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小心翼翼
赫連蕊沒有再掙扎怒罵，表現出一份乖順的認罪伏法的態度，但是她要求沈怡佳為她提供正常犯人該有的待遇，在最後宣判和行刑之前能夠幫她維護住一點尊嚴和體面。
沈怡佳知曉，一名公正的裁判者一定是以居中、客觀的對待案件的每一個當事人，不應該將個人的價值判斷和情感傾向代入到裁判之中。赫連蕊所提的要求很合理，沈怡佳沒有理由拒絕。
問真府的地牢是專門打造的，所有的鐵欄都是用特殊的隕鐵打造而成，輕易破壞不了，地牢的牆壁都用整塊的方石加固過，縫隙用糯米昔混合著石灰澆灌的，堅固非常。
地牢外面除了設有重重守衛之外，還有布下一個迷陣。即便以暴力將地牢破開了，也會被這個迷陣困住一時片刻。就這一時片刻也足夠問真府的守真人趕來將逃犯擒拿了。
赫連蕊是問真府之中關入的第一個兇犯，地牢內空空如也。為了方便獄卒看守，便將赫連蕊關到了地牢最外面，女獄卒能夠將赫連蕊的情況都收到眼底。
有了沈怡佳的允許，兇犯赫連蕊的待遇瞬間提升了幾個檔次。赫連蕊被允許洗了個澡，然後換了一身乾爽暖和的囚服，飯菜也變成了一葷一素一湯，比尋常百姓的日子也不差。
赫連蕊梳洗乾淨之後，便在監牢之中安靜的打坐，再無一聲言語。
終於暫且將這兩件案子了了，沈怡佳讓白墨將案件的卷宗整理了出來，她自己親自將滇南天機閣弟子搜集到證據整理成了一本證據清單。將卷宗和證據清單湊到一起，案情更加清晰明了。
沈怡佳讓人將卷宗和證據清單都抄錄了一份，拿去給參與了升堂問案的年輕問真人傳閱，並要求問真人們在閱讀之後，各自提交一份案件小結。
兩個案子解決了，但是沈怡佳和百里錦還是不能現在就放鬆。急迫的事情已經解決了，現在就要將那些不是那麼緊迫的麻煩一個個都解決掉了。
慕容羨雖然已經離開了長安，所有隱匿在長安城內和皇宮之中的石脂也全部都被搜查出來了，但是這幾百大桶的石脂是如何運進長安的，又如何分散在這些地方藏匿好的，當中所牽涉的人數量龐大非常。
這其中必然會牽涉到許多的朝中大元和居於要位者，若是突然發難，可能會動搖到大唐的根本。沈怡佳和百里錦不能冒這個險，就算要將這些大唐的蠹蟲清除掉，也要徐徐圖之。
沈怡佳和百里錦商量了一下，都覺得涉及到朝堂上的事情，問真府和天機閣都不適合參與過多，由黑羽主要調查，問真府和天機閣配合黑羽更為合適。
調查結果問真府和天機閣都不會截留，最終由黑羽直接送到聖皇和聖后的面前，對於這些人如何處置也全由聖皇和聖后發落。至於隱匿在長安城內的探子和細作，便要由天機閣和黑羽一道將城內的人都細細地篦一遍，能夠認定的直接抓到黑羽的內獄之中去好好審問一番就是。
將所有的事情都商議好之後，已經到了三更時分了。百里錦知道沈怡佳已經疲憊非常了，便連飯也沒在沈怡佳這裡留，便匆匆回了自己的住處。
沈怡佳靠在軟塌上，抬手自己揉捏著鼻樑上的明睛穴，緩解雙眼酸脹不適的感覺。
靳羽菲輕手輕腳地去打了一盆熱水，為沈怡佳除下了鞋襪，將沈怡佳的雙腳泡到熱水之中。
溫熱的水溫將自己酸痛的雙腳包裹住，沈怡佳覺得自己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整個人都徹底地放鬆下來，舒服的不得了。沈怡佳忍不住發生一聲舒服的喟嘆，覺得小腿的僵硬和酸脹的感覺都被緩解了不少。
沈怡佳其實並不希望靳羽菲做這些活計，可是沈怡佳之前也靳羽菲說了許多次了。沈怡佳都已經猜想出來兩個人的對話，沈怡佳說靳羽菲不用親自來做這些，靳羽菲一定會說她也不能為沈怡佳做其他事情了，就喜歡這樣照顧著沈怡佳。
這幾天沈怡佳和靳羽菲之間的氛圍總是怪怪的，兩個人在心中都覺得對對方有愧疚和抱歉，卻又怕自己的任何行為要傷害到對方。沈怡佳和靳羽菲兩人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一個動作就會波動到了對方心中最敏感的那根弦。
沈怡佳決定自己要先邁出這一步，靳羽菲希望通過照顧她能夠讓內心好受一些，沈怡佳就坦然地接受靳羽菲的照顧，讓靳羽菲，也讓自己都放鬆一些。
靳羽菲讓沈怡佳泡了一會腳，又去換了一盆熱水來，在水中加入了一些能夠活血通絡的精油，讓沈怡佳能夠再放鬆一些。
沈怡佳沒有說話，自將軟塌上的幾個軟枕都抓了過去，讓自己靠的更加舒服一些。
見沈怡佳自在起來，靳羽菲心中也覺得輕鬆不少。她取了干布巾為沈怡佳擦乾了腳，便將水端出去倒掉了。
等到靳羽菲將手洗乾淨再回來的時候，沈怡佳就保持著靳羽菲離開的姿勢，靠在那一堆軟枕上睡著了。
靳羽菲先將自己的雙手搓熱，確定不會冷到沈怡佳了，便輕手輕腳地將沈怡佳的雙腿抬起了，放到了軟塌之上。靳羽菲自己也在軟塌一邊坐了下來，她講沈怡佳的一條腿捉住，放到了自己的腿上，輕柔地為沈怡佳推拿，幫助沈怡佳緩解疲憊。
沈怡佳這一覺睡得很深沉，宇文陌沒有到她的夢境之中打擾，她自己卻開始做夢，陷入到了自己的夢境之中。
夢境之中飄散著淡淡的血腥味道，沈怡佳只覺得自己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這些黑暗軟的像是棉花一般，讓沈怡佳不停地下墜，下墜，再下墜。
不知道在夢境之中呆了多久，沈怡佳的腳終於接觸到了堅硬的地面，鼻翼間能夠嗅到的血腥味卻越來越濃烈了。
四周的環境依然很黑，沈怡佳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