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夢中的呼喚
「段姝！」
「姝姝……」
「段姝。」
在段姝暈過去的時候，聽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呼喊。
她又不知怎麼地想到了自己做的夢，怎麼沒有莫離叫她的聲音呢？
段姝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在殯儀館辦公室的沙發上。
「莫離……莫離……」
段姝在醒過來的時候嘴裡不停地喊著莫離的名字。
辦公室里楊館長和莫舍兩個人都沉默不語，段姝帶著哭腔的喊叫聲更加讓人聽了難受。
楊館長手中拿著鋼筆，想在紙上寫什麼東西，還是寫不出來。
身為莫離的大哥，莫舍更是心中的悲痛不知道怎麼來形容。
兄弟二人一起來的W市，還進了同一家醫院。
儘管在不同的科室，也不能隨時隨地去見面。
可每次二人在去查房的時候遇到對方都是堅定的眼神，那是專屬於兄弟二人的默契。
不需要多餘的言語，一切都已經明了。
莫離每次找莫舍最多的聊天，都是關於學術方面的問題。
莫離比莫舍更加痴心於醫學。
他還記得莫離大半夜突然發來信息，跟他長篇大論地講著血漿治療的利弊，還有其他中藥治療方法的可行性。
莫舍自認為他比不上莫離，莫離的前途比他更久遠。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
當他徹夜守在急救室的時候，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自己的心也在一點一點地沉下去。
一直到凌晨，身為一個醫生的他當然知道莫離一直不出來意味著什麼。
以前他都是在手術室里操刀的那個人，如今自己當成了病人家屬在病房門外不斷走來走去，心緒不寧。
莫舍還記得莫離說過，他進手術室去救治病人的時候是把病人當成家人看待的。
最後，消息傳來，看著同事們落寞的神色，莫舍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去接受這個現實？
段姝再次被驚醒后，直接從沙發上了起來。
時刻關注著段姝的楊館長和莫舍連忙來到了她身邊。
「段姝你怎樣了？好點了嗎？」
「姝姝，你先情緒別激動。」
段姝不言不語，整個人都埋在頭髮里，就這麼在沙發上坐著。
她很想大哭，可是哭不出來。
一切都是有徵兆的，只是段姝自己不肯去相信。
早上的夢，是不是莫離就在跟她告別？
甚至是翡翠平安扣的紅繩都斷了！
段姝胸口很悶，那種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她痛苦地用手去捶著自己的胸口。
莫舍和楊館長在一邊說的什麼，段姝好像都聽不到。
她只感受到的是自己好像掉進了無盡深淵般，怎麼也爬不上來。
莫離死了……
那個說要帶著她去到處吃吃喝喝的莫離死了。
那個滿眼都是她的莫離死了！
段姝只感覺天旋地轉，她還沒來得及去抱一抱自己愛的男朋友。
甚至在疫情開始后連手都沒有牽過。
怎麼那麼困難的疫情高峰期都熬過來了，莫離卻在最後的時候離開了？
段姝想說話，可是她開口的時候，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喉嚨痛的難受，段姝嗓子不知怎麼回事好像突然沙啞了。
「莫離怎麼死的。」
說這幾個字好像都要用自己很大的力氣一樣，段姝從披散的頭髮中露出自己的面容。
不知何時，早已經淚流滿面。
楊館長不忍心看著段姝這個模樣。
段姝也是他看著成長的，剛來到W市就一直吵著鬧著想盡辦法去見莫離，後來慢慢不斷長大，對於疫情的認識自己也做的越來越好。
也可以說，段姝和莫離的故事，是殯儀館里每一個人都看著的。
如今莫離去世，怎麼不叫人心疼。
段姝不敢相信，一直到現在都還不能接受。
莫離不是已經脫離險境了嗎？
怎麼……
怎麼就成了這樣！
就好像是瞬間的事情。
對於段姝來說，昨天的自己還和宋記者聊著關於莫離的事情，幻想著兩個人以後要去做什麼。
結果今天早上就是一個晴天霹靂，莫離死了！
這任誰也接受不了。
莫舍早已經換了一個新的口罩在段姝暈過去的時候，他走到段姝身邊說著莫離的事情。
「你也知道莫離在之前使用了ECMO進行治療，ECMO一直都是我們醫院去給重症病人使用的。
莫離的情況特殊，他的身體各項機能都在不斷惡化，從輕重程度來看，還沒有到重症的地步，可是他一直是處在昏迷當中，這個是其他病患沒有過的跡象。
以往確診的病人中，昏迷的也有，可是時間不會那麼久。莫離一直不清醒過來，來拿各種用藥都困難。
所以最終我們還是決定使用ECMO來賭一把。」
段姝眼睛就沒從莫舍的身上離開過。
她不肯錯過莫舍的任何一個字，生怕遺漏了什麼關於莫離的信息。
「事實上，我們賭贏了。ECMO的使用儘管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可是莫離的情況在慢慢好轉，他已經脫離險境了。
因為根據各項檢測，莫離的身體機能在不斷變好，高燒也開始退了。
然而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幾天，ECMO使用過後的併發症開始不斷出現。
所有負責莫離的醫護人員都開始更加關注莫離的情況。
昨天夜裡，他醒過來了。」
段姝聽到莫離醒過來的時候眼睛都瞪大了。
尤其是聽到莫舍說，莫離在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看護的護士聽到他一直在喊自己的名字。
「姝姝……姝姝……」
段姝哭了，昨晚她的夢裡真的聽到了莫離叫她的聲音，可是她怎麼也找不到那個身影。
「看護的醫護人員還沒高興多久，甚至連莫醫生醒了的消息喊出去，莫離就開始不停地咳血，他身邊的枕頭被子都被鮮血染紅了。
看到這個情況，所有醫護人員都被驚動了，莫離也是第一時間被送到了急救室。
手術一直進行到凌晨，我在外面守著。
他還是沒有救回來……」
聽到這個結果，段姝眼睛裡面好像沒有光了，彷彿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般，癱在沙發上。
兩行清淚沾濕她的衣襟，只要一想到莫離短暫清醒的時候都在喊著自己的名字，段姝就怎麼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姝姝……」
「姝姝……」
段姝此際耳畔縈繞的依舊還是那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