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明月樓
()明月,鍾凈予其實是經常惠顧的。當然不會是因為它有著吸引自己的地方,而是明月已經成為眾多商家談生意的首選之地。而鍾凈予知曉明月卻是由於曾幾何時,雲裳閣與明月幾乎在同一時間聲名大噪,人們說起雲裳閣時免不了會提及明月,一個是酒一個是繡閣,兩者毫無關係卻因為它們都有一個共通的地方:短時間內迅速崛起並且主事者都極為年輕。她只是沒有想到明月竟然在西平鎮上也有分號。鍾凈予和郁三剛隨著西門玥進了明月大門,就有個中年人走過來找西門玥回話,郁三揮了揮手示意他自便,拉著鍾凈予走上二一個靠窗的桌子坐下。她發現這個位置相當好,不醒目視野卻很好,不但可以看清楚進出的客人,又能看見街上的風景。看郁三如此隨便就挑了這個位置,想來是來過多次的了。「爺看來是對明月熟門熟路,想必是經常光顧,難道有什麼讓爺中意的不成?說來讓凈予也好學習借鑒一下。」這話里明顯是泛著些微的酸味。郁三聽了這話,嘴角微微上揚,卻不予置評。二一個閑雜人等都沒有,他便自己動手拿起了桌上的茶杯。鍾凈予看自己這話就被郁三一個淡淡地笑容當作了回應,他果然依舊還是自己那個雲淡風輕的丈夫啊,心中卻也泛起一絲失望。只抬手接過他手中的茶杯,默默地用開水將碗筷全燙了一遍,才倒了杯水遞給了郁三。坐了一會兒,她發現這家明月到是不太像她曾經去過的其他幾家,看樣子只是一家十分純粹的酒而已。「他是明月的老闆?」她輕聲地問,從前事不關己的話她是一點都不會上心的。「是。他還是我多年的朋友。」她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這個明月跟西門家或者說和臨機閣一點關係都沒有,是嗎?」很肯定的語氣。「哦?為何這麼認為呢。」西門玥聲音在身後響起,他走到桌邊坐下,笑嘻嘻地看著鍾凈予,眸子里閃爍著璀璨光芒。郁三淡淡地笑看著她,她怎麼猜對的?為何認定明月與西門家無關,就算外間沸沸揚揚流傳著西門大公子與西門家鬧翻的傳聞,可是必定也有很多人會懷疑這隻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罷了。真正的勾心鬥角不都是真真假假讓人看著似是而非的嘛。她怎麼能如此肯定呢,何況她自己現在又深陷在豐臨庄這個複雜境遇中……那兩個男人注視自己目光里的欣賞與肯定,讓她小小的得意了一下,其實她也只是推斷猜測罷了不想到蒙對了,嘴上卻是很無所謂的口氣,隨便找了個理由:「依照我夫君生人勿近的脾氣,能從他自己口中說出來承認的朋友,如果中間還隔著些有的沒的話,那是斷斷不可能成為朋友的。」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用說得太明了了。西門玥聽她這麼說,哈哈大笑,有些故意拖長尾音地說道:「嗯,有理!很有理。」郁三挑了挑眉,這兩人是打算聯合起來編派他?鍾凈予很識時務地知道適可而止,於是轉過這個話題,給郁三到上白水,自己則端起酒杯說:「凈予今日認識西門公子,深感榮幸之至,不曾想公子又是三爺的至交,更是要敬西門公子一杯,同時也敬二位的高山流水之情。」西門玥心中有些感慨,這鐘凈予果然是鍾凈予,沒有不可一世的驕傲,也沒有一般女子的扭捏,微微一笑舉杯飲下,郁三也同時飲了杯中水,水淡而無味,心中一時之間卻百般滋味皆有。他定了定心神,淡淡地問西門玥:「你何時回來的?」「也就前兩天。」他隨口回道,瞟了眼鍾凈予,眼珠一轉,神秘兮兮地一笑,低聲說:「你們知不知道最近鎮上除了你們豐臨庄,可還出了幾件大事呢,我聽聞便儘快趕回來了。」郁三不搭話,只端起水杯又喝了口水。鍾凈予看他這樣子,心想這人原來在朋友面前還是這副雷打不動的樣子,可見最近對自己的態度真是怪異到了極致,是僅僅對著自己才如此嗎?她想著自己的心事,郁三則看上去毫不關心,兩個人竟然都不開口問話,讓西門玥這個故意賣關子的人覺著沒了意思,倒是索性一口氣將事情說了出來:「最近鎮上出了好幾件大案,不單單是你們的貨被劫了,還有好幾加人家也被劫了。」郁三聽了這話到也有些動容了,「竟然有這樣的事情!」他沉思起來。鍾凈予有些驚訝,問:「可為何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聽聞?」西門玥微微一笑:「這苦主不願張揚只說明一點,被劫的東西原本來歷便不清不楚,自然就不願讓人知道。只好啞巴吃黃連了。」「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我正好認識負責押鏢的人。」「那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既然多家都被劫,露出馬腳的機會也多。他們倆說話的時候郁三在旁邊一直低頭沉思著,突然他抬起頭,兩眼注視著下。鍾凈予注意到他的舉動,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原來郁三正打量著剛從門外走進大堂來的三個人。第一個進來的人看上去非常的氣派,走路氣派,穿的衣服氣派,神情那更是別提有多氣派了。只見他大搖大擺地坐上了已有人坐著的桌子,拿起筷子就開始吃起來,那樣子就好像這些人就是在等他一起用飯一樣,憑著鍾凈予待在雲裳閣這幾年練就出來的眼力,他身上穿著的那件金燦燦耀眼華服便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的開銷。只是他如今更像是在氣派地吃著白食?!另一人則又瘦又矮,可卻是讓人看著打從心眼裡只感覺得到一個字:寒。如果說石炎的冷可以讓你在三伏天里冒出一絲涼意,那這人絕對是讓你四季如冬了。第三個人身材普通,除了頭上那頂帶的過低又附著黑紗的黑色氈笠之外,舉止都還正常,走進來后,就佔據了最裡面角落的一張桌子,很顯然是不願意被人打擾。可鍾凈予的目光卻是被第三個人牢牢吸引住,也不知為了什麼,她就是覺得此人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充滿了危險。她轉回頭,發現郁三和西門玥竟然也都看著第三個進來的人,可是當然沒有人能透過黑紗看見他的臉。西門玥看了好一會兒,喃喃道:「這人好重的殺氣」郁三道:「你不知道此人是誰?」西門玥愣了下,接著嘆了口氣,道:「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樣的殺氣我如果遇見過絕不可能不記得。」鍾凈予忽然開口:「另外兩個人我倒是認得的。」西門玥猛的轉過頭盯著她看,問道:「你怎麼會認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