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鄭家的後路

公元404年，「西秦」大舉進攻東晉，大有南北一統之勢。這個漢化的羌族政權聯合北方的豪強，勢力迅速壯大。西秦大將—漢人張准率十萬大軍一路向下，所向披靡。

孱弱的東晉王朝，上下一片惶恐。當時劉家已經掌控了軍權，唯一的「異己」就是當時鎮守東北的鄭家軍。當然劉溫是不可能將這個機會讓給鄭家。劉溫派出的是劉家的心腹大將黃炎。黃炎本是個有勇無謀之輩，面對胡人地鐵騎，晉軍潰不成軍，不足半月，二十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這時劉家不得不啟用鎮守北疆的鄭家軍。國難當頭，鄭智安置好北疆防禦，立即帶領十萬鄭家軍趕往西北。

西秦軍節節敗退，戰事一片大好。正當鄭智決定乘勝追擊時，卻收到了朝廷的「退兵聖旨」，並讓他接到聖旨后立即返回京城。這時讓退兵，鄭智豈會不明？他也猶豫，立即家書商討此事，可是父親的回信是「領旨回京」。

當時鄭智的義子鄭慕容強烈反對，直言回京就是死路一條。鄭智道這也是不得已，鄭家老小几百口都在京城。那是鄭慕容第一次忤逆義父，說這是漢人們的愚忠愚孝。他們回去后，不但救不了鄭家人，反而也把自己賠進去，總之一句話：決不能回去。他讓鄭智給皇上寫請罪書，道明此時是戰事的緊要關頭，「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回去，哪怕被定個謀反之罪，有自己的軍隊在，他們還可能有一線生機。死有何懼？如果劉家敢殺鄭家人，他們就領兵真反了，橫豎就是一個死。

鄭智也知道鄭慕容言之有理，可他還是決定回去。鄭慕容非常生氣，據理力爭，最後鄭慕容想到了一個辦法，保住獵鷹軍。

「這麼說，當時所謂的遇襲是假的？」，鄭博道，

「是的大哥，現在想來，鄭慕容那小子真是有先見之明，見勸不住我，又提議把鄭誠留下。他說他留在北疆，就是在為鄭家留一條後路，他篤定我回來后，鄭家軍也就完了，而鄭家被滅門是遲早的事。他說，對於劉家來說，我就是一隻猛虎。他們可以將老虎驅趕到平原或囚於牢籠，可他們還是會怕，怕將來有一日，猛虎歸山。他們怎麼才能放心呢？那就是滅門！」

鄭老爺子長嘆了一聲，

「是為父害了你們，鄭慕容說的對，我就是愚忠！」，鄭老爺子真是悔不當初，

「父親，這不怪您，這都是命！」，鄭博忙安慰老父親，鄭老爺子擺了擺手，看向了鄭智，

「那現在他們？」

「父親，鄭慕容領著他們去了隴西，那裡有慕容舊部，他本就是慕容鮮卑人」，

「那小子，如今成了氣候吧？」，鄭老爺子居然笑了，

「是父親，如今也立了旗，自稱是西燕」，

「嗯，那小子是個能成事的人，不過北方之國多如牛毛，以眼下的形式來看，拓跋魏國希望最大」，鄭博道，鄭智點點頭，然後把那枚鷹符鄭重地送到了鄭博手中，

「大哥，如若你和超兒能出金陵，就去隴西吧，有鄭慕容在，總是個落腳的地方，至於以後，我相信大哥自有定奪，超兒還小，全靠大哥指點了」，

鄭博鄭重地接過了這枚鷹符，

「二弟放心，超兒是我的親侄兒」。

、、、

言宏在張府兩天，幾乎全都呆在張幻明的藥房中。張益修甚是不滿，

「宏兒，好不容易在我們家住兩天，你不能一直呆在藥房中！」

言宏笑道，

「六哥，我來就是跟師父學醫呢！」

「那也得張弛有度啊，再呆下去，人都傻掉了」，

張幻明呵呵一笑，

「行了，今天就到這吧，小七啊，晚飯後不用過來了，跟著你六哥放風去吧」。

兩個人說說笑笑地出去了，張幻明無力地靠在座椅上，這個言宏，知道了一切，卻還能如此鎮定，這不得不讓他吃驚，這個丫頭，真不簡單，比他預想的更加聰慧睿智。驟然間，他想到了那個道士的話：鳳命難違！。他相信，這些年，鄭博不讓她入族譜，更縱容她女扮男裝，就是不想讓她入宮，從根本上杜絕這種可能。

可是、、、，張幻明不敢想下去，他們家，是不可能的，那也就是說，言宏和益修，終將是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