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我的小綿羊
()小綿羊一個顫抖，下意識的抓緊了我的衣襟，「怎麼？奶娘要去哪裡？」我心中苦澀，「不去哪啊，就陪著你呢。但是我比你年紀大這麼多，我會先你死掉的。再說了，你不娶老婆啦。又哪裡有大男人身邊還帶個奶娘的。多羞人呀。」我強作輕鬆的說出這些話，但我的心已經痛到不能呼吸。小綿羊呀，被你這樣需要，我情何以堪？「……」小綿羊嘟嘴沉默，埋首於我胸前。我也不做聲，只是一下一下的輕拍他的後背。這孩子大概也就是六七歲的年紀，這麼小，還有很多事情是他所看不明白想不周全的。他如今這般依賴我，也不過是對母親的一絲眷戀罷了。明天我走了，二十年，十年，甚至五年之後，他還會記得我么？想到這裡，我內心不由又是一陣抽痛。不要，我的小綿羊，即使從此我們再也無緣相見，我也不要你望了我啊，你會么？「阿香奶娘。」「……」「阿香奶娘？」「……」「阿香奶娘。」「嗯，啊？」我從自己紛雜的思緒中被喚回，看見小綿羊正抬頭看著我，我雙手緊了緊這個懷抱，「怎麼了？我的小綿羊。」小綿羊眨眨眼，從我懷中掙扎著起來……我此時是坐在床邊抱著他的，他掙扎著跪於我兩腿之間。這樣的姿勢讓他和我的高度相當，似乎還比我高出那麼一點。他的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我。我滿頭滴汗，這樣的姿勢，好容易讓人想偏哦。偏偏對方還是個擁有純潔大眼睛的小娃娃。哎……算了啦，看看小傢伙到底想幹嘛。「阿香……」「啊？」這傢伙，竟然連奶娘也不叫了。小綿羊眼睛好明亮，我在裡面能看見我清晰的影像，我對我的外貌可是頗為滿意滴，好一個閉月羞花的大美女呀，嘿嘿。我正自戀中，有什麼東西彷彿蜻蜓點水的在我唇上啜了一下，恩恩，觸感好柔軟，像是……嘴唇！我驚醒，天哪！誰的嘴唇！我剛才一直聚焦在小綿羊的眼睛里，竟沒有注意這小傢伙竟然偷襲我，還是嘴唇這麼高級！「小綿羊，你……」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阿香……」小綿羊說，「我想過了，我不要你做我奶娘了，你做我老婆好不好？這樣你就可以一直陪著我了。我們就永遠不會分開了。」「……」我無語外加汗濕後背，天哪！誰能告訴我，這是怎樣一個情況。就這樣，我被一個小娃娃給輕薄了，還要我做他的童養媳！但由於這個小娃娃是我現如今萬分疼愛的小綿羊，所以我還是忍了，只是笑著打著哈哈混了過去。至於今天晚上，他賴在我這兒怎麼也不肯走，非是要跟我睡。我沒法，只能由了他了，誰讓我欠他的呢。我明天天一亮就要走了啊。躺在床上，我抱著小綿羊，小傢伙依偎著我。看起來很和諧。今晚圓圓乖乖只能委屈一下卧回椅子上了。話說圓圓以前從來不跟我睡，可是自從那次上山獵虎，他撞暈自己后。他就一直跟我睡一張床了。是我讓他睡上來的，但他也是願意的。「小綿羊。」「嗯？」「你是不是很聽我的話呀？」「嗯，那是當然。」「那好，我現在給你交代一件事，你可一定務必要做到哦。」「一定。阿香，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論你說什麼我都會做到的。」小綿羊說的堅定。我心下感慨，對我如此情深意切的，竟然是一個奶娃娃！呵呵，我嘴角劃過一抹苦笑，「小綿羊，你聽著，還記得我從黑森林帶回來的那東西么，就是你最近一直在喝的那個。」「……記得。」小綿羊神色怪異的瞅著我，「好……」不待他說完，我直接堵回了他的話，「喂，你不要老是那句『好色的女人』好不好，我哪裡好色了。」還不都是為了你呀。雖然當初的初衷不是，是為了我自己閑來無事把玩一下的，但那已經不重要了不是么？（鳳緋：果然很好色。陳阿香：一邊去～你不好色你寫我幹嘛？鳳緋：你……我無語。）我繼續，「告訴你，那東西是天麻，對你的病情有好處。如果你不一直服用的話，你就會繼發癲癇，很可怕的。」我走了，你不吃藥怎麼辦？這是我放心不下的啊。他看著我形容完癲癇病人的情況，他一拍胸脯說，「我不怕。」汗，這麼個小人兒還給我呈英雄。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我攬過他的小腦袋於胸前，「你不怕我怕啊。你還想讓我做你老婆呢，這麼小如果就半身不遂或是死掉了，你怎麼取我啊。」聽了我的話，小綿羊滿臉抑制不住的欣喜，「阿香，你，你願意做我的老婆，我們一輩子也不分開？」「當然，小傻瓜。」我用指尖輕點他的額頭。對不起，我又騙了你一回啊。可是我又有什麼其他的辦法讓你一直吃藥呢？「好，我聽你的，我一定乖乖吃藥，呵呵。」「嗯，這才乖嘛。」我吻了小綿羊的額頭，「黑森林裡的那些天麻應該可以給你供應足夠的葯源。你只需再抓些黑蠍子，每日把兩樣混合起來熬湯喝。記住，一定不能間斷，否則就是前功盡棄。一直服藥五年，你就可以停葯了。待到那時，你的病，就完全好了。」小綿羊認真的聽著，「嗯，我都記下了。只是，阿香，你今天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呢？」平常都是我該替他張羅的，可是我明天就要走了。「哎呀，你自己的事情，當然要自己清楚了。知道嗎？哪天就算我忘記了給你準備葯，你也要自己記得知道么？」「嗯，知道了。」小綿羊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彷彿要將我看穿一般。我心虛的別開了頭。小綿羊，但願我走後，你一切安好。夜深露重，屋內燈火搖曳，我側躺著身，看著小綿羊可愛的睡顏。哎……我一聲嘆息，小傢伙，儘管我們相識不過月余，我確是疼你憐你，而你也同樣的親我愛我。然，我們畢竟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也不可能永遠陪著你在這個不知名的山頭上渾渾噩噩過一輩子。儘管那樣很幸福。「小綿羊，等我走後，你可要一直幸福哦。忘了我。我不過是你生命中的一抹淡色，童年裡的一個過客。」我閉眼，任憑淚水滑落，沾濕小傢伙明媚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