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是酒囊飯袋

「君沐凡嬉皮笑臉的望著他，「我幹嘛想死，活著多好？」

陌泓慶覺得，和君沐凡在一起，能平安活到死，不是被氣死，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就像現在，打不一定能打的過，你氣，他還不氣，真的讓人挺無奈的。

緩了一口氣，正要說什麼，就聽得門外一聲通報，說蘇晃大人前來拜訪，正在前廳等候。

君沐凡眉峰擰在一起，伸手推開了陌泓慶，氣憤難平的說，「我不找他，他還送上門來了，我今天被人放冷箭，幸虧我機靈，才幸免於難，肯定就是這蘇小黃搗的鬼。」

陌泓慶嘴角勾起冷笑，讓他稍等，自己隨後就到。

少做收拾，到了前廳時，果然見蘇晃和地方官員正在列隊等候。

陌泓慶走在最前面，在正中間的位置坐了下來，君沐凡在他的下方落座，眾人才依此入席。

珍饈佳肴，鮮艷的水果，醇香的美酒紛紛端上。

陌泓慶整個人冷漠清貴，那種藐視天下，唯我獨尊的氣質，讓人不自覺生出敬畏，天生就是做領袖的料。

眾人見過禮后，蘇晃起身端起酒杯，開始違心的拍馬屁，「殿下文韜武略，愛民如子，留下坐鎮指揮，真是我朝之福，臣敬殿下一杯。」

他的話一落音，一大群馬屁精，跟著附和，把陌泓慶吹捧的天上有，地下無的，君沐凡只有撇嘴。

又戴高帽子，這人類真是虛偽，君沐凡不知為什麼就是看蘇晃不順眼，每當看到他的眼睛時，心裡就有一種難以宣洩的堵悶情緒，就想削他，和陌泓慶對視了一眼，之後清了清嗓子說。

「蘇大人，此話差矣，人常說君聖臣賢，殿下聖明，做臣子的也該賢能才是，可事實並非如此，什麼事都讓殿下親力親為，要臣子何用，還是說，某些人是酒囊飯袋，徒有虛名而已？」

陌泓慶端起酒杯對著蘇晃的方向揚了一下，語氣像是責怪，偏偏讓人聽出縱容的意味來，「君沐凡，休得無禮，話不能這麼說，蘇大人可不是酒囊飯袋，他可能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哦，不好意思啊，我可不是說蘇大人的，蘇大人怎麼可能是酒囊飯袋，他可比酒囊飯袋強多了。」君沐凡打了一下嘴巴，連忙解釋，「不對，酒囊飯袋不如他。」

陌泓慶對他挑了一下眉，又看向蘇晃說，「我朋友是江湖人士，不拘小節，蘇大人千萬別放在心上，他的意思是說你不是酒囊飯袋，沒讀過多少書，所以詞不達意。」

不解釋就已經夠黑的了，如今更黑的冒光了。

蘇晃聽著這倆人一唱一和，明捧暗諷的，把酒囊飯袋的帽子扣在了自己的頭上，他心底氣的哆嗦，卻面不改色的說，「哪裡的話，臣是無能，但也盡我所能的，為國家盡綿薄之力，殿下留下是眾望所歸，也是為保萬無一失。」

呦呦呦，這個蘇小黃還挺會說話的啊，把陌泓慶留下說成是百姓的原因，又隱晦的說，他也能把事情做好，只是想更圓滿一些。

「呵呵。」君沐凡露出薄諷笑，「對，蘇大人的所能就是把殿下當姦細，如果不是曹知縣安排妥當，那殿下豈不是要成刀下之鬼了？」

當著眾官員，蘇晃當然不敢造次，忙從桌子後面繞出了，誠惶誠恐的跪拜在地，「臣奉命前來查查姦細，生怕因疏漏，讓姦細混進我朝，故慎之又慎，臣的下屬有眼無珠，可說到底也是因為臣謹慎，而衝撞了殿下，請殿下責罰。」

呦呦，說的自己多忠心耿耿是的，君沐凡忍不住撇嘴。

「不知者不罪，蘇大人入座。」陌泓慶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

「謝殿下。」蘇晃看向君沐凡，目光看似友善，但暗中卻隱著殺機。

君沐凡也瞥了他一眼，甚至還挑釁的對他眨了一下眼睛，這個蘇小黃還真是一隻妖孽啊。

蘇晃站直了身子，又對著君沐凡鞠了一躬，「這位公子神氣內斂，形容俊美，一看就不是凡品，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你都派人跟蹤了，還在這兒裝腔作勢，君沐凡淡淡一笑，「蘇大人謬讚了，在下白君沐凡，一介凡夫俗子而已。」

蘇晃笑的更加溫潤如玉，他把杯子放低，和君沐凡碰了一下，「白公子過謙了，殿下的人，怎麼可能是凡夫俗子。」

蘇小黃你這說話歧義了，誰是殿下的人，還沒等君沐凡開口，只聽他又說，「殿下，臣和白公子一見如故，不知能否請白公子到舍下做做客？」

陌泓慶慢慢摩挲著酒杯，緊抿著唇，半晌才說，「君沐凡和本宮是朋友，他去哪裡並不需要本宮允許，你還是問他自己吧。」

君沐凡到想看看這個蘇小黃要出什麼幺蛾子，雖然他看到了陌泓慶眼神的制止，但還是說，「那行啊，蘇大人可不要捨不得好酒啊。」

「自然管夠。」蘇晃笑說。

「好。」君沐凡笑了笑，對眾人施禮，抱歉的說，「實在對不住了，你們吃好喝好，在下告辭了。」

曹知縣挽留，「君沐凡公子，時間還早，急什麼啊？」

君沐凡從盤子里拿起一根骨頭，晃了晃，「我吶，從外面撿一條小狗，取名小黃，這小黃啊，該餓了，我喂根骨頭去。」

在坐的官員一時沒反應過來，還紛紛說，「小黃不就是一牲畜嗎？不著急。」

「有時候人還不如牲畜。」君沐凡笑的人畜無害，轉向蘇晃，「對不對蘇大人？」

蘇晃袖子里的手，下意識的握緊，臉黑如鍋底，咬著牙說，「公子說的極是。」

君沐凡對他一抱拳，哈哈爽朗的大笑幾聲，風度翩翩的出了大廳。

陌泓慶眼尾輕抬，隱著幾不可查的笑意，舉起杯子轉向蘇晃，「蘇大人莫怪，這君沐凡不拘禮節，你千萬別在意。」

聽著是道歉，可那語氣分明匿著幾分幸災樂禍，蘇晃淺笑，「殿下嚴重了，這正是他的可愛之處。」

陌泓慶說了一句，「這就好。」突然想到什麼又說，「蘇大人，本宮有件事想向你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