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心真險惡

「君沐凡這才抬起頭，那姑娘眼底明顯的閃過一絲驚艷，那是當然，君沐凡對自己的外貌那還是相當自信的，絕色美少年。

他眨了下眼睛，又拿起筷子，問，「姑娘這是為何？」

那姑娘，看君沐凡如此英氣逼人，滿心的怒火，竟然滅了不少，她穩了幾下心神，才重新板起臉，「別裝糊塗，我進門的時候，你說了什麼？」

君沐凡用手指戳了一下太陽穴，擰眉沉思，故意試探的說，「你個小畜生？」

那姑娘這下徹底發火了，一拍桌子，「你還敢罵人，姑奶奶削了你。」

說話的同時，已拔出腰間的彎刀，倏然間抵在君沐凡的脖子上，整個店裡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覺得這姑娘真是太刁蠻了，人家公子好好的吃個飯，怎麼就惹到她了。

店小二生怕在店裡發生血案，慌忙上來勸阻，誰知那姑娘直接把他推向一邊，威脅道，「你敢多言，我削了你的舌頭」

這來店裡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說不定和那個皇親國戚有關係，小二哥乾瞪眼，連忙閉嘴，再也不敢上前了。

君沐凡倒是神色未變，甚至嘴角還帶著淺笑，「姑娘，我剛剛確實是這麼說的啊，哦對了，還有一句，隔夜的騷饅頭。」

「你！」那姑娘眼睛都氣紅了，跺了跺腳，「你給我道歉，不然我殺了你。」

君沐凡挑了一下眉，一臉的困惑，「我為什麼給你道歉，天子腳下，殺人不犯法嗎？」

「你別說話！」那姑娘怒火衝天，「辱罵罪難道不該殺，你說？」

君沐凡一點反應都沒有，自顧喝酒，彷彿刀不是架在他脖子上一樣。

那姑娘瞪著眼睛，而他波瀾不驚，直接把人當空氣。

這麼目中無人，簡直是對那姑娘的挑釁，突然意識到什麼，「你可以說話了。」

君沐凡沖她眨眼睛，把脖子伸長了，「來吧，你想殺就殺吧，美人說什麼我都聽。」

那姑娘臉頓時變得緋紅，咬了咬唇，這個男人不應該求饒嗎？竟然這麼輕浮，握刀的手收緊，「別以為我不敢，你個無賴。」

君沐凡笑的雲淡風輕，伸手推開她的刀子，「姑娘這麼糾纏不清，莫不是看上我了？」

姑娘大怒，握住刀子向君沐凡的胸口刺去，君沐凡笑著，坐著未起，身體輕輕一轉，那姑娘一刀刺空，向前急衝過去，君沐凡長腿在她腰上一勾，往後一帶，好巧不巧，她一屁股坐在了君沐凡的腿上。

「竟然這麼主動。」君沐凡笑意融融，這丫頭太刁蠻無禮，看來也是在家被慣壞了，隨起了引逗之心，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好了，別在外邊鬧了，我剛剛在街上，不就是偷看了一眼美女嗎？給你道歉，以後只看你還不行嗎？」

他這麼一說，看熱鬧的食客以為倆人是一對，鬧了彆扭，紛紛出言勸解，「好了好了，小情侶打打鬧鬧很正常，但是別過分了，更不能動刀子，萬一出了事，後悔莫及。」

「就是，就是，公子趕緊哄哄這小姑娘，免得回去跪搓衣板。」有人附和。

那姑娘扭動了一下身體，渾身發起熱來，胸中更是燃起熊熊怒火，「你氣死我了，我定要告訴皇叔，滅你九族。」

君沐凡還想說什麼，餘光瞥見大街上，有一抹騎著高頭大馬的紫色身影，莫不是蘇晃那個死妖孽，這傢伙回來，定沒有好事。

君沐凡放開了那姑娘，快步走向門口，果然是他，姑娘氣不過，這時又揚刀砍來，君沐凡做了一個禁語的手勢，「噓，別鬧。」

看他一臉波瀾不驚的樣子，這是分明不把人放在眼裡啊，能把人氣的半死。

「小二哥，結賬。」君沐凡摸了摸腰間，這才意識到，他從來到人間，從來都沒帶過銀子。

看了一眼那個小姑娘，突然眉頭一皺，對她揚眉一笑，手在她腰上摸了一把，倒把那姑娘氣的粉面潮紅，君沐凡抬手把幾錠銀子準確的扔在了櫃檯上，「不用找了。」

話一落音，一道白影就消失在眼前。

「喂，你去哪裡啊？」那姑娘只覺得腰間麻麻的，抬眼張望，心裡竟有幾分說不出的失落。

君沐凡朝著蘇晃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耳邊傳來幾個孩童的歌聲，他不由得停下腳步。

那是幾個扎著羊角辮的孩子，蹦蹦跳跳的玩著跳皮筋，嘴裡哼著歌。

「急步邊疆回，未行先起塵。秦家天下君，不做守孝人。君非重百姓，隨行伴烽火。不能穩邊域，百姓奈若何？」

君沐凡下意識的皺眉，這是明顯的反詩，字字句句都是針對陌泓慶的，說他不孝，不存百姓，隨意引起邊疆戰火，這要是不加制止，傳播天下了，那還了得。

這幾個娃娃怎麼會這種詩，還在天子腳下吟唱，看來是有人有意挑唆的，他正想上前問個究竟，卻聽到鐵器相互碰撞的聲音，很快就從拐角處，出來一隊鎧甲官兵。

他們氣勢洶洶的，矗立在幾個孩童面前，兇狠狠的說，「我們是天子護衛，你們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娃，敢污衊天子，是活膩了不成，殺！」

身穿鎧甲的士兵，舉起手裡的長刀，對準幾個嚇得瑟瑟發抖的孩子，蒙刺過去。

士兵來的時候，早已引來圍觀的百姓，在人群的中君沐凡，手指一抬，那幾個士兵的手腕，頓時像被毒蛇咬了一樣，手裡的長刀掉在地上，幾個孩子也被人拉入人群中，用驚恐，又茫然的眼睛，不明所以的看著這一切。

「什麼人，竟敢對天子護衛動手？」領頭的士兵大喊。

百姓們怕惹火上身，不敢開口，紛紛後退，君沐凡摸著下巴，走上前，似笑非笑的問，「幾位官爺，草民有個疑問？」

幾位士兵看他器宇軒昂，不似普通人，冷哼一聲，「說。」

君沐凡抱拳一拜，「幾位即是天子護衛，那就是為天子做事的了？」

「當然。」領頭的趾高氣昂的說。

君沐凡淡淡一笑，「新帝剛剛繼位，正是取民心的時候，草民想不明白，你們光天化日之下當街戕殺孩童，還自報家門，生怕別人不知道是的，這天子還真會自損形象啊。」

他這麼一說，百姓們好像明白了什麼，這是有人故意抹黑天子，讓他失信於民。

君沐凡笑了笑又說，「你們是什麼人？」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又滿臉兇相，「滾開，妨礙我等執行公務，格殺勿論。」

君沐凡絲毫也不在意，臉色一凜，不怒自威，「你們是為誰執行公務？」

官兵氣急敗壞，「你小子是什麼人，敢管我們的閑事，快滾！」

看君沐凡不動，為首的舉刀就要砍向他，君沐凡身體向後一掠，輕鬆躲過，嘴角上揚，「元少將軍就在歸雲閣喝酒，想必你們應該認識，我喊他來。」

幾個人一聽元徹在附近，不由得臉色微變，冷哼一聲，「走。」片刻就消失的乾淨。

「別走啊，元少將軍請你們喝酒。」君沐凡摸了摸鼻子，這是心虛逃了嗎？即是天子護衛，元徹怎麼會不認識，一見面他們就露餡了。

君沐凡唇角勾起一絲諷刺的淡笑，招手一個小男孩過來，立馬換上和暖的笑容，「小弟_弟，這首詩是誰教你的？」

小男孩怯生生的說，「是一個叔叔，他還給了我一塊糖，說我唱的最好。」

君沐凡心裡有些心發寒，如果不是自己及時遇見，這些稚嫩的孩童是不是，就成了刀下冤魂了，這人心可真狠，他捏了捏小男孩的臉說，「以後這種詩，不要再唱了，剛剛多危險啊，回去好好念書。」

幾個孩童拚命的點頭，君沐凡對百姓揮了揮手，「大家都散了吧，回去相互轉告，莫議朝廷之事，管好自己的孩子，切莫輕信他人之言，免得惹來殺身之禍而不自知。」

眾人點頭，紛紛向他道謝，片刻散盡，君沐凡挑了一下眉，貪狼星君說的真對，世間最陰險狡詐的不是妖魔鬼怪，不是毒蛇猛獸，而是人心。

這陌泓慶根基不穩，他的對手唆使孩童唱反詩，又讓人冒充他的守衛，當街戕殺孩童，引起民憤，到時再有別有用心之人煽風點火，很容易就引起民變，而某些心懷不軌之人，就坐收漁利，好一個奸計啊。

這又幫了陌泓慶一個大忙啊，可惜那廝永遠不知道感恩，索性好人做到底吧，看看這些人，到底是誰派來的。

君沐凡快步朝著士兵消失的方向走去，以他的道行來感應，那幾個人就是朝著這個方向，可是追著追著，竟然又回到了原地。

君沐凡這才意識到，這是有人用幻術，來迷惑了自己，既然對方不是普通的凡人，那麼自己用幻術，也不算違反道義。

他慢慢的閉上眼睛，渾身帶著淡淡的光暈，很快，被人擾亂的道路和意識變得清明，君沐凡一個縱身，朝著郊外輕掠出去。

午後的陽光有些毒辣，但是郊外草木欣欣向榮，樹葉層層如蓋，消減了陽光的熱度，石子小路綿延向前，盡頭有一座青石建成的亭子。

君沐凡沿著台階，緩步走了上去，潔白的石桌旁坐了一位妖嬈萬分的紫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