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線索

衛十一在小蠻那裡找到了一種全新的感覺，那是一種閃耀著舊時代女性魅力的獨特感覺。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小蠻冷冷地罵道。他從她的罵聲里，聽出了溫柔繾綣。

「小蠻！我主要是為了探聽消息！」衛十一解釋道。

小蠻懶得聽他解釋，她不願控制住男人，也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控制不住衛十一一顆鬼機靈的心。

衛十一得了她的默許，再次來到麻將室門外，正趕上剛才給自己遞酒瓶的女人出來，他便悄悄地跟了過去。

女人踏著大步，走得瀟洒，旗袍前後擺動，展現了一種熟女的美麗。走到衛生間門口，她突然扭過頭來，媚笑著說道：「怎麼，你還要跟我一起進去？」看她神情嫵媚，對衛十一更多的是一種挑逗和勾引。

衛十一愣了一下，「嘻嘻」笑道：「不是！不是！我也來衛生間！」

「別裝了！你以為你穿一身下人的衣服，你就是個下人了？」女人開門見山地說道，「老娘我在紅塵中縱橫多年，什麼樣的男人沒有見識過？閣下就是換上一身乞丐裝束，也躲不過我的眼睛！」

「你認為我是什麼人？」衛十一覺得好笑，自己有那麼突出嗎？有那麼優秀嗎？轉念一想，忽然明白了。這不是因為生長的時代不同而造成的？！在七十年前的中國，封建傳統思想還比較深厚，奴性在人們身上還有比較深的體現，而且那時戰亂紛仍，百姓流離，多數人過得艱難。衛十一就不一樣了，雖然自小是一個孤兒，但他生在新時代，一直活得是一個獨立自主的人，所以在這裡會顯得有些特殊。那些見識過世面的女人，她們用一顆細膩的心，觀察著遇到的每一個男人，慢慢就總結出了一套識別男人的方法。

「美女好眼光！」衛十一淫賤地笑了笑，往前走了兩步，把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饒有興緻地說道，「我其實是一個非常特殊的男人！」說著話，他的手在她的肩膀上磨砂著，他一臉陶醉的模樣，似乎真有飄飄欲仙的享受。

女人並不抗拒衛十一的無禮，甚至於一把將他拉進了衛生間狹窄的房間內。兩個人現在的距離在三十公分以內，彼此都可以聽見對方急促的呼吸聲。

「你想要幹什麼？！」衛十一帶些慌張地問道。這裡可是洛城警備司令部，麻將室里還有七個人呢，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來廁所，都可能發現他們呀！

女人嘴角上揚，翹起了一條腿，抵到衛十一的腿上，說道：「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

「我什麼都想干！」衛十一毫不客氣地說道。他的一隻手開始不規矩地在女人身上動作起來，這個身體比關心、小蠻都要成熟些，大有七十年後飲馬寨村孫寡婦的風姿。

衛十一手上的主動，很快發展到全身的主動。女人反而有些膽怯，用力推開了他，喘著粗氣說道：「今晚不行！有人進來的話，咱倆的小命就危險了，以後你隨時可以到醉仙樓找我！」

醉仙樓的大名，衛十一當然聽過。那裡是洛城的人間天上，神仙來了都要醉倒，何況凡夫俗子？以前他只是聽說那裡面的姑娘，個個天資綽約，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美女怎麼稱呼？」衛十一要問出名字來，將來到了醉仙樓好按名字尋找。

女人嫣然一笑，說道：「小女子蘇三！」說完話，女人把衛十一推了出來。

衛十一心神不定地回到茶水室，小蠻冷冰冰地說道：「該換熱水了！」

衛十一去換了熱水，之後的時間就是看他們打麻將和打情罵俏，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信息。清風道長來挾了衛十一原路返回，出了洛城警備司令部。

「十一，你在門外收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嗎？」清風道長問道。

沒等衛十一回答，他沉吟著說道：「我覺得這個李師長和英雄大會的關聯度極高，他既是力主召開英雄大會的官方人物，現在又成了主管此事的人，若要找出林家兄弟的行蹤，還需要從他身上找些線索。」

「道長說的是！」衛十一很贊成清風道長的意見，說道，「只是不知道這個李師長是什麼人，可靠不可靠？」

清風道長「呵呵」一笑，撫著長髯說道：「李師長是抗日英雄，最近幾年在戰場上打過好幾次漂亮仗。這樣的愛國志士，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小蠻一臉冰冷，靜坐不動，一語不發。

清風道長關切地問道：「小蠻，是不是不舒服，傷口沒有複發吧？」飄逸英武的道長，此刻是一個慈祥的父親。

「義父！我沒事！我看李居正行事詭秘，似乎並不像傳說中的抗日英雄那樣光明磊落！」

「人行天地間，有萬般的無奈！李師長人在官場，自有他不得已的苦衷，不是我們身外人所能體會的。」清風道長說道。

「表現得不錯，戲演的好！」李居正拍著蘇三的肩膀，說道，「好好乾，本將軍虧不了你的！」

「將軍要怎麼虧不了小女子？」女人望著他，挑釁般問道。

李居正回頭，定睛看著她，認真地說道：「生是李家人，死是李家鬼！」這是亂世中男人對妓女的比較高的承諾。按照這一諾言，蘇三儘管是個妓女，李居正早晚要幫她贖身，娶她過門。這說明在李師長的心裡把女人看得很重，或者說不計較她妓女的身份。

女人終究是女人，心裡存著無數的夢想和幻想，時刻憧憬著幸福！任何付出都是值得的，總有一天，她蘇三會成為李將軍的女人，跟隨將軍過著令人尊敬羨慕的生活。

「我等著那一天！」蘇三說的肯定而甜蜜。

「好了！一會兒好好表現！那個小子似乎不是個一般的角色！」李師長提醒道。衛十一假裝成倒熱水的下人，自然沒有逃過李師長的眼睛。要成大事，沒有幾分眼力是不行的。

蘇三眉頭微皺，說道：「那個小子的確與眾不同。一身下人打扮，卻渾身透著一種人上人的氣質。不會是軍統或者中統的人吧？」女人說出了心中的疑惑。七十年前的中國人不會想到七十年後中國人翻身農奴把歌唱，多數人身上都有當家作主的氣質，與七十年前被洋人欺負、受國軍欺壓、受惡霸欺凌而無處申訴的人相比，真是有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為我所用！如果不能為我所用，也不能對我們的大事造成任何影響！」李師長揮著手說道，他說得有幾分決絕。

蘇三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小蠻在屋內養傷，清風道長在靜坐修身。衛十一沒有人陪著，實在無聊，心裡想起了貌若天仙的秦可人，還有嫵媚知性的蘇三。秦可人現在不知道人在哪裡，蘇三所在的醉仙樓，卻不難找到。

衛十一將三八大蓋藏在被子里，腰裡插了手槍，偷偷摸摸地從客店溜出來，稍一打聽就知道了醉仙樓的地址，正是在勒馬聽風街的盡頭處，位置雖然略偏，可更能給人一種換了天地的感覺。

「公子！進來呀！」一個和衛十一在電視中看到的老鴇沒有多少差別的中年女人笑臉迎著，一邊對著裡面大聲喊道，「姑娘們！出來接客啦！」

一行十幾個穿著旗袍的女子，從樓上款款而來，樓梯成了他們的T台，婷婷裊裊地一搖一擺，哪個正常男人見了不消魂？

衛十一早看得眼睛直了，盯著面前一個個令他眼花繚亂的女人，樂得幾乎心臟從口中跳出來，一隻手不住地擦著口水，樣貌狼狽至極！

一群女人來到衛十一面前，很快擺了個一字長蛇陣，一齊向他道了萬福。她們看他痴迷的樣子，紛紛從旗袍上扯出手帕，掩著口鼻，輕聲笑了起來。

一個模樣猥瑣的男人，湊到老鴇的身旁，低聲說道：「這麼個小子，穿得破破爛爛的，他能消費得起嗎？！」他是要提醒老鴇，如果對方根本消費不起，咱們就不要浪費笑容了，趕緊安排幾個壯漢把他趕走算了。

老鴇瞥了一眼沒出息的衛十一，又瞥了一眼猥瑣男，低聲說道：「的確太單純了，老娘沒有猜錯的話，可能還是個雛兒！這種男人都是沒出息的，至少現在還是龍游淺水，沒有得志！沒有得志，自然就沒有錢款；沒有錢款，或者銀子不多，應該不能來醉仙樓闖蕩。只是這是個拿槍的大爺！你沒看見他腰間鼓鼓的，撐起來了兩桿槍！一把槍姑娘們可以對付，另一把槍我們誰得罪得起？」

猥瑣男偷窺了衛十一的腰部一下，果然撐起了兩個帳篷，心裡知道惹不起，便怏怏地退了下去。

「公子！您看上了哪一個姑娘，告訴我，她就是你的人了！」老鴇爽快地說道。

衛十一被她從迷夢中驚醒過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聲說道：「蘇三！」他可不是來逛妓院的！他有著很明確的目的，借口早就找好了。蘇三出入上流社會，熟悉洛城警備司令部的軍官們，手上一定有洛城英雄大會的線索。對！他是來尋找線索的！如果小蠻和老道士問起來，他也可以這麼回答。

老鴇略顯為難，蘇三屬於高級妓女，洛城上層社會的交際花之一，一般不接待衛十一這種無名之輩。「公子！蘇三姑娘今日不太方便！」老鴇委婉地說道。

衛十一認準了蘇三，便說道：「蘇三姑娘和我約好了，隨時可以來見她！」老鴇一聽，忙讓人去通報給了蘇三。

不大一會兒，蘇三快步走到樓下，將衛十一拉進了自己屋內。

「小女子早通報了姓名，還不知道英雄名諱？」蘇三一邊給衛十一奉茶，一邊笑著問道。

「衛十一！保家衛國的『衛』！一二三四五直接到了『十一』！」他覺得給她說「十一」是新中國的建國日子，她也聽不懂。

「十一爺！」蘇三客氣地叫道。

衛十一一把把她拉過來，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笑著問道：「我問姑娘一句話！」他要先問出點兒線索，才好辦其他的事情，不能誤了正事兒嘛！

「十一爺帶了兩桿槍來，莫說是一件事，即使是一百件事也問得！」女人坐在他的大腿上，嬌嬌嗲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