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以命換命

洛城軍事法庭在蔣飛虎和軍統站長的安排下，快速認定洛南屠殺百姓是羽田次郎所為，並判決他為戰犯，擇日執行槍決。

衛十一焦急地說道：「看來不去劫獄是不行了！」

「必要的時候，我們可以在半路或者刑場——」小蠻欲言又止，想要提出自己的想法。

衛十一點點頭，腦海里浮現齣電視、電影中，英雄好漢劫獄的畫面，特別是梁山好漢劫獄的場面，以及配樂都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不妥！不妥！」腦海里經過一陣激越的場景，衛十一開始逐漸冷靜下來，他深知現代軍隊的裝備，已經早不是古代時的情況，不管是漢陽造，還是三八大蓋兒，以及機關槍、火炮，威力都遠遠超出了武林高手的功夫。

「羽田教官的命——」女人還是說了一半，她內心一向冷靜，可是面對一個多年好友的生命，她冷靜不下來。

「我答應過羽田教官，等戰爭結束了，要送他回家！」衛十一嘴裡嘟囔道，「人無信不立！我不能辜負了羽田次郎！」

「是呀！羽田教官雖然是一個日本人，但是一直站在正義的一邊！是我們的朋友！」小蠻肯定地說道。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衛十一好像是自言自語地說話，又像是在給女人提出問題。

「有！」小蠻冷冷地說道，「如果我們兩人去劫獄可能性不大的話，就讓七斤帶領十萬人馬殺進城中，大家一決雌雄！」女人心裡憋了一肚子火，羽田教官明明是一個好人，卻被一群只知道吃喝嫖賭的人陷害，實在讓人憤怒。

衛十一看了看女人，走到她的身旁，輕輕攬住她的細腰，溫柔地說道：「親愛的，戰爭已經結束了!為了這些年的戰爭，多少人死於非命？！我們絕不能再主動挑起戰爭！」

「羽田教官的命——」女人再次說道。其實，她心中知道，男人的心裡也和自己一樣不好受，所以總是把話說到一半，而強忍了下來。

衛十一輕撫著女人的秀髮，說道：「羽田教官的命，我們一定要救，但是要想一個萬全之策，而不是魯莽行事！」

「便宜了山本那個惡魔！」女人躺在男人的懷裡，依然憤憤不平地說道，「明明是他乾的壞事，卻要讓羽田教官這樣的好人來承擔，這算是個什麼世道呀！」

「什麼世道？！我看還是亂世！」衛十一附和著自己的女人，同樣氣憤地說道，「我們應該讓山本承擔責任!」

「如何承擔？！」女人抬起頭，不解地看著男人，想要從他睿智的目光里，查尋出解決問題的錦囊妙計來。

「這個好辦！咱們讓七斤帶領十萬人馬，直接將日本鬼子的營壘給端了，然後抓住山本，就地正法！」衛十一笑著說道。

「你不是說，我們不能主動挑起戰爭嗎？！」女人不明白地看著男人，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們不挑起戰爭，可以接受日本鬼子的投降嘛！」衛十一此時腦海里已經想的差不多了，於是梳理著思路說道，「對！就讓七斤代表國民革命軍軍長衛十一，接受日軍的投降，誰要是敢反抗，就地正法！」

「可是，日本人已經投降了蔣飛虎了？！」女人還是不理解。

「日本鬼子都不是人，多投降一次也不算什麼，他們的天皇不是宣布要『無條件投降』嗎？！」衛十一笑道，「咱們就羞辱他們一次，讓他們好好記住侵略別人，是件羞恥的事情！」

「只是——日本鬼子有幾十萬人，而且都是精銳之師，七斤能不能將他們拿下？！」小蠻瞪大了眼睛，問道。

「七斤的確有些能力不足，只是面對日本鬼子，我相信他至少有那股子勁頭，這就足夠了！」衛十一肯定地說道。他覺得武七斤對日本鬼子恨之入骨，讓他去進攻日本鬼子，他一定會全力而為，況且現在的日本鬼子早就成了死老虎，日本天皇「無條件投降」的命令，基本上是人盡皆知，他們早就沒有了反抗的意志。

果然如衛十一所料，武七斤接到命令，先是安排了龍威城的守城事宜，便帶領十萬人馬，緊緊地逼近日本軍營，然後高聲呼喊，要求日軍軍隊主動投降。

此時的日軍，已經不是當初的日軍。不管官階大小，不管手中握著什麼武器，個個都成了落湯雞、哈巴狗，誰還敢和中國軍隊對抗？！

他們紛紛放下武器，高舉雙手，低下頭顱，屁都不敢多放一個。

武七斤趁機命令屬下收繳日軍武器，徹底拔掉日本鬼子的牙齒。

只有山本等少數頑固分子拒絕放下武器，但是經不住武七斤大隊人馬的衝擊，沒有多久就都成了階下囚。

「報告十一爺，我已經按照您的命令，讓所有的日本鬼子投降，運走了所有的武器，還抓到了罪大惡極的山本！現在我們已經將他打了一頓，但是這個小子實在死硬得很，我們是否將他按照戰犯槍決！？」武七斤通過飛鴿傳來了一封簡短的信，此時正捏在衛十一手中，他在反覆掂量，到底該怎麼處置山本。

「當然是殺了！」小蠻不動聲色地說道，「山本罪大惡極，殺害了那麼多中國同袍，我們殺了他，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衛十一皺起了眉頭，臉上陰晴不定地持續了好大一會兒，終於說道：「山本是該死，可是羽田教官不能死呀！」

「一命抵一命！既然我們救不了羽田教官，就用山本的命，給羽田教官抵命，這樣還便宜了這個日本鬼子呢！」小蠻冷冷地說道。

「一命抵一命！」衛十一嘴裡不停地重複著這句話，「一名抵一命！一命抵一命！一命抵一命！」

「不行！山本可以死，羽田教官不能死！」衛十一堅定地說道，「要一命換一命！」

隨後，衛十一讓武七斤將山本悄悄地押解到了洛城。

「山本，我們又見面了！」衛十一見到日本鬼子，不客氣地說道。

「八嘎！你地要殺，便殺！」山本窮凶極惡，並沒有半點兒悔恨和認錯的意思，「大日本帝國軍人，從來都是正確的！」

「你這就心虛了不是？！我從來沒有說你不對呀！」衛十一笑著說道。

山本愣了愣，不明白衛十一到底要幹什麼，疑惑地問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意思很明確，你的問題已經不是對不對、死不死的問題，而是怎麼樣讓你死得更痛苦、更難看的問題！」衛十一咬緊牙齒，恨恨地說道。

「八嘎！」山本現在是階下囚，被人控制著，氣得哇哇大叫，但是沒有任何辦法。

「九哥也不行！」衛十一幽默地說道，「你們都是日本人，竟然要同類相殘，去陷害羽田教官！」

「陷害？！不用陷害！他是帝國的敗類，理應不得好死！」山本執拗地嚷道。可能在他的心目中，只要是不服從****命令的人，都是敗類，都不得好死。

「看來，你是至死不誤呀！」衛十一嘆息道，「不過，有一句話我還是要告訴你！天理昭彰，報應從來不爽！你是個壞人，一定會得到應有的處罰；羽田教官是好人，一定會得到一個好的結果，平安順利地回到家鄉，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嘿嘿！」山本冷笑道，「白日做夢！以為我不知道，他已經被軍事法庭判了死刑，沒有幾天就要槍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到山本笑得差不多了，衛十一悠閑地坐下來，平靜地看著日本惡魔，說道：「你放心，我會用你的命去換他的命的！」

「換——」山本抬起頭，驚異地看著衛十一，問道，「怎麼換？！」

衛十一「嘻嘻」笑道：「老子身為河洛武林盟主，難道就不能給你們來個移花接木，用你的命去換出羽田教官的命？！」

「你——不可能！這不可能！」山本的話剛說完，就被衛十一一拳打翻在地，昏了過去。然後幾個人便上來，給他先換上了一套洛城監獄的囚服，然後用易容術簡單處理了一下，讓原來的山本，變得與羽田有幾分神似。

幾天後，押解羽田次郎的囚車，從洛城監獄里出來。這位日本友人身穿囚衣，整個人被五花大綁著。他的表情顯得很是平靜，來到中國這些年，他見到了太多的殺戮和死亡，身邊的朋友一個個離去，姬棒子為他而死，崔二炮死狀可怖，還有很多很多身邊的朋友，都沒有活到壽終正寢。

現在輪到他了，羽田次郎心裡並沒有恐懼，更不再有回歸故鄉的奢望。他閉上眼睛，覺得馬上就可以見到已經死去的朋友了。從這方面來想，他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突然，「嗖嗖嗖」幾聲響，似乎是有暗器打過來。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噗通」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掉到了汽車的車廂上。

羽田次郎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了一幅熟悉的面孔。對方溫和地叫了一聲：「羽田教官！」

「城——城主！」羽田次郎哭了，剛哭出眼淚，自己又馬上擦了擦，破涕為笑，可是剛笑起來，又哭喪著臉問道，「城主，你是不是也死了？！」

「我們都沒死！」衛十一微笑著，拍了拍日本友人的肩膀，說道，「我答應過你的事情，還沒有辦到，咱們誰也死不了！」

羽田次郎扭頭看了看，看到了青衣女俠，再往一旁看，見到幾個龍威城的兄弟，忙問道：「我還活著？！」

「是呀！羽田教官，你和我們一樣，都還活著！」小蠻帶了幾分喜悅地說道。

在肅殺的秋風中，一隊威嚴的士兵，押解著日本戰犯「羽田次郎」，前往洛城市中心槍決罪犯的地方。

那裡已經人山人海，路邊、牆上、房頂、樹上，到處都站滿了人，都長長地伸著脖子，每張臉上都是期待的神情。

「起開！起開！起開！」押解的士兵厲聲呵斥著道路兩旁的人，用力推開可能擋住道路的人。

現場的氣氛既嚴肅又歡快，嚴肅的是要殺人了，中國人向來善良，覺得人命大於天，對生命有種崇高的敬畏；歡快的是惡貫滿盈的日本鬼子，終於要伏法了。

罪犯「羽田次郎」被押解到刑場上，剛固定在一根木樁上，罪犯突然抬起頭來，才睡醒似的眨了眨眼睛，然後大聲喊道：「八嘎！八嘎！八嘎！」

「羽田次郎，你還有什麼話說！？」行刑官不耐煩地問道。

「我不是羽田次郎！我不是羽田次郎！我不是羽田次郎！」罪犯大喊大叫道。

圍觀的人都張大嘴巴笑了起來，有人說道：「這個日本鬼子，死到臨頭了，還胡攪蠻纏，難怪是個戰犯！」

「羽田次郎！你死到臨頭了，就不要再胡攪蠻纏了！」行刑官擺擺手，指揮行刑的士兵說道，「動手吧！動手吧！這個日本鬼子是個慫包！」

「我不是慫包！我是山本!我是山本！」罪犯的話說到這裡，人們還沒有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槍聲「嘭嘭嘭」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