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欲夢說還休,求告人可留
黑暗中慢慢走出的空想家,緊迫的腳步聲,令人窒息的氛圍,他嘴裡哼著的古典的大提琴曲,以及白嵐最後的眼神。
視野中的光明一點點減少,到最後已經完全被黑暗所覆蓋,那如同影子一般的手,與耳邊響起的葬禮一樣的聖歌,一點一點把白嵐拖進了地獄。
直到最後我也不知道白嵐到底對我說了什麼……只是那雙紫色的眼睛到最後一刻還閃耀著,彷彿看穿了世界的真相般,拚命的嘶吼,不過很可惜,我一個字都沒聽見。
「遊戲就要有規則,沒有規則則不論輸贏,所以規則是一定要遵守的,當然了,您是玩家,我不可能懲罰您,所以我只好把和您一起違規的人懲罰掉咯,那麼遊戲繼續吧。」
空想家朝我微微行了個禮,愉悅的哼著那首西西里舞曲,從我的視野中消失,好像從未來過一樣。
我看著辦公室空空的座位,那本應該是白嵐的位置,走上前去,摸起了他桌子上的卷宗和文件,同時還有一個名片,奇怪的是,無論是什麼東西,都沒有名字。
我突然想到了可怕的事情,難道……
「青葉!這辦公室是誰的?」我一腳踹開了門,大吼一聲,嚇了青葉一跳,我害怕聽到那個答案。
青葉一臉見了鬼的表情摸了摸我的額頭:「這不是你的辦公室嗎?局長。」
「局長?局長?不對,這不是白……」說到一半卻卡住了,好像腦子裡從未出現過這樣一個人,又或者說從未出現過這樣的名字。
青葉一臉擔憂:「林局,你是不是太累了,注意休息啊,別把身體熬壞了。」
可能是我蒼白的臉把青葉嚇到了,不過我現在腦子裡非常凌亂,我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一定有哪裡不對勁,好像有什麼東西被篡改了但我卻完全不清楚……
算了,時間已經不多了,直播里江楚楚的狀態也越來越差,甚至已經接近了危險的邊緣,如果再不營救江楚楚,那我們得到的可能就是屍體了。
我仔細思考著與空想家對話時的細節,總感覺有哪些點被忽略了,是什麼呢?
「刑警先生,我想這樣更能讓你發覺,你苦苦守護的究竟是一群什麼樣的渣子。」
「焰火師是我的學生,只要你抓到他,就能得到線索。」
「三天時間,遊戲開始。」
空想家在手機里說過的話從我的腦子裡一句一句的過,突然,我意識到了被我忽略的細節。
滴答,滴答,滴答,是水聲!自從直播事件我第一次和空想家對話,之後的每一次對話周圍的背景里都有水聲,這就說明他當時可能處於靠近水源的地方!
「青葉,立馬帶隊搜查江城市所有靠近水源的位置,一旦發現可疑行徑立馬向我報告!」
「是!林局!」青葉聽完我的命令,沒有任何猶豫,一聲令下帶著一隊警員出警了。
回到了我的辦公室,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辦公室總給我一種違和感,好像它並不屬於我,只是……我想不起來了。
一下午的時間過得很快,江城市這個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由於臨江,靠近水源的地方還真不少,因此給搜查添加了很大的難度。
又是這樣一個清冷的夜晚,因為最近進入秋季,每天都會有一段時間在下雨,今天也不例外,即使到了夜晚,外面的雨依然沒有停。
藍眸的少年拿著油紙傘坐在CBD的頂樓,晃悠著自己的雙腿,他的一隻眼睛發出淡淡的藍色幽光。
「上一次沒有把你打死真是我的失誤,這一次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呵呵。」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冰冷的物體抵在了林一的後腦勺上,是槍,只要林一有任何輕舉妄動,他就會立刻開槍。
林一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依舊自在的晃蕩著自己的雙腿,完全無視了身後人的存在,好像是已經在這裡等了他很久了。
小丑打扮的焰火師氣氛的打開了手槍的保險:「這把槍是裝了實彈的,別以為我不敢殺了你,混蛋。」
「呵,你拚命抵抗自己命運的樣子可真狼狽,空想家。」林一完全無視他說的話,轉過身來,直直的看著雨中的焰火師和他手中的槍。
焰火師暴怒之下,狠狠地向前走了幾步,彷彿下一秒就要開槍似的,突然,他停住了自己的腳步,猶豫了,連原本的動作都僵住了。
「沒有他的命令你什麼都做不到,對吧,真可悲,空想家。」林一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完全沒有慌亂,就只是語氣平淡的和焰火師說著話,好像在談論家常一般,如果不看那把手槍的話。
焰火師死死的盯著林一看了幾秒,最後他還是沒有扣動扳機,整個人像泄了氣一般,坐在了地上,臉上的油彩也被大雨沖花了,狼狽至極。
「要不要和我做個交易呢?我給你你夢寐以求的東西,而你去做我讓你做的事情,如何?」林一露出了笑容,事情如同他預料的一般順利。
焰火師再一次僵住了,被林一說中了心裡話,此刻他的心中在不斷的爭鬥著,但林一的話猶如惡魔的低語誘惑般,把他一步步拉向了地獄:「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當然。」林一緩步走到他身邊,彎腰在他耳邊說了一個詞,這個詞讓焰火師一下子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看著林一:「你怎麼知道……」
「所以,是否要交易呢,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只要……」林一和焰火師簡單的說了幾句話,焰火師一臉驚訝的看著他:「你可真是個惡魔,我接受你的交易。」
他話音剛落,林一就已經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張紙條,上面工工整整的寫著:合作愉快,空想家。
焰火師看著紙條,尷尬的笑了笑,該死的,這個混蛋果真是令人討厭啊。
隨後大雨里,他也跳下了大樓消失了蹤跡,滂沱的雨洗刷了所有的痕迹,彷彿一切都從未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