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漢歇爾?賽嘉德爵士的受封儀式與采邑
第二天,韓幸被一聲金屬落地的聲音吵醒,發現羅伊正笨拙的拖動著一幅鋥光瓦亮的全身板甲,卻不小心碰到了桌子,於是那個有著藍色羽毛裝飾的鋼盔就掉了下來,發出了「噹啷」一聲,還在地上滾動了一陣子。
羅伊一臉尷尬的看著被自己吵醒的韓幸,支支吾吾道:「漢歇爾叔叔,我只是這是阿爾布雷希特男爵派人送來的,他說『今天可是你漢歇爾叔叔受封為騎士的日子,一名騎士怎麼能沒有盔甲哪?讓他穿好這套板甲,然後來樓下和我匯合。』,於是他就讓人送來了這套盔甲。」
韓幸走過去拿起那個頭盔,入手感覺沉甸甸的,起床氣立刻沒了大半,饒是他都覺得沉,何況是力量遠遠不如自己的羅伊哪?能勉強拖動他已經是不容易了。
不管是羅伊還是韓幸對於穿戴這笨重的玩意都沒有什麼經驗,以至於二人費了好大的勁才讓韓幸勉強穿上了這套鐵皮疙瘩。
韓幸的第一感覺就是自己彷彿是大冬天裹了一床被子出門,其實對於韓幸來說算不上沉重,但卻相當累贅,感覺自己活像個粽子,亦或是地心引力忽然放大五倍不止。
韓幸在羅伊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下了樓,其實羅伊扶不扶他都沒有多大區別,他要是摔倒了無非是拉上一個墊背的而已。
城堡中的下人看到這位顫顫巍巍的騎士老爺,心裡頓時都樂開了花,心想「就您老人家這德行,穿上這身盔甲別說是上戰場,怕是一陣風都能把您給吹到了!哈哈哈哈」偏偏一個個又不敢表現出絲毫的笑意,只好個個憋得臉通紅,偶爾憋不住了,就發出類似母雞叫聲一樣笑聲的聲「嚯~嚯嚯~嚯嚯嚯嚯」。
韓幸和羅伊艱難的來到了樓下,又坐上了馬車,而他們的目的地,正是方圓十里唯一的教堂。沒錯,你猜對了,他們還得坐那天殺的馬車回到韋茨拉爾的教堂去進行冊封儀式。
韓幸都不知道這三十分鐘自己是是怎麼熬過來的,太陽光照在這套該死的板甲上,導致它變得發燙,搞得他彷彿置身於烘箱一般,密閉的鎧甲導致他的汗液蒸發后無法進入空氣中,只能捂在裡面。
當他們到達教堂時,饒是羅伊一路上乖巧的為他扇風,韓幸整個人都變得紅通通的活像是一隻煮熟了的大蝦。再一看對面穿著嶄新鏈甲的奧格,一臉輕鬆的哼著小曲,韓幸就覺得自己是被阿爾布雷希特男爵給忽悠了,能發鏈甲幹嘛給自己發這麼一個鐵疙瘩,這是要命啊!
其實他是誤會了阿爾布雷希特男爵,畢竟板甲可比鏈甲貴多了,致於奧格的鏈甲,其實是他自己之前的那件,不過是找人幫他補了補,又用沙子洗了洗而已。
當二人進入教堂時,歐根神父迎了上來,「孩子們,願主保佑你們,我很榮幸的能聆聽你們的禱告,並為你們獻上神的祝福!」歐根神父穿著樸素但是乾淨的白袍,更是難得的帶上了牧師帽,雖然沒有上面繁複的花紋,也沒有奢侈的金絲銀絲描邊,卻顯得聖潔而莊重。
奧格立刻就單膝跪地,低著頭,雙手合十放在額頭處,口中念念有詞,顯然是已經進入了禱告狀態。
而韓幸則一臉詫異的看著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幹嘛,他看到歐根神父手中端著一個小碗,裡面有一些水,上面漂浮著玫瑰花瓣,他心想:「唉呀媽呀,還是你老人家懂我的心意,端了碗水來給我解渴。」他從歐根神父手中奪過了小碗,在老神父詫異的眼光中一飲而盡,完事還抹了抹嘴,把碗塞回呆若木雞的歐根神父手裡。
老神父只好顫顫巍巍的又去拿了一碗來,心裡寬慰自己道:「至少這證明了這傢伙不是魔鬼」似乎是害怕韓幸再一把奪過去喝掉,他特意繞開了韓幸。
看到一臉專註禱告的奧格,韓幸也只好學他的樣子單膝跪了下來,裝模作樣閉上眼睛,把雙手合十,靠在自己的額頭上。卻時不時的偷偷睜開一隻眼睛,四處打量,活像是在聽如來講經的猴頭。
只見歐根神父來到奧格身前,一邊用右手蘸著碗里的水灑在奧格頭上,一邊吟誦道:「願主寬恕你往日的罪,願聖水洗去你身上的血腥與污垢,你以一名罪人的身份跪下,卻將以一名聖潔騎士的身份站起。」最後還在他的額頭用聖水畫了個十字。
感情這玩意不是用來喝的啊!韓幸立刻鬧了個大紅臉,所幸他的臉上因為穿著那身烤箱般的盔甲已經被熱的憋得通紅,倒是看不出來。
歐根神父又來到韓幸的面前開口道:「孩子,你是否願意摒棄異端的信仰,投入唯一真神的懷抱?」
韓幸感覺他的意思是希望自己也改信天主教,對此韓幸倒是沒什麼意見,其實天朝人與其說是無神論者,還不如說實用主義者,全世界估計也只有天朝人會和神做交易了。
「我許願,你實現,若不實現就再見。」這大約就是天朝人對神態度的概述。
所以韓幸果斷的點了點頭,鬼知道這裡會不會用燒烤大會招呼異教徒,還不如從了天主教,反正也不會掉塊肉。
歐根神父一臉孺子可教的神色看著韓幸,然後也用聖水灑在韓幸的頭上道:「迷途的羔羊啊!你重歸我主的懷抱,我主仁慈,必將一視同仁。願主寬恕你往日的罪,願聖水洗去你身上的血腥與污垢,你以一名罪人的身份跪下,卻將以一名聖潔騎士的身份站起。」然後也在他額頭上畫了個十字。還額外贈送了他一個木製的小十字架,看它粗糙的手工,恐怕是歐根神父親手製作的,還散發著淡淡的玫瑰清香,想來是在聖水中浸泡過。歐根神父還親手為韓幸帶上。
被灑上聖水的韓幸的愜意感覺何止是一個「爽」字能形容的,他揣測到,說不定發明這個儀式的人就是知道自己這樣穿著鐵皮罐頭的人好不容易來到這裡有多麼的悶熱,所以才貼心的加入了這個洒水的環節,好給來人降降溫。
韓幸也不知道自己保持這個單膝下跪的姿勢有多久了,他感覺膝蓋傳來一陣酸痛,就在他已經開始猶豫是否要站起來活動一下筋骨的時候,教堂的大門被打開了。
「請注意,拿騷郡的伯爵,黑森公爵的封臣,黑森公國的騎士統領弗里德里希馮拿騷伯爵——駕到!」一個僕人扯著嗓子宣告著拿騷伯爵的到來。
不同於韓幸想象中的冗長儀式,冊封儀式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完成了,伯爵拿起腰間裝飾用的精美佩劍在二人的左肩點一下,右肩點一下,最後再在背上拍一下,當然都是用的劍脊。
然後說了一堆嘉勉的話,韓幸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酸痛的膝蓋還有這一身盔甲導致的悶熱,以及更糟糕的他因為喝下那一碗聖水而產生的尿意上。以至於他根本沒聽清楚伯爵說了些什麼,只是在心裡默默祈禱這一切趕緊完事,他可不想做第一個在自己的冊封儀式上尿褲子的騎士。
這恐怕是他這輩子最虔誠的一次祈禱,也許是他新信仰的上帝他老人家打算嘉獎他的虔誠,向他展現自己的神跡。身邊的奧格起身帶動他的身上鏈甲發出「沙拉~沙拉」的聲音,他才連忙跟著起身,他起身的動作很緩慢,很莊重,看在別人的眼裡,這位高貴的騎士老爺彷彿沐浴在主的光輝下迎接著自己的新生。只有韓幸自己知道,那是因為他跪的時間太久,一條腿疼,一條腿麻了!兩條腿都直打顫。
拿騷伯爵大聲的宣佈道:「從此以後,你將被稱為漢歇爾賽嘉德爵士。我將甘泉村賜予你作為對你忠誠和勇敢的嘉獎。」
終於這一切結束了,韓幸以驚人的快速度逃離了現場,當他火急火燎的趕到廁所門口時,才注意到自己穿著一身盔甲。中世紀的騎士盔甲,靠一個人自己是解不開的,要不是羅伊及時追上來,他恐怕還是避免不了成為「尿褲子爵爺」的厄運。
事實上還可能更糟,如果他不小心掉進茅坑的話。歷史上就出現過穿著鎧甲在過河的時候落水,因為鎧甲太重(相當於綁了塊大石頭投河),活活淹死的人。
韓幸以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自己領地為理由,辭別了阿爾布雷希特男爵,帶著羅伊騎著馬以逃命般的速度逃離了韋茨拉爾城鎮。
儘管他不會騎馬,但是在向空間詢問以後,他用200點生存點直接兌換了入門級騎術。致於羅伊,這個紅毛小子居然會騎馬,而且騎得還不賴,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是因為他父親有時候假日會帶他去騎行。
儘管韓幸可以通過向羅伊來請教騎術的方式節約那200生存點,不過他可拉不下這個臉,何況200點對於他這個小富翁來說也不算太多。
值得一提的是,那套盔甲居然是白色品質裝備,儘管韓幸穿上這件盔甲感到累贅的不行,走起路來活像一隻喝醉了的狗熊在跳舞,但是本著不拿白不拿的態度還是將它收進了物品欄,哪怕是充作門面也好。
根據阿爾布雷希特男爵的說法,甘泉村就在韋茨拉爾通往拿騷道路的中間部分,是個貼近城鎮的富庶小村莊,因為有一口甘甜的泉水而得名甘泉村,用這口泉水釀出的葡萄酒是周邊有名的特產。甘泉村位於交通樞紐,向西是拿騷城堡,向東是韋茨拉爾,南邊還有可以通向法蘭克福與美因茨的道路,過往旅人都會在這裡綴飲沁甜的泉水解渴,這極大的促進了當地經濟的發展。
沿著大路騎行了大約15分鐘,韓幸和羅伊就來到了甘泉村。
這是個富庶的小村落,沿途可以看到一輛輛馬車載著貨物從道路上經過,雖然不像現代社會的是車水馬龍,但每隔3,5分鐘就能看到一隊少則一輛車,多則十幾輛車的商隊經過,而其中8成的人都會進村稍事休息。
儘管村落中還是以茅草房為主,但是那用磚塊修葺並塗上白灰的牆面昭示著這裡的居民顯然生活條件相對優渥。在這些小屋的拱衛下,一座僅50米高的小山包上坐落著一座迷你城堡。想來就是本地的領主府邸。
韓幸看著這座背靠河流,依山勢而建的小城堡(確切說更像是個寨子)。一想到這就是自己未來居住的領主府,韓幸心中就一陣激動啊!前面的老哥,不管你是誰,給我留下這麼一座漂亮的房子,還有富庶的村莊,你可真是個好人啊!
不過據阿爾布雷希特男爵講,這座村莊是一位騎士的家傳領地,已經傳了兩代了,奈何前任主人是一位威猛的爺們,不願意通過繳納物資來避免進入劇情世界,然後他就再也沒有回來。而這座村莊就回到了伯爵手中,接著就被伯爵用來拉攏韓幸用了。
走進村莊之前,韓幸從物品欄中取出那套該死的盔甲套上,然後將精靈劍別在腰間。畢竟他需要給他的領民留下一個好印象。
所幸他這次是騎馬,阿爾布雷希特男爵贈送的這匹馬顯然是上好的戰馬,儘管被壓得直打響鼻,但還是穩穩的拖著韓幸進入了小村。
村中的平民和正癱坐在地上的商隊成員齊齊的望向了這位騎士老爺,韓幸頓時昂首挺胸,左手抓著劍柄,右手攥著韁繩,試圖給他們留下一種自己是一名優秀、高貴的騎士的好印象。
羅伊立刻承擔起一名扈從的職責,他輕輕一身「駕!」兩腿一夾馬腹,策馬一陣小跑來到村民們的面前,策馬在原地打著圈道:「請注意,拿騷伯爵的封臣,甘泉村的新領主漢歇爾賽嘉德爵士駕到。」他精湛的騎術以及對坐騎的精妙掌控,不禁使那些商隊護衛都暗自佩服。暗道:「連扈從的馬術都如此了得,這位爵士的馬術豈不是更加精妙!」
這些村民雖然衣著樸素,但卻都漿洗得很乾凈,可以跟伯爵城堡的僕人有的一拼。隨著羅伊的大聲宣告,這些農民眼中閃過一絲敬畏,齊齊脫帽行鞠躬禮。但卻一點都不像是被韓幸的「高貴」風範所折服的樣子,反而有點敬而遠之的味道。
對此韓幸倒也不算詫異,畢竟這裡並不是真正的中世紀,這些普通人雖然只是本地的原住民,並非輪迴者,但是第一代輪迴者貴族們還是將一些平等自由的先進思想帶來了這個世界。
他催動胯下戰馬,朝著小山丘上的領主府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