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雨夜屠夫」辛迪加

七號地鐵直達列車。

滂沱的大雨在車窗上濺起了一層水霧，都市的霓虹逐漸消失在軌道的盡頭，隨著列車駛入無邊的黑暗，過往的一切彷彿成了夢幻泡影，一觸即破。

「9：28大雨-9：38大雨-9：48大雨……」

【尖峰武裝·眼】的天氣預報顯示接下來的一小時內都是大雨，而且看現在的雨勢一時半會也不會停，讓我心裡挺沒底的。

七號地鐵直達列車的目的地只有一個——三號廢品回收廠。

之所以選擇在這個時間點去那裡，主要是【調查肌肉幫】的任務仍沒有失敗，我本以為執法隊在發現菲克馬索等人的屍體后就會取消這個委託，但現在情況還算不錯。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決定在天亮前跑一趟。

「呼。」

一想起跟亂葬崗似的回收廠，我的內心就無法平靜下來，心跳隨著不斷接近回收廠而漸漸加快。

終於，在軌道的前方亮起星星光點，由於沒有遊客帶來的收入，三號廢品回收廠站能維持運營都已經是個奇迹。

列車緩緩駛入車站，熟悉的播報在我耳邊響起。

「地鐵到站，三號廢品回收廠。本站為本次列車的終點站，列車將開啟左側車門，請各位乘客有序下車，謝謝合作。」

形影單隻的我走出車廂。

遠遠地看一眼，夜晚的回收廠唯有中心廠區的燈光高亮，一座座垃圾山模糊到只剩下一個輪廓。

來到地面，輕門熟路地坐上蔚藍集團出品的共享汽車，在我擁有一輛真正屬於自己的載具前，這破爛玩意一直都會是我出門在外不可或缺的忠實伴侶。

因為外面是雨天的原因，在我坐進車裡后立馬有一層玻璃防護罩升起，罩住了整個車廂，將雨水阻擋在外。

這一次我沒有將目的地選在外圍，而是選擇了中心廠區。

理由很簡單，菲克馬索和他的小弟都已經死了，哪怕還有留守人員，以我現在的實力也完全不虛，用不著再去感受恐怖片拍攝現場的氣氛，正面剛就完事兒了。

豆大的雨滴砸得玻璃罩比車輪抖得都厲害，在我好幾次以為玻璃罩快要裂開的時候，它卻又頑強的挺了過去，真的很不容易。

「謝謝惠顧，本次收費：9聯邦點。」

收費比平常要高，但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它也算是拼著老命把送我了過來，賺點辛苦錢不過分。

來之前我特地花了五聯邦點買了一身全黑的雨衣，雖然雨點子打在身上會有點疼，但不產生實際傷害也無所謂，忍忍就過去了。

深入廠區，惡劣的天氣致使回收廠全面停工，機器不比人工，人能扛著*****工作而不停歇，但機器不行。

機器一旦進水可比人類感冒發燒來的代價要大，很可能一條機命會因此折損，在沒有後續資金投入的條件下，回收廠的每一台機器都珍貴無比。

露天倉庫里的自動挑揀機上面出現了一層和共享汽車一模一樣的玻璃防護罩，廉價，但夠用。

對於預算吃緊的回收廠而言，這已經是他們能負擔的最好的防護了。

正當我準備離開露天倉庫並前往煙囪建築的時候，注意到在煙囪建築門口的照明燈底下有著一灘被大雨沖得很散很稀薄的血液，我不敢肯定這是不是早上死在叉車底下的那兩個倒霉蛋的血，但直覺告訴我有點不對勁。

慢慢靠近煙囪建築，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我緊繃的神經都能在第一時間給出預警，順利抵達門口，往裡面看只有停工的運輸帶，樓下沒有一具屍體。

他們或許能騙過我的眼睛，但騙不過我的鼻子。

新鮮的血腥味，和貧民窟火拚后的現場如出一轍，這股味道雖不及貧民窟的濃烈，但還是有點刺鼻，讓人反胃。

建築裡面沒有任何動靜。

我猶豫著要不要上樓，想要完成【調查肌肉幫】的任務肯定是要上樓，但現在的情況已經超出預期，在不清楚敵人是誰、有多少人的情況下，我不敢冒然行動。

在樓下等待了幾分鐘，期間我一直在聆聽樓上的動靜，可惜外面吵鬧的雨聲一刻也沒有停過，就算有細微的動靜也錯過了。

「算了，來都來了，試試大不了逝世。」我安慰了自己一句，正如我說過的，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的過程，如果可以，我寧願不死。

懷著苦逼的心情上樓，我不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只是對未知充滿敬意。

第一層平台。

空的。

第二層，空的。

第三、第四……直到第七層都原封不動，唯一的疑點就只有一路敞開的門。

第八層。

剛上去就能看到三台被拆成碎片的格鬥機器人，全都是在擂台上面被拆掉的，有趣的是我還在擂台上看到了一個「弱」字，似乎是在嘲諷這些機器人。

「咣當！」

突然，頭頂的天花板響起金屬砸到地上的聲音，上樓以後雨聲就已經微乎其微了，沒有了干擾，我聽得非常清楚。

第九層。

潛在的敵人就在第九層，他或是他們的戰力能連著拆掉三台Lv10的格鬥機器人，先不論用了什麼手段，贏了就已經很說明實力。

提前拿出火辣清晨，上樓的時候把僅有的兩個配件全給它裝上，提高了穩定性和射速，減小了后坐力，加上武器自帶和【尖峰武裝·掌心】額外的命中修正，基本能確保彈無虛發。

不過彈無虛發還不夠，只有槍槍命中弱點才能保證傷害的最大化。

身上背負的壓力越來越大讓我的後背微微出汗，我的呼吸在上樓的過程中明顯放緩，等走到第九層的入口處時乾脆屏息，讓精神力調整在最佳狀態。

謹慎地露頭。

第九層的燈光較暗，和下面用照明燈的情況不同，這一層用的是小燈泡，散布在天花板上，照不到的地方比能照的要多。

我能看到的就有四張辦公桌，每張辦公桌都連著三塊顯示屏，屏幕是黑的，在辦公桌的旁邊有翻倒的文檔櫃，金屬的，我剛剛聽到的就是它的聲音。

「咣當！」

又是金屬砸到地上的聲音，整個樓層都為之抖了一下，循聲望去，正好是看不見的另一面，得繞過中間的焚燒爐爐體才能看到另一面的情況，相對的另一邊的人也不會看到我。

躡手躡腳上樓。

我剛準備躲在陰暗的角落裡徐徐前進，眼前刀光一閃，下意識側頭，一抹淡淡的血痕出現在我的脖子上，接著手腕一痛，火辣清晨就被踢飛了出去。

「39！」

「11！」

連著兩道傷害跳出來，同時我也看清了偷襲我的傢伙。

「雨夜屠夫」辛迪加Lv7生命值：28714500

辛迪加在一擊得手后就後退了幾步，與我保持了一段距離。

「小傢伙，你是迷路了嗎？」

「我如果說是，你會信嗎？」我無辜地眨了眨眼，試圖看清辛迪加的長相。

他和我一樣都躲在黑色的雨衣下，燈光只能將他的輪廓照出來，雙峰型的下巴，沒有鬍渣，用來偷襲我的是一柄匕首，不是義體，就是拿在手中的武器。

從剛剛的交手中我能看出來他的速度在我之上，想殺我輕而易舉，但他沒有動手就說明我還有用。

「不信。」辛迪加搖了搖頭，晃了晃匕首，歪頭道：「準備好受盡折磨吧。」

哎？！怎麼和說好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