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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見到他,都要把原本美好的氣氛打破。索性,不見為凈。
每一次都以為會重歸於好,可是每一次都是以冷漠為結局。
蘇宛傾覺得很累。
夜涼如水。
「怎麼,很累?」
「這麼晚了還沒出去?太后又病了嗎?」
「怎麼,那個老妖婆身子很不好?」邪魅的笑聲。
「桃夭?」蘇宛傾愕然地轉過頭,對上那對久違的桃花眼。
桃夭依舊白衣如魅,秀髮飄逸,笑若桃花:「還記得我,居然。」
蘇宛傾的淚水奪眶而出。
桃夭上前,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淚水在雪白的衣袖上暈開。
「你不是走了么,不是不回來了么?你答應過的。」蘇宛傾泣不成聲。
「你過得不好,我怎麼捨得離開?」桃夭笑問。
「貧……」蘇宛傾破涕為笑。
「貧?」桃夭微微蹙眉。「你說話還是老樣子,讓人費解。」
「你怎麼回來了,說實話。」蘇宛傾站起,笑若春花。
桃夭微微一笑:「剛剛以為是誰?」
蘇宛傾恍然,她以為是誰?
「除了我,除了他,誰還會在這夜色里出現?」桃夭笑問。
是誰?
「主子,該起了,用午膳了。」
蘇宛傾緩緩睜開眼,腦海里回蕩著那聲音:是誰?映入眼帘的卻是春蘭那張俏臉。
「李太醫在門外候了一個晌午了,奴才服侍主子起來梳洗。」春蘭道。
「這麼晚了?」蘇宛傾一怔。
「是啊,李太醫清早兒來了一趟。候了一會兒被慈寧宮傳去了,晌午又回來候著。外面還下了場雨……」春蘭說。
蘇宛傾翻身起來,接過春蘭手中的水杯。喝了口水,漱口,沒有言語。
「午膳準備好了。」秋月在門外輕聲道。
「烏恩其呢?」蘇宛傾這才開口。
「烏恩其被皇上叫去了。」春蘭回道。
「皇上叫她做什麼?」蘇宛傾身子一震。
「奴才不清楚。」春蘭說。
「去了多久?」蘇宛傾問。
「清早兒就去了的。」春蘭說。
蘇宛傾陡然站起,快步走到桌前,抓起衣服披上。
「主子您這是去哪裡?」春蘭忙問。
「去養心殿。」蘇宛傾說著就要往外走。
「主子您沒有更衣……」春蘭忙阻攔。
「沒有那麼多時間……」蘇宛傾懶得和她說話。
「主子李太醫還在外面候著……」春蘭喃喃道。
蘇宛傾瞪著春蘭,然後快步到梳妝台前,飛速挽了個馬尾,扣好旗袍的扣子,然後衝到門口。奪門而出,不曾想於李清風撞了個滿懷。
李清風沒想到蘇宛傾會出來,扶穩了蘇宛傾后,忙跪下:「靜主子!」
「你……」蘇宛傾捂住胸口,平復著突然加速的心。
「是奴才見雨大,就叫李太醫進來客廳避雨。」秋月忙解釋。
「主子這麼急,是要趕去哪裡?外面雨大,淋濕了……」李清風小心翼翼。
「我去要人。」蘇宛傾簡短地回答完就頭也不回地出了客廳。
「主子,傘!」秋月忙喊。
「我來。」李清風接過傘。果斷追了出去。
傾盆大雨。
到了養心殿門前,李清風已是渾身濕透。
蘇宛傾這才停止奔跑,呆愣愣站在養心殿門前:「為什麼?」李清風說:「臣是主子的太醫,不能讓主子淋雨。」
「為什麼騙我?」蘇宛傾看向他。
「啊?」李清風一愣。
「你在我的膳食里下了葯。不然為什麼我這麼多天都是睡到晌午?」蘇宛傾問。
李清風語結。
「你在外面候著,就是為了阻攔我?」蘇宛傾問。
「臣不敢……」李清風避開蘇宛傾的目光。
「我現在要進去問福臨,你跟我進去嗎?」蘇宛傾問。
李清風身子一震。
蘇宛傾昂首闊步走上台階。卻被侍衛攔住:「皇上有令,任何人不能進去!」
「這麼大的雨。你想讓本宮原路返回嗎?」蘇宛傾厲聲問。
「還請靜妃娘娘見諒,聖旨難違!」
「福臨你個王八蛋!」蘇宛傾大吼著。
李清風忙上前將蘇宛傾拉下去:「主子!」
「愛新覺羅福臨!你欺負個宮女有什麼能耐!你有種就出來跟我單挑!」蘇宛傾聲嘶力竭。「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你懷疑我!你這個花心大蘿蔔自以為是的昏君!你想毒死我就直說,一道聖旨我立刻就去死,眼睛都不眨一下,你現在欺負烏恩其做什麼!你出來!」
蘇宛傾正罵著,門開了,兩個嬤嬤從裡面出來,將蘇宛傾架了進去。
蘇宛傾一個踉蹌趴在了冰冷的地上,額頭都磕青了。
「主子!」烏恩其哭著爬過來,來扶蘇宛傾。
「烏恩其,他們把你怎麼了?」蘇宛傾忙爬起來,端詳烏恩其,只見烏恩其嘴角帶血,臉腫了一半!
「烏恩其!」蘇宛傾瞪過去「福臨你是不是人,對一個宮女下死手!」
沒有福臨的言語,龍椅上居然沒有坐人。
「本宮說,靜妃,你這是跟皇上說話呢嗎?」烏雲珠掏出帕子擦擦嘴角殘留的茶痕。
蘇宛傾冷靜下來,龍椅兩側坐的居然是烏雲珠和榮惠,下手坐著宛如。
「你假傳聖旨?」蘇宛傾恍然。
「怎麼,氣憤?」烏雲珠冷笑。
「你假傳聖旨就為了凌-辱我的宮女?」蘇宛傾跳了起來,卻被兩個嬤嬤按倒在地。
「你!」蘇宛傾氣結。
烏雲珠一抬手:「別,別怠慢了咱的靜妃娘娘!人家可是小產過的,就算不知道是誰的野種,但是人家好歹是主子,你們兩個是什麼,狗奴才而已,怎麼敢跟主子動手?」
「你們逼死了海蘭,現在又對烏恩其下手,還在養心殿?你們不怕皇上動怒嗎?」蘇宛傾氣憤萬分。這些人真是膽大包天。
「皇上陪著皇太後去了五台山,這後宮交給本宮協助皇後娘娘打理。」烏雲珠淡淡地說。
「皇後娘娘?」蘇宛傾看向榮惠。
榮惠羞澀一笑:「本宮年紀尚輕,如有什麼做錯的地方,還請靜妃娘娘指教。」
「皇後娘娘何必和她客氣?這宮裡皇後娘娘是後宮之主,不必怕她。」烏雲珠呵呵一笑,「靜妃娘娘是坐過這個位子的人,跟我不一樣,這點淺顯的道理必然是知道的。」
「現在有人懷疑你的宮女殘害本宮腹中的骨肉,本宮也不過是如實向皇後娘娘彙報罷了。」宛如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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