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五毒神降
阿贊摩納掉在地上的頭立了起來,嘴角帶笑,眯著眼睛,額頭的壁虎紋身一陣蠕動,生活在頭皮之下的壁虎蠱蟲再次破皮而出。它身影如電,順著無頭身體的腿竄上脖子的橫切面。
壁虎如大將軍從容坐鎮。四肢各紋身光輝奪目,與壁虎一道組成五毒神降的五色光,光團似乎是有思想、有主見的活物,它們宛如同心協力的親密戰友手拉著手,擁抱成團,同聲共氣面對敵人。
左手蠍子紋身紅色的光團射出一道紅光,宛如探出的手臂,搭上壁虎蠱蟲的黃色光團,而黃色的光團射出一道黃光連接蜈蚣綠色的光團,綠色再接毒蛇的藍色,藍色接上蟾蜍的黑色,黑色連通紅色,五色形成一個閉環,呈五邊形,色彩不一的光團聯繫愈加緊密。無往不利的神木失去了往日的風采,不能移動分毫。
神木里的毛又同元神大震,不僅僅是行動受阻,受制於人。這傢伙把蠱蟲養在自己身上,以肉身養蠱,已是瘋魔狀態,有驚人的毅力,不可謂不狠,怪不得如此難纏。這猛人先前默默無聞,從未聽說邪道出了這樣一號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的人物,像閉關修鍊千百年的絕世老妖妖法大成突然冒出來一樣,許是自己消息閉塞了,收不到一點風聲。
阿贊摩納用五毒神降壓制住毛又同的神木,臉上的笑容帶著洋洋得意。他與身體分開的頭顱像一團輕盈的雲彩,輕飄飄地凌空飛了起來,張嘴咬在神木劍上,差點沒把牙齒嗑崩了。他又念動咒語,舌頭上分出絲絲墨黑的線條,纏上神木。神木光芒四射,黑色線條便斷裂、消散。阿贊摩納略微思索,順著神木來時的窗子鑽了出去,飛向遠方,迎面而來的風吹得他頭髮狂舞不止,如颶風下的小草。
毛又同的元神在劍里同樣動彈不得。他看著阿贊摩納的斷頭飛出窗外,甚感詫異。撒丫子跑了?五毒神降不要了?
其實阿贊摩納在煉成五毒神降和飛頭神降之後就只保留療傷的蠱蟲,其餘雜七雜八的蠱蟲不再飼養,由它自生自滅。可百試百靈的五毒神降、飛頭神降都對毛家神器毫無辦法,又不能逼出躲在神木內的毛又同,堂堂正正打上一場。這樣龜縮在神劍裡面,就像多穿了一套堅不可摧的盔甲,很不公平。便盤算著用飛頭神降先去毀掉元神在外的毛又同的肉身。
毛建人看了眼宛如在做木頭人遊戲的父親,又看了眼握著降魔刃以防未然的馬蘇華,給法台上香爐里即將熄滅的香燭續了兩隻蠟。
「餓了嗎?累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毛建人微笑著表達了對馬蘇華的深切關懷。
不過馬蘇華並不動心,她板著臉頭也不回地說:「上班時間,好好工作,不要嘻嘻哈哈。」
毛建人吃了個閉門羹,但也不惱,只是有些傷心、無奈。馬蘇華就像吃了成噸的火藥,而自己就是一顆微不足道的火星,卻也能一點就著,一點就炸。毛建人鬱悶地站著,觸景傷情,慨嘆往事,以至於循跡殺來的阿贊摩納都發現不了。
阿贊摩納的斷頭飛馳而來,還是警覺起來的馬蘇華眼尖,率先瞧見了。馬蘇華揮動降魔刃,馬家祖傳龍神敕令劍之火刑天烈劍法怒斬而去。阿贊摩納失算了,沒料到此地還有人護法。不過他也不慌,眼前這兩人修行時間尚短,畢竟年輕,火候不到,修為是斷然比不上元神出竅、擁有神木的那位的,所以,問題不大。
斷頭在空中下沉躲開火焰包裹的降魔刃,撲向丟魂失魄的毛又同。阿贊摩納的目標很明確,毀掉毛又同的肉身。到時就算他逃得出來,他的靈魂也將無處安放,成為孤魂野鬼,為人世間所不容,只能下去閻羅王那裡報到。那時再各個擊破,一男一女也絕不放過,最後將正道神劍神木鎮壓在蝙蝠聖獸座下,消除浩然正氣,以無上怨氣、戾氣逐步蠶食神劍,彼時化作一把邪道絕世凶兵,收為己用。
毛建人看到馬蘇華的緊急救援,都沒有過多思考,就知道敵方邪降師前來偷襲。他幾個迴旋轉到父親背後,格在人頭和毛又同中間,口中念著伏魔法咒,雙手掐訣,伏魔法印紅光閃爍,打中飛來的人頭。阿贊摩納的斷頭雖然沒有直接爆裂消散,但也受到法印的衝擊,往後飛退。馬蘇華跳起來補上一腳,人頭像只足球在牆壁、地板、桌面來回彈跳,末了毫釐不差滾進桌旁的垃圾桶。國足要是有這準頭,也不至於老打不進世界盃,輸完這個國家再輸那個國家。
阿贊摩納的斷頭頂著兩三片彩色糖果包裝袋飛起來,抖了抖披散在臉上、擋住視線的亂髮,順帶抖落了頭上的糖果包裝袋。他被毛建人伏魔法印擊中的臉竟然皮膚光滑,毫無傷痕。
阿贊摩納的黑臉燃著怒火,一個照麵灰頭土臉,雖然沒受到什麼實質傷害,但是出自兩個實力不如自己且從未放在心上的小輩之手,侮辱性極強,頓覺臉上無光。他恨不得扒兩人的皮,再在血流如注的傷口撒上幾袋白鹽。
他嘴巴翕動,一甩披肩的長發,儘管肩膀以下的軀體在其它地方,暫時披不到肩上,但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甩出的長發如同吃了化肥的種子,瘋狂生長,幾乎填滿了房間。
他怪叫一聲,像是咒語中的一個字,又像指揮官施發號令。滿屋的烏黑長發分出三股,像搓麻繩,糾結成水桶粗細,一柱射向馬蘇華,一柱射向毛建人,另一柱自然直指呆立的毛又同。
馬蘇華還好,揮動施展火刑天烈劍法的降魔刃,瞬間切斷如蟒蛇纏繞的發柱。毛建人就弄得個左支右絀,不僅要保護好自己生命免受侵害,而且還要為老爸的安全操心費神。好在顧全大局的馬蘇華且戰且退,很快殺到毛又同身邊,幫毛建人分擔不少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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