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團聚之夜
陳謹言笑了笑說道:「王叔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到時候我媽還要麻煩您多照應。」
王建清一聽樂了，「嘿，你這小兩口，說的話都是一模一樣的，剛剛小月也這樣跟我說，你們就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你媽，回來保證完璧歸趙！」
陳謹言看了看林月，跟她的視線碰上，林月立刻轉開了，有些尷尬，他笑了笑沒說話，林曉婉將這兩人的神色都看在眼裡，忍不住笑了。
「那我就先走了，今天你女兒女婿都在，我就不打擾了。」王建清說著就要走。
林曉婉猶豫了片刻便說道:「在這吃飯吧，今天孩子們都在，我多做幾個菜，你跟謹言喝點酒。」
王建清猶豫了一下，「這不太好吧，你們一家人團聚，我來湊什麼熱鬧？」
林月一聽立刻上前拉住他，「王叔，您跟咱們都是多少年的老鄰居了，小時候我可沒少吃您買的糖，咱們說是一家人也不錯啊，留下來吃吧，我媽的手藝您肯定有些惦記了吧？」
王建清被說的有些臉熱，又看了看林曉婉，見她臉上含笑，他便答應了，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她的態度有些許轉變，但或許只是他多想了。
因為要做飯，林月便陪著媽媽一起去了附近的菜場，她都有很多年沒來過了，菜場變化很大，但賣菜的都還是原來那些熟悉的人。
「哎呦，林大姐，這是你女兒小月吧？這都多少年沒見了，越來越漂亮了啊。」
一會是這邊賣肉的老闆招呼，一會又是那邊賣菜的阿姨，菜市場里十分熱鬧。
林月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這種熟悉而熱鬧的場景讓她十分喜歡，母女倆買了許多菜，因為要趕時間，跟人告別後匆匆離開了。
回到家裡，林月母女倆就馬不停蹄開始忙碌，王建清見狀也過來幫著摘菜，林月讓他去坐坐他也不樂意，「你去歇著，跟謹言陪陪嘟嘟玩，我來幫你媽。」
「那怎麼行？」林月不答應，最後就是他們三個人一起做，菜準備好后，林曉婉就把他們倆都轟出來廚房，自己一個人開始做了起來。
林月走到院子里，看到陳謹言正帶著嘟嘟站在院子里的水缸前，那是他們家的古董水缸，據她媽媽說小時候還沒自來水的時候，他們就是用那個水缸裝水的，後來就一直閑置著。
林曉婉閑著沒事就在缸里裝了水，養了些睡蓮，裡面還放了幾條鯉魚，在院子里也顯得十分别致。
嘟嘟聽到腳步聲就轉過頭去，看到林月，立刻跑了過來，拉著她的手走到水缸邊，指著水裡的魚說道:「媽媽媽媽，你快看，裡面有魚。」
此時睡蓮已經沒了，只剩下有些枯萎的葉子，裡面幾條紅色的鯉魚來回遊動，清晰可見。
林月看著還沒有水缸高的嘟嘟，伸手抱他起來，嘟嘟高興地直笑，「媽媽，魚為什麼養在這裡啊？魚不應該是在池塘里么？」
「不一定哦，只要有水的地方魚兒就能活哦，雖然媽媽跟你說的故事裡，魚兒都是生活在池塘里，可是小溪里也有魚，山泉里也有，大海里也有，所以啊，魚兒只要在水裡就能活，你不能只局限於池塘哦。」
嘟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媽媽，以後能不能帶我去看小溪，山泉還有大海？我也想去看小魚。」
林月摸摸他的頭笑著點頭，「好，媽媽答應你，等你長大了，媽媽就帶你去，讓你看到更多的東西，不僅是小魚哦。」
陳謹言一直在旁邊看著，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幸福感，他看林月抱得似乎有些吃力，便伸手接過嘟嘟，對他說道:「以後爸爸媽媽帶你去，好不好？」
「好！爸爸說話算數。」嘟嘟現在口齒越來越伶俐，有時候都不像一個三歲的孩子，陳謹言哭笑不得，點了一下他的小鼻子，「小調皮，爸爸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了？」
四合院里的廚房正對著院子里，林曉婉和王建清都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王建清笑了笑，「你看，這幾年你一天到晚愁眉苦臉，現在不都好了，你看小月他們一家在一起多好，你可以放心了吧？」
林曉婉點點頭，「放心啦，只要他們好好的，我還有什麼可不放心的？」
王建清站在一旁看著她，看著她雖然已染上歲月的風霜卻依舊美麗的臉，心裡有些觸動，猶豫了許久才開口說道:「曉婉，從前你說你沒心思，要等小月真正安穩了，現在你怎麼想？」
林曉婉雖年紀大了，可皮膚卻依舊白皙，這會迎著院子里的日光可以清楚地看到臉上泛紅，她低著頭不去看王建清，「你這會說這個做什麼？孩子們都在呢！」
王建清見她的態度不像之前那樣堅決，心中一喜，也不去強求，五十多歲的人了還傻乎乎地笑，「嘿嘿，那我不說，不說……」
陳謹言抱著嘟嘟出去閑逛了，林月又回到廚房幫忙打打下手，看著檯子上擺著滿滿的菜，「媽，你做這麼多幹嘛？咱們就幾個人吃，太多了。」
「多什麼？喝酒的話菜吃得快，你去把之前謹言送來的酒打開醒著，一會吃飯就能喝了。」林曉婉一邊炒菜一邊說話。
林月只能點點頭，去儲藏室拿了酒出來，正在開酒呢，陳謹言走了進來，立刻說道:「讓我來吧。」
林月本來也不太會開酒，也沒堅持，點點頭便讓他開了，開酒對於陳謹言來說手到擒來，很快就開好了，將酒倒在了醒酒器里，這些還都是逢年過節時他送過來的，不過林曉婉一個女人，平時根本不會用，今天倒是派上用場了。
「爸爸，這個果汁顏色好好看，我也想喝。」嘟嘟在一旁看著，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把林月嚇了一跳。
她趕忙解釋，「嘟嘟，這可不是果汁，這是酒，孩子不能喝的，待會媽媽給你榨果汁。」
嘟嘟有些不情願，「我也想要喝這種顏色的果汁。」
林月想了想，「那好，媽媽給你去買葡萄，待會榨葡萄汁給你喝，跟這個顏色一樣的，好不好？」
「好，嘟嘟跟媽媽一起去。」
陳謹言這時候走過來牽著他，「爸爸也去，嘟嘟牽著爸爸媽媽的手自己走好不好？你已經大了，要自己走路了，不能老是讓人抱著。」
就這樣嘟嘟走在中間，小手一邊拉著爸爸，一邊拉著媽媽，一家三口走在外面十分吸引人的目光，有鄰居看到了，笑著打招呼，「小月，回來啦？這是你孩子啊，哎呦，真是可愛。」
林月一一回應，時不時聊上幾句，終於走出了衚衕來到外面的水果攤，買了些葡萄才又慢悠悠地回去了。
林月回到家裡，用臉盆去打了水，就坐在院子里洗葡萄，嘟嘟也跟著湊熱鬧，蹲在一邊也不時用手玩水。
林月幫他把袖子挽起來，嘟嘟把兩隻手都伸進水裡，也學他媽媽那樣，用手不停搓著葡萄，玩得不亦樂乎。
「哎呀，嘟嘟都會幫媽媽做事了，真厲害。」林月一邊做一邊誇嘟嘟，小傢伙開心起來，更起勁了。
葡萄洗乾淨了，林月拿出了榨汁機，把葡萄放了進去，不一會紫紅色的葡萄汁就榨好了。
嘟嘟開心極了，林月立刻給他嘗了一口，嘟嘟吧唧了一會，皺了皺眉頭，「怎麼了？不好喝？」林月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喜歡，她嘗了一口，有點酸，估計小傢伙接受不了。
「不喜歡？」她又問了一遍，嘟嘟搖搖頭，跑開了。
這時候晚飯也差不多了，林曉婉在廚房裡喊道:「小月，過來端菜。」
「哎，我來了。」林月放好果汁，又將桌子收拾乾淨，這才去了廚房，發現陳謹言也在裡面，端著菜走出來，林月有些詫異，陳謹言在家裡可從來沒做過這種事，沒想到到了自己家就學會了裝模作樣，她暗暗撇嘴也過去幫忙。
林曉婉忙活了兩個多小時，忙了一大桌的菜，還把從陳家帶來的螃蟹也蒸了，林月家還真的很少有這麼熱鬧的時候，陳謹言和王建清喝著紅酒吃著菜。
林月先餵了嘟嘟吃了飯，他就坐到沙發上玩去了。
「媽，咱們也喝點吧？」林月忽然心血來潮對她媽說道。
林曉婉猶豫了一下，王建清立刻笑著附和，「對啊，難得這麼熱鬧，喝點吧，這紅酒口感不錯，不像白酒那麼辣。」
「好吧，那就喝點。」
飯桌上的氣氛很好，林月喝了酒後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面對陳謹言時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滿身防備，甚至兩人還碰了杯，酒精和美食讓她忘記了許多煩惱，只剩下全家團聚的溫情和愉悅，而對於陳謹言來說，他多麼希望這一刻會是永恆。
「來，謹言，王叔敬你們夫妻一杯，希望你們倆以後都好好的，人這一生很短暫，能夠遇到相知相愛的人不容易，一定要好好珍惜。」說完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陳謹言聽了他的話，心中也頗為感慨，他也將杯子里的酒喝乾凈了，然後忽然當著大家的面摟住了林月，「媽，王叔，今天當著你們的面，我發誓，我陳謹言一定會用餘生好好去愛林月，再也不會讓她受一點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