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認真玩笑
終於算是鬆了一口氣，靳羽菲才說道：「好，我去看看府上的廚房有沒有的雪梨湯。若是小姐你覺得哪裡不舒服了，一定要及時跟我說，千萬別自己忍著。」
「放心吧，你家小姐現在的身體強健非常，根本就不會得上傷寒。」沈怡佳笑著對靳羽菲說道。
等到靳羽菲離開了房間，沈怡佳的臉上的笑容便褪去了，她又微微嘆了一口氣，心裡開始思量著宇文陌為什麼沒有將她拉入到夢境之中。
是不是因為宇文陌的精神力突然變得極為衰弱了，已經沒辦法施展造夢術了？是不是因為宇文陌的靈識已經消失了，所以白果無法將消息傳達給宇文陌？是不是因為宇文陌的靈識困在了其他人的夢境之中，所以沒辦法到沈怡佳的夢境之中了？
沈怡佳越想就越覺得煩躁，當真想親自到問真府走一趟，去外院問一問白果，為什麼宇文陌沒有到她的夢境中來。
對於宇文陌，沈怡佳的感情是極為複雜的。她曾真心愛慕過宇文陌，知道真相之後又恨宇文陌恨的刻骨。宇文陌殞命之後，沈怡佳的一腔愛恨便完全都沒了著落，心底深處又隱隱覺得有些可惜。宇文陌的容貌和才華、武功，都是出類拔萃的，絕對可以在歷史上留下很深的一筆，將名字留給後人傳頌。
美名也好，罵名也罷。若是宇文陌的壽元能夠再多幾年，總歸是能夠將名字刻在歷史的長廊上。
為了大唐的安定，為了天下百姓的和平生活，宇文陌的死便是一種必然。
即便將家恨拋開，單論國讎，沈怡佳也覺得宇文陌死得一點都不冤枉，可是，沈怡佳也難免替的宇文陌覺得可惜。
宇文陌將一身的抱負和責任全部都放棄了，他在夢境之中如同遊魂一般存在著，隨時可能永遠地消散掉。
靳羽菲回來的很快，她手上提著一個食盒，一進門就對沈怡佳說道：「郝媽媽當真心疼小姐，時時都惦記著小姐的身體。郝媽媽知道小姐近日事多，她就怕小姐近日忙碌虛燥上火。小姐今日回府之後，郝媽媽瞧見小姐的嘴唇有些乾裂起皮，回房便找了食材，將川貝蜂蜜雪梨湯燉上了。一直就放在郝媽媽房裡用小泥爐煨著，小姐想喝的時候，隨時都能喝到熱湯。」
「郝媽媽一直都是這麼貼心，有她在府上，我才放心。」沈怡佳心中一暖。郝媽媽已經一把年紀了，還要為了沈怡佳日夜操勞，實在讓沈怡佳覺得心中難安。等得了空，應當再提拔幾個精幹中心的好手，為郝媽媽分擔一些，也讓郝媽媽能夠少些操勞，享享清福。
靳羽菲從食盒裡面將一個瓦罐提了出來，清甜的香味立刻充盈滿室。
瓦罐導熱慢，熱得慢，冷得也慢，保溫效果好。用瓦罐煨頓出來的湯羹，鮮香入味，滋味濃醇。
靳羽菲盛了一碗甜湯遞給了沈怡佳，她自己則坐在一邊，並不喝湯。
「這甜湯當真燉的極好，菲菲你不嘗嘗么？」沈怡佳讓道。
靳羽菲搖了搖頭，說道：「小姐，你快些喝湯潤潤嗓子，清清火氣吧。我一向都不喜歡甜食，就不喝了。」
沈怡佳也不勉強靳羽菲，自顧自喝起了甜湯。湯里除了蜂蜜、川貝母、雪梨之外，還放了枸杞、銀耳和紅棗，冬日裡因一碗，心頭的燥火都能滅下去幾分。
畢竟是午夜時分了，沈怡佳也不好吃太多甜食，她將一碗湯喝完便重新漱口潔面，躺倒在床上。將心頭有關宇文陌的想法通通拋出去，專心致志地醞釀睡意。
沈怡佳在床榻上反覆翻了幾次身，睡意凝聚的十分艱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沉沉睡去。沈怡佳已經精通破夢之法了，但是她並不會造夢術，還不能任意改變夢境之中所發生的一切。
當真是一夜無夢一夜好眠，沈怡佳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晒三竿了，她自己也覺得有些意外。心頭那種煩躁擔憂的感覺，卻怎麼也壓抑不住了。
「小羽毛。」沈怡佳輕喚了一聲。
「屬下在。」靳羽芒就像是落在牆角的一道影子一般，滑到了房間中間。
「昨夜白果可有說宇文陌的情況？」沈怡佳問道。
「白果並未有特別提到宇文陌。屬下將小姐的吩咐傳達給了白果，白果說一定會如實轉達給宇文陌，並未說其他的情況。」靳羽芒認真回答道。
沈怡佳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宇文陌昨夜並未進入到我的夢境之中，我擔心其中再生出些變故，小羽毛，勞你再走一趟，問問宇文陌的情況。」
「喏。」靳羽芒應聲，人又像是一道影子，悄無聲息地滑走了。
沈怡佳本不想插手朝廷政事，可是心中實在不安，等到靳羽芒離開之後，便將訴真拿了出來，確定不會有人聽到屋內的談話了，才對靳羽菲開口問道：「菲菲，有些事情我不應該多問，可是心中總是不平靜，還是希望能夠了解事情。萬一突生了一些變故，也好能夠及時應對。」
靳羽菲見沈怡佳如此嚴肅，臉色不由得也微微變了，問道：「小姐，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必定知無不言。我也絕不會將今天咱們之間所說的話透漏出半句，不然必遭天打雷劈。」
沈怡佳知道是自己太過嚴肅了，讓靳羽菲也跟著緊張起來了，便輕鬆地笑了笑，說道：「菲菲，用不著這麼緊張。也可能只是我擔憂過度了，確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小姐，你不用跟我解釋任何事情，不管小姐說什麼，我都相信。」靳羽菲堅定地說道。
「那我要是說月亮是方的呢？」沈怡佳故意說道。
「月亮就是方的。」靳羽菲無比嚴肅認真地說道，她堅信自己口中的就是真理。
沈怡佳忽然被靳羽菲的認真勁兒逗笑了，靳羽菲也跟著笑了起來，嚴肅非常的氣氛終於被這句認真無比的玩笑話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