。
毛建人眼明手快,他見桑普撤了白煙,配合骷髏頭兩頭夾擊馬蘇華,不由把道袍舉起來擋在糾纏自己的骷髏頭前,腳踏步伐,念咒施法,最後道袍自主飛向半空,往四面延伸,彷彿一面隔絕牆,黏上骷髏頭,整個包住。
骷髏頭不像桑普蠻橫兇悍的惡靈降,硬生生撐破道袍跑了出來,不懼任何法器。它在布球里掙扎,開始還有模有樣,好似不可一世的老魔破解封印,但沒過多久,動靜越來越小,身形也越來越小,最後隨著變作正常形態的道袍落在地上,袍子中間包裹的已然是灰白色的骨灰。
解決了一隻,毛建人提著桃木劍急忙奔向另一隻。望著和桑普交上手的馬蘇華,毛建人射出三道鎮鬼符,頓時止住撲向馬蘇華的骷髏頭的身影,避免馬蘇華受到前後夾擊。但骷髏頭也不是普通貨色,它頭骨上掉落些許骨灰,化為一股森冷的陰風,吹開了頭頂三道鎮壓的符紙。不過趁著空檔,毛建人也已經來到骷髏頭面前。
於是又回到了一對一的局面。只是毛建人拖住的骷髏頭老往馬蘇華那邊靠,似乎想配合桑普斬殺馬蘇華。關鍵的是普通法器,如桃木劍、鎮鬼符難以傷害骷髏頭,只能減緩鬼魅獨特的疾迅、飄忽的身影,好幾次都差點讓它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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