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笑臉

周六末假期結束后，周一的升旗儀式就開始在講關於國慶放假的安排了，隨後便是關於中秋話劇選角的事情。

說是這次的中秋劇本定的是西式風格的舞台劇，據說是因為之前定的都是中式風格，這次想嘗嘗鮮。

一聽到這個消息后白星對這次的選角活動更感興趣了，反倒是肖北有一點不開心。

解散之後葉楠扯了扯肖北的袖子，問了一句：「怎麼了？」

肖北嘆了一口氣，回道：「我還以為會是武俠小說那種呢！然後我過去演個保護他人的一代俠客！」

說著，肖北已經比劃起來了。

葉楠退後一步，免得在肖北比劃的時候被誤傷。

不過想起來，「保護他人」這樣的字眼在肖北小時候就經常掛在嘴邊了。

「肖北，你為什麼這麼想保護別人？」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問題，就這樣鬼使神差的問出了口。而問出來之後又讓葉楠開始有點好奇了。

為什麼呢？她好像從來沒有問過肖北為什麼。

葉楠看肖北沒有再瞎比劃了，就往前走了兩步，和肖北走在一起。

葉楠一回頭，看到枕著雙臂，仰著頭看著天上的白雲。

葉楠看到肖北的時候，他的嘴角是帶笑的，語氣也格外輕鬆：「我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膽子也特別小，別人一嚇我就哭，有時候我媽跟我開個玩笑我都能嚇哭。然後我爸就過來跟我講『這個其實並不可怕』之類的話，後來為了驗證他的話，他還會專門讓我去試一下，在我確定『這個東西真的沒什麼好怕』的時候，膽子也開始慢慢大起來。而我爸，每次都能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出來保護我，後來有一天我就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說不定我也可以用這種方法去保護別人。再後來，我去驗證了，發現我不僅可以保護自己，還可以在保護自己的前提下保護別人。」

肖北轉過頭對著葉楠笑了笑：「其實保護人這種事情也是會容易產生成就感的，小時候的我就是被那種成就感包圍著，經常還會覺得全世界都是我的，整個繁湖鎮都可以在我的保護之下。」

「再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嘛！」肖北說著又把頭瞥向了別處，「說真的，你後來離開後有好長一段時間我都心不在焉的，還有些說不清楚那種情緒。其實現在想想，一方面是有些想你了，另一方面可能就是覺得你在的時候沒保護好你吧。所以那一陣子的我破天荒的沒有整天把自己纏在『保護別人』的事情上，而當我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具備保護自己的能力了。」

「我現在回想起來都還覺得，被那種保護別人的成就感圍繞著感覺挺奇妙的！」肖北說著，他們已經走到教室了，上課鈴剛剛打過，葉楠這一次出奇的聽得很認真，如果換作以前可能會敷衍的應和過去。

肖北說完的時候，任課老師剛好抱著一沓試捲走進來，把試卷放在桌子上就開始提醒同學們：「收收心，這周除了話劇選角還有月考。這節課我們來一次隨堂測試。」

剛張開嘴正準備說些什麼的葉楠就這樣在全班同學逐漸安靜的節奏下又重新閉上了嘴。

但在試捲髮下來之後，葉楠借著老師忙著發試卷的空隙，在旁邊演草紙上寫下幾句話給肖北推了過去。

肖北看到那張推過來的紙上寫著字，第一反應是拱了拱葉楠的手肘，低聲笑道：「看不出來啊，軍師你也有上課寫悄悄話的時候！」

「……」葉楠無言的看了肖北一會，之後又扭過頭抬筆去寫自己的班級姓名。

而肖北在看到演草紙上那幾句話時，愣了一瞬，隨後彎起嘴角笑了起來。

紙上是葉楠用清瘦秀麗的字體寫下的話：不用覺得沒有保護好我，這不是你的義務，我離開是因為我覺得不該總是被人保護，我該成長了，好的學習條件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我很感謝你帶我適應繁湖鎮，也感謝你願意幫幫我帶動人際關係，在處理人際關係方面我始終做不好。

你會想我，我也會想你。

肖北抱起那張草稿紙揚著嘴角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還抱著紙張當寶白似的在胸前蹭了蹭。

「肖北同學，紙上有黃金嗎？我已經看著你對它笑了三分鐘了！」

老師話音落下后班上響起了一陣狂笑。

還有其他同學符合著問肖北：「肖北同學，紙上有黃金嗎？」

肖北只是笑著不說話，要是怕說出來軍師可能不開心的話，他還真的想說：軍師親手寫下的「謝謝」和「想你」怎麼不比黃金貴重？

這種快樂其他人肯定不懂，所以他只能一個獨享這份快樂了。

肖北默默的把紙張當寶貝似的整整齊齊的壓在試卷下面，才開始答題。

老師示意其他同學安靜，教室里的嬉笑聲才逐漸停下來，只剩下沙沙的寫字聲。

葉楠寫完之後又把題目檢查了一遍，檢查完之後就合上了筆帽，肖北的小紙條就是在這個時候傳過來的。

不同於葉楠的一整張演草紙，肖北是從演草紙上撕下來的一小張長條，上面沒有字，只有一個簡單的笑臉。

葉楠看著那張笑臉看了一會，然後又彎起嘴角笑了起來，抬手將那張小長條夾在了文具盒裡。

下課後交卷，鈴聲響過之後肖北還是會想往常一樣，問她下一節什麼課，問她餓不餓，然後自己跑出去買一包零食坐在葉楠對面啃，還沒啃兩下就被肖北後面的季滿戳兩下：「給我帶了沒？」

肖北拍開他的手，把手中的零食放的離他遠一點，回道：「沒有，沒你的份。」

但是肖北放在季滿夠不到的零食通常會被其他同學路過順走一塊，這樣肖北再次拿到手后還是快要空掉的零食袋。

這次的課間也是像往常一樣，沒什麼變化，就好像他們課堂上相互傳的那兩張紙條上只是在討論一下某道題而已，就像是周末兩人在一起寫作業的時候一樣。

但實際上，紙條上的那份簡單的快樂已經被他們自己獨享了，並且悄悄的收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