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終章 世界與世界的棋局4

林一看著余歌的臉頰，即使是呼吸已經停止了，那笑容依然沒有退卻，是很幸福的笑容，冰冷的臉龐帶著些許溫馨，看著讓人不禁眼角濕潤。

他輕輕的吻上了還溫熱的余歌的唇，然後用手指劃過她的臉頰，讓她閉上了眼睛，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你下手可真快啊，林一先生。」

「與其等你來逼我動手，不如讓她在幸福中死去，不是很溫柔嗎？」林一輕輕的放下了余歌的屍體，站起身來，臉上卻沒有任何悲傷的表情，好似他看了一場與自己無關的戲劇一般。

不過料誰也不會想到，這身後的人居然是空想家，或者說是真正的空想家：「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我的存在的？」雖然穿著和長相幾乎一模一樣，不過明顯能感覺出來並非是一個人。

無論是談吐，說話的語氣，或者說性格，都完全不是一個人，甚至比之前的空想家更恐怖。

「這可說來話長了，我們上一次見面應該是很久之前了吧，emmmm，應該是在地鐵站上，你很小心的殺死許淵那次。」林一活動了手腕，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並不覺得像你這樣的人會認真和我做交易哦，焰火師的事情你也早就知道了吧。」

空想家似乎很有興趣的樣子，他走上前來，和林一四目相對：「你既然知道了，還要和他做交易嗎？」

「當然，我不會錯過任何交易的機會，更何況我還是挺欣賞他的，多麼具有戲劇性的例子，一個渴望自由與人格卻一輩子都無法反抗的例子。」

「確實很有趣，你果然是我想要的素材，真的不想和我一起合作嗎？用你的話來說，應該是交易呢。」空想家看見林一眼神閃爍，那微微的幽光也照亮了黑暗。

這淡藍色試圖把這一片黑暗照亮一樣，悄悄地閃爍著，想把整個星空都包含其中，不過就是這樣一雙眸子，確實讓人不敢輕易的靠近，即使是空想家也是。

「這不是你創造的世界，是那個被自己另一個人格殺了的蠢貨創造的，對吧？」林一沒有正視他的眼睛，只是低下頭，看著余歌的屍體。

這清冷的月光照在女孩早已沒有血色的臉上，讓她看著既凄美又有些微涼。

空想家愣了一下，笑出了聲：「不不不，這只是我從你創造的世界里截取的一小部分賜給他的。」

林一有些疑惑的抬起頭：「為什麼要做這麼麻煩的事情，還是你閑到沒什麼事情做了?」

「因為只有剔除人格，放棄所謂的人性才能成神，這一點你不會不清楚吧？當然，我也不會想到，你這傢伙居然會存在他的體內，真是可怕啊。」空想家開玩笑似的抱緊了自己的雙臂，做出害怕狀。

「你知道我是誰?」

「我看過那本書。」空想家隨後說出了他的名字：「對吧？」

那藍色的雙眸消失在了黑暗中，瞬間周圍起了殺氣，如實質般的殺氣把空想家的逃跑路線全部封鎖。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一剎那，林一突然消失了，無聲無息，無影無蹤，空想家心裡一驚，忽覺幽風飄過，自己脖子一涼，一抹血液流了出來，從自己的喉結處。

「我不喜歡玩笑話。」不知何時，林一手裡拿著一把匕首，出現在了空想家身後，快到空想家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他並沒有慌亂，輕輕的推開了刀子，非常和藹的笑了笑：「所以說，年輕人就是太衝動了，即使是你，在這個凡人體內，又能對我做什麼呢?」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主動殺了余歌，不過既然她死了，你也沒有了牽挂，是不是可以和我合作了呢？」空想家似乎並沒有放棄眼前的林一，即使是時刻想殺死自己的林一。

林一沒有理會空想家的話，默默地收起了短刀，向樓層的高台走去，放眼望去如深淵一般，整個城市的繁華盡在自己的腳下，風吹起他的衣領，也吹散了遮月的雲，那雙藍眸就這樣在月夜下亮著：「我說了，與其讓你逼我殺了她，我不如讓她死在幸福中，你到底想做什麼？」

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答案，空想家走上前來，與林一一同俯視著這城市的景色：「我想……，啊！該死！是誰的火焰?」

「火焰?這可是龍怒，傻缺。」林一看著滿身是血的余歌手上的一把紙灰，紅蓮一般的地獄業火像是在孤島監獄一樣，再一次燃燒了空想家的眼睛。

說起來白嵐真的是幫了林一大忙，這龍怒的黃紙符可是神器，能產生永不熄滅的地獄業火，並且這被燒成紙灰的符咒，也是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唯一一件現實物品。

若是沒有它，那林一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與他做交易，而他可能沉睡，林一則在這7月21日過完自己的一生。

「我知道你除了第一次拉我入局之外再也沒現過身，所以你太大意了，你覺得有人監視我，我就一定不會動手腳，對嗎？」林一朝著空想家微微一笑，不過此刻他應該是看不見了。

空想家猛然想起，在孤島監獄，那一通衛星電話的內容：「你現在去我房間里去找制服，兜里有袋子裝的紙灰，最近幾天穿好了防彈衣。」他這才明白，那個殺死孤島監獄空想家的，從來不是林一，而是現在的他。

「是那個時候！可是你明明沒有和她說計劃的實施過程啊，我一直在監視你，你不可能告訴她怎麼實施的。」空想家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雙目已經失明，他一邊打滾一邊對著林一怒斥。

林一掏出了手機：「雖然你可能看不見了，不過我可以念給你聽，我只打了三個字，相信我，不過誰讓她理解能力好呢，你說對不對啊？」

余歌白了他一眼沒有理會，臉頰則是攀上了一抹紅暈：「即使是穿著防彈衣我也要疼死了，混蛋，你還真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