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大戰落幕
神木劈下,聲勢浩大的蜈蚣、蠍子異象並沒有堅持多久就煙消雲散了,宛如色厲內荏的紙老虎,虛張聲勢,嚇人可以,真要真刀真槍的實幹卻是不行,徒有其表而無其實,魚質龍文。
不過短暫的異象也不是百無一用,至少它減緩了神木迅猛凌厲的攻勢,阿贊摩納才有時間得以施展另外的強大招術。他的無頭身體亮起五色光,手腳蠍子、蜈蚣、蟾蜍、毒蛇的紋身和脖子上的壁虎全亮了起來,像一朵盛開的五色花,五片色彩各異的花瓣晶瑩璀璨,紅黃綠藍黑,是五毒神降的顏色。
風憑空而起,吹得窗帘呼呼響,房間里凡是能飛起來都飄在了半空。阿贊摩納的五色光開始旋轉,扭曲,接著合成一道彩虹一般的五彩光,像電鑽的麻花鑽頭轉個不停,直射過去。
神木在五色光的照射下如遭電擊,定在空中顫動不已,劍內毛又同的元神大震,險些三魂七魄分崩離析。阿贊摩納的無頭屍體回身一蹬腳,跳起來以身撞破窗戶跳了下去。玻璃碎裂,噼噼啪啪如冰雹砸落,窗戶的鋁框也在劇烈的衝撞下形變,脫落,同碎玻璃墜下樓砸了個震天響,在寂靜的夜倍加刺耳。也是大晚上酒店的小道上沒人,否則還不砸個頭破血流,腦漿迸射?
阿贊摩納摔下樓毫無損傷,就像年輕小伙從低矮的台階跳下,穩穩噹噹地落在地上,蹲下卸力,周身如冰雹砸地的碎玻璃倒襯托得這個深蹲威猛霸氣,宛如阿諾德施瓦辛格飾演的終結者穿越時空強勢登場。阿贊摩納也不逗留,起身抬腿就跑,很快沒影了。別看長了眼睛的頭顱飄在別處,可無頭的阿贊摩納從頭到尾都沒少眼睛一樣,行動自如,完全不像失明的瞎子三步跌兩跤。
三人交戰造成的一系列響動早已引發鄰近房客的不滿,而阿贊摩納這驚世一跳更是讓他們忍無可忍,噼啪大響,比建築工地施工現場還熱鬧。於是酒店前台接到一通又一通的投訴電話,守職盡責的管理人員便領著兩個安保人員跑去事發房間察看,調查原因,了解情況,做出合理的安排遏制擾民的噪音,以熄眾怒。
毛又同眼巴巴看著阿贊摩納的無頭身體撞破窗戶桃之夭夭,待穩固震顫的元神也不過多停留,驅動神木忙往回趕。因為他無法揣測阿贊摩納的意圖,不知阿贊摩納是真走了還是佯裝逃走,實際打歪主意,如鴻門宴上的項莊舞劍,其實是奔著自己肉身而去。況且那先行離開的斷頭去向不明,令人心生顧慮,不得不防。只是另一名邪降師的屍體來不及處理,往後給人發現報警指定又是一樁無法偵破、塵封檔案袋的懸案。酒店也倒霉了,有人血濺當場的客房還會有知情的旅客願意壯著膽子花錢入住嗎?生意不說一落千丈,或多或少也會受到影響,房客必然越來越少,每況愈下。
毛又同走後,桑普頭身分離的屍體抽搐起來,脖子斷裂處血液如條條爬動的蚯蚓,同原先噴洒出來落在房間各處的血水纏繞,融合成一團紫紅色的肉凍狀物體,透著盈盈熒光,膨脹收縮,宛如氣球不斷的充氣放氣。一分為二的頭和身體乾癟下去,宛若只剩皮膚包著骨頭。
最後紅光大亮,趕在前來調查的工作人員用鑰匙開鎖的前一秒,像嬰兒瞬間長成大人,那團不知為何物的東西驟然一縮,脫變成一隻巴掌大的蝙蝠,猶如長翼的老鼠,眼中閃著綠色的邪光,撲棱著翅膀飛出蕩然無存的窗戶,那被阿贊摩納撞得啥也沒留下,玻璃、框架全都破裂掉下樓的地方。
於是,酒店工作人員在進門見到身首異處的乾屍和重新裝修般的滿屋狼藉,震驚過後是腳底發寒的害怕。和毛又同預料的一樣,瑟瑟發抖的工作人員很快撥打報警電話,刑偵隊經過多日的明察暗訪,案件依舊毫無進展,無頭案不出意外的懸而未決。
此是后話,不再過多贅述。
毛建人這邊,阿贊摩納的飛頭在受到馬蘇華的神龍衝擊后又硬抗了毛建人的茅山血符,兩大絕招,雙重打擊,阿贊摩納大殘吐血,再不敢輕視眼前口尚乳臭的毛頭小子。當前,最要命,也是最難釋懷的——驅使神木的毛又同脫困而出。
以一敵三,勉強應付,已是不易,如今有傷在身,打起來毫無勝算,長期下去必敗無疑。栽在正道手中,能有活路?
阿贊摩納的斷頭也很快逃離。毛建人沒有追擊,因為駕馭神龍的馬蘇華陷入了昏迷。比起邪降師,他更憂心馬蘇華的安危。細緻的檢查后,毛建人才放下心來,馬蘇華不顧後果放大招,身體亮起了紅燈,不過性命無憂,好好休息一陣便可恢復如初。
附身在神木上的毛又同飛了回來,紅芒一閃,元神歸位。他用黃布將紅漆艷麗的神木包裹放入特地訂製的長條木箱,撿起地上如同枯木死灰的降魔刃聽著兒子講解驚險刺激的事情經過,臉上波瀾不驚,嘴上卻忍不住教育兒子,「書到用時方恨少,事非經過不知難。平時叫你努力,你弔兒郎當,遇上個道行稍高的邪魔歪道,別說鏟魔除惡,命都差點丟了,你自己多想想,琢磨琢磨,好自為之。」
「知道啦……」
毛建人「啦」字拖得老長,對這千篇一律的育兒方式相當不以為然。借著一些沒能躲過的飛來橫禍亂蓋一通路人皆知的大道理,唬誰呢?一成不變的教育理念,過時的無用思想,能在新時代土地上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醒來的馬蘇華悔恨自責,灰心喪氣,綳著臉垂著頭一句話也不說,彷彿即將枯死的草木。毛建人在一旁好言好語也毫無起色。直到毛又同說有辦法恢復降魔刃的原貌,馬蘇華才在及時雨的滋潤下重新煥發生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