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金陵七公子
張公館在京城也是赫赫有名,張家是醫林世家,張老太爺醫術高明,曾任太醫院主司。
張老太爺有兩子,長子張幻清承襲了他的衣缽進了太醫院,如今也是太醫院的主司,官居二品。次子張幻明負責家族醫館生意。
張幻明思想開闊,為人豁達,他的兒子張益修也是這樣,所以張府成了京城七公子的聚集地。
張府清風閣內、、、
「如今朝廷昏庸,官員貪腐,叛軍流寇,民不聊生。晉國大勢已去矣!」,感嘆的就是七公子之首李思育,他文采出眾,精於音律,譜寫的『相思泉』在金陵城風靡一時。金陵士族多來自北方中原,雖然如今的金陵繁花似錦,可是老一輩故土情深。尤其是看到眼下的局勢,昏暗難明,思鄉之情愈發強烈。此時李思育黑髮飄飄,一襲白色的錦袍,腰上束著金線刺繡的寬邊腰帶,顯得人更加的高挑俊朗。李思育名震金陵,多少士族豪門都想攀附,讓他做乘龍快婿,無奈李公子寄情于山水。而李家又是獨特的存在,別說是這些士族門庭,即便是公主看上了,宮裡也不敢輕易下達賜婚聖旨。
「唉,如今五胡侵華,北國已成了胡人的樂園,重返故土又談何容易啊!」,二公子顧華濤道,
「這些胡人實在是可惡,如果朝廷給力,我一定從軍,收復失地」,四公子吉新志義憤填膺,神情激昂,正發獃的言宏兒聽聞此言,有些不悅,
「也不能如此講,胡人也有好有壞,當然,我承認一部分胡人燒殺搶掠,殘暴血腥,這些胡人永遠是我們的敵人。可還有一部分胡人,他們親漢學漢,同樣是父母所生,血肉之軀,跟我們不同的是,他們放馬牧羊,飄蕩於草原,而我們漢人擇地而居,耕田紡織。再者,自漢以來胡漢和親頻繁,也許『北方騎族人』的身上同樣流著我們華夏的血。大晉抵擋不了胡人的入侵,放棄洛陽,遷都於金陵,將北方百姓棄之不顧,那又怎麼說?」,言宏侃侃而談,
「不過,他們很多人言行粗鄙,生活原始,比如那個璃閃族,居然還有親兄妹聯姻呢」,五公子謝炎道,
「你說的是事實,不過那只是少數。但是他們民風彪悍,英勇善戰,這恰恰是我們漢人的弱點,面對他們的鐵騎,我們毫無抵抗之力」,鄭超道,
「三哥說的對,你們想過嗎,一旦他們掌握的我們的文明,再加上他們的強悍的體質,我們漢人出路又在哪裡?我們已退至江南,再往南,可全是蠻荒之地,還能如何退?」,,大家都靜默了,不得不承認,言宏說的是不爭的世實,
門外的張幻明悄悄走開了,言宏果然聰慧,眼界思慮遠高於常人,他無比欣慰,這個兒媳婦他真是太滿意了。張幻明的妻子也是有名的才女。他們張家找兒媳婦一向著重才學,他們信奉「母智子聰」,愚鈍的女人生不出伶俐的的兒女。
只是眼下、、、,他想到了鄭博的託付,忙回到藥房,開始配藥。
這邊的討論還在繼續,言宏看沒什麼新意,就悄悄地溜了出來。
一路小跑,熟門熟路地就到了藥房,見張伯正在忙活,便躡手躡腳地向他靠近,想嚇他一嚇,張幻明心中暗笑,只有此時她才會暴漏出小女子的心思吧,
「師傅!」,言宏大叫一聲,
「切,你可沒正經拜師呢,算了,還是叫我張伯吧」,張幻明寵溺地說,
「拜師的事我跟我娘說幾次了,她只是笑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言宏鬱悶地說,張幻明心想,那言玉兒也是個聰明的女人,難怪宏兒這麼脫俗,
「不拜師也行,那就成為張家的人,這樣我才能將張家的祖傳秘方交給你」,張幻明笑道,
「你要認我當為義子?」,言宏一驚,
「傻孩子,當然不是了,想當張家的人,你可以嫁給益修啊」,張幻明道,
「噓、、、、、、、,張伯,小點聲,我是個『公子』」,言宏緊張的噓了一聲,忙四下瞅了瞅,無人,適才安心,
「張伯,你想害我不成,如果暴漏了,我以後怎麼跟他們混啊!」,言宏賊兮兮地說道,現在知道她是女兒身的只有張益修,當然還有她們家三哥鄭超,張幻明呵呵笑道,
「丫頭啊,你太幼稚了,那幾個公子也不是傻子,他們常混在一起,他們豈能看不出?」,
「不、、、不會吧」,言宏結結巴巴地說,她一直感覺自已裝得挺像的,沒想到他們看出來了?
這時突然聽到開門聲,
「誰?」,言宏警覺地說,
「我」,
「原來是益修哥哥啊,嚇死我了」,言宏扶著胸口,長長地出了口氣,
益修笑了,
「小七,你這是怎麼了,跟做賊似的,走吧,夜宵上來了」,他們七公子內部是按年齡排序的,言宏最小,所以她就是「當仁不讓」的七公子,上面的這幾位大哥,私下裡都親切地叫她小七,
「我不吃了,我要跟張伯學配藥」,言宏嘟著小嘴說道,益修笑了笑,
「父親,您還真偏心,什麼都教給言宏,我才是您親兒子呢!」,
「哪也抵不上宏兒,是吧」,張幻明別有深意地說,然後瞅了眼自己兒子,見他眼都不眨地盯著言宏,心中明了,他這個兒子對言宏可真是一往情深啊,
「算了,宏兒你跟益修去吧,我回頭把配方寫好便是」,
「謝謝張伯」,言宏乖巧地說,還沒說完就被張益修攔著脖子扭出去了,
「張益修,你弄疼我了」,
「你那麼皮,還怕疼啊」,
「別抹我的臉啊,你手洗了嗎」,
「洗了,乾淨著呢、、、、,真的疼了,我幫你揉揉」,
、、、
「宏兒,你的衣服很好看」,
「我娘剛給我做的」,
「讓娘也給我做一件吧!」
「看你表現、、、、、」,
「看什麼表現啊,方才父親不是說了,讓你嫁給我呢,你可是同意了的」
「我哪有同意啊!」,
「你沒反對,那就是默許!!」,
張明幻明站在窗前,看著「勾肩搭背」的兩個身影慢慢走遠,心中一片茫然:宏兒這個兒媳婦,也不知道他們張家有沒有這個福氣娶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