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逆流 9話 秘密不可告人

可是少女反而是提醒他關於契約，更為嚴峻的事情。

「若是簽下契約，你雖仍存活於世，卻將與人類遵從不同之理，不同的使命，不同的時間，甚至你將承受有著巨大精神壓力的天命。所以，你要扛住未來所有的孤獨和打擊，必須變得足夠強大。若你有此覺悟……」

坂本航一郎知道契約之事之後，內心便陷入了爭鬥，同時，聲音的主人說完便沉默了，等待著他的回應。

『既然是帝國爭鬥，家族紛爭，兩虎相鬥必有一死。』

『不知道離死亡還有多久，也不想要普通地活著……』

『宿命又如何？』

『從長計議步步為營謀劃一切，就有機會去改變！』

航一郎內心掙扎了許久，緩過來后回應道：「作為交換，你的願望是？」

很快，輕柔的少女聲音再度響起，「我一直孤身一人，能幫我找回魂靈碎片的只有你了。」

航一郎聽到她的願望后，馬上就確認了，這不是來自洛芙的靈魂交流，可能是別的願意出手相助的神代使者之類的，堂堂貴族之女洛芙怎麼可能一直孤身一人。

「願出手相助。」

然而，僅僅是一瞬光芒閃過，契約是少年和少女之間的秘密，地底之下，無人知曉。

雙手捧住她最後一縷魂靈碎片的少年，看著手中的光團化成了更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昏暗額地下室。

少女從小就知道自己還有被家族封印的可怕力量但一直沒有契機獲得，因為少年的接受，承契約為媒介，最後一縷魂靈碎片上的能力徹底釋放，是不被神之眼承認的力量……

「這是預言之源，你可以知道第二天會發生的事情，預兆會出現在你的夢中，選擇與夢中相同的行動，那就是夢中揭示的結局。其他的不用管，我只需要你幫忙找回魂靈碎片就好。」

少女一番溫柔的解釋，航一郎馬上明了剛剛獲得的金手指。

散發著冥靈氣息的地下空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航一郎看著自己手中，契約結束后，小小光團逐漸實體化后，變成的堅硬的晶狀體。

『這是那什麼預言道具嗎？』

航一郎拿起來觀察了好一會這隻有一截拇指的大小的東西，類似於現實生活中超高難度的不規則鑽石體魔方，可是又像是一隻閉合的眼睛。

可是，航一郎擺弄了好一會，這塊玩意還是紋絲不動，更沒有什麼發光特效，讓他懷疑是不是抽中了個空殼扭蛋。

「只能在夢境預言嗎？」

航一郎欲哭無淚，剛看了這麼駭人聽聞的大場面，然後為了改命才契約了的，結果，想了一下自己做夢的幾率也很少。

『做夢之前還要來一段中二氣息十足的詠唱嗎？』

於是航一郎學著伊蒂娜發動治療法術的樣子，張口就來：「以神之眼眼為源……」

「啊不行，做不到，太中二了！」坂本航一郎吐槽道，『好歹是個正經大學生……』

「罷了，帶上吧說不定關鍵時刻用得上，畢竟是神代使者給的。」

航一郎想著天色也不早了，就直接把這個類似眼睛形狀的東西裝進了上衣的口袋裡，準備離開地下室，前往城堡再找條細鏈將它做成掛件。

「洛芙，晚安。」

航一郎還不忘溫柔地回頭看了冰床上沉睡的少女，對她道了晚安。

即使是永遠的沉睡，一句晚安也是可以帶給沉睡之人一個美滿的夢境吧。

城堡里一片漆黑，沒有燭火，安靜無聲。

『大家都睡了嗎？』

航一郎從地下室回來后，腦里一直在重複播放著剛剛看到的場面，斷首，斷肢，鮮血，殺戮與鮮血同在，陰謀和殘忍同在的場面，內心久久不得安寧。

『如果這是被寫好的命運，最後真的能改變？』

航一郎忍不住從口袋裡掏出那顆晶瑩的晶體，拿在手上又看了看，「預言者可以改變預言？」

沉思了好一會，時候不早了，還是去睡吧。

航一郎慢慢地踱回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大床上的航一郎翻來覆去，卻怎麼都睡不著，一邊是可怕的預言中的場景在腦子裡循環播放，一邊是即將執行的第一次暗殺為坎貝爾皇族培育暗黑魔種的商人理查任務。

『啊，好煩！』

航一郎好想大叫一聲，將心裡鬱結的事情通過大肆喊叫而忘記，可是目前是三更半夜了，他又不能這麼做，畢竟會驚動了血誓里別的成員的睡眠，只好默默地忍住了。

『算了，不想了，現在又沒法改變，庸人自擾。』

航一郎乾脆起身，披上外衣，出了結界以外的酒館，倒了杯清酒，坐在吧台上慢慢地品著。

不料，半夜孤獨品酒的航一郎卻撞見了剛從外面回來的人。

來者一身黑衣卻遮不住的妖窈身段，帶著遮住大半邊臉的面紗，只露出一雙極為嫵媚的丹鳳眼，身後有著類似於蝙蝠的硬質骨架翅膀，只見她單腳點地后，身後的中型灰翼便收了起來，然後逐漸透明消失了。

來人見到獨坐在吧台高腳凳上的航一郎，明顯也被嚇了一跳，所以站在酒館的門口並沒有進來，甚至轉身想要離開。

航一郎眯起眼睛看了看，很快就從背影辨認出了那是莉莉絲。

她在夜裡，去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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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絲，進來吧，來一杯？」航一郎用輕鬆的語氣說道，並舉起了手中的高腳杯示意莉莉絲共飲。

其實他一早便對莉莉絲留了心眼，畢竟莉莉絲在原主歐尼斯特閣下死去之後，就成了血誓里的領導者，那麼，忠心耿耿的莉莉絲還要四處奔走，堅持不懈地為近乎滅亡的霍勒沃倫斯家族完成復仇大計的原因讓航一郎揣摩。

莉莉絲聽到后稍微放下了戒心，『我應該沒有暴露行蹤吧？』

隨即，莉莉絲伸手摘下了面紗，換上了一絲笑意答道，「不了，剛收到了後援革命軍的情報信，需要閱讀。」

「嗯，好，早些休息。」

航一郎也不糾結，爽快地回應道，繼續喝著酒杯里的燒酒，不再去看莉莉絲。

喝完一杯，航一郎回到了房間，一頭扎在大床上，「果然是喝了酒才會讓緊張的心情得到緩解啊！」

可是，另一頭，莉莉絲卻擔心自己的行蹤被航一郎知曉，反而輪到她失眠了。

就這麼到了第二天。

大家還是照常地生活著，該做什麼做什麼。

反而，只有兩個人的黑眼圈無比矚目。

航一郎剛下樓，第一眼便是看到了站在提瓦特大陸世界地圖前的莉莉絲，可是兩人僅是對視一眼，便同時收回了目光。

早飯餐桌上，身著黑色長奴僕裙的女僕端來了新一天的餐食，是布朗尼蛋糕，蕎麥麵餅，還有棗泥飯，黑咖啡。

甚至餐桌上，還有特製的魔法藥水，這是提供給莉莉絲的，莉莉絲的眼睛需要特製的魔法藥水維持白天的視力，只因為莉莉絲是夜魔族，顧名思義，就是夜裡出行的魔族，類似貓頭鷹，貓，黑腳信天翁，蝙蝠等夜裡才會出來撲食的魔種，夜魔族白天幾乎是休眠狀態所以視力低下，莉莉絲是夜魔族裡非常強大的存在，所以不畏懼光，白天也能行動了。

「啊咧，現在都流行這個裝飾品么?」露露指著航一郎臉上的黑眼圈說道。

「沒睡好」，航一郎綳著一張厭世臉答道。

『如果還沒心理準備就看到了身邊的人死相的慘狀，還能安心睡個好覺的人才是絕了。』

「我知道有很好的魔物催眠語哦，歐尼斯特閣下要不要試試？」露露湊過來，好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